李虎清理完叛軍的事就來向趙士程匯報,趙士程趴在床上聽著李虎的匯報。
因為趙士程有傷在身,不能舟車勞頓,便留在山陰縣公府養(yǎng)傷。
李虎則押解王縣令和一些叛軍先回京,因為趙士程帶來的侍衛(wèi)除了陳全,其余都戰(zhàn)死了,李虎便把他帶來的三十六個侍衛(wèi)都留下來保護趙士程。
一夜之間,唐府家破人亡,如今就剩唐婉和丫鬟小環(huán)兩個人了。經(jīng)過此事,唐婉一夜之間長大了,褪去了以前的青澀活潑,多了一些穩(wěn)重與憂愁。
趙士程知道此時是唐婉最無助的時候,因為有陸游在,所以自己不能陪在唐婉身邊安慰她,只能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趙士程便派陳全帶著二十個侍衛(wèi)去唐府幫忙。
九月十五這天是唐閎和夫人李媛下葬的日子,趙士程不聽陳全的勸阻,堅決要下床去參加唐閎夫婦的葬禮。
剛到卯時(早上五點)趙士程就帶著陳全等二十幾個侍衛(wèi)來到唐府,此時的唐府經(jīng)過那一夜大火,顯得有些破敗。
唐府原來的庫房因為未被大火殃及,所以就變成了停放唐閎夫婦棺槨的靈堂。
趙士程來到靈堂就見身著孝服的唐婉跪在棺槨前燒著紙錢一言不發(fā),雖然陸游還未和唐婉成親,但此時陸游也是一身孝服,趙士程和唐閎不在五服之內(nèi),再加上他身份地位比唐閎高,所以趙士程沒有穿喪服,只是一身素衣。
陸游見到趙士程來了,立馬起身走到趙士程面前,行禮道:“小公爺,來了?!?p> 趙士程點點頭:“嗯,陸兄,唐姑娘沒事吧?”
陸游嘆了口氣回答道:“哎,自從那晚后,表妹就一言不發(fā),也不怎么吃東西,我真擔(dān)心她再這樣下去會扛不住的?!?p> 趙士程看了看唐婉說道:“還要麻煩陸兄多陪陪唐姑娘,多開導(dǎo)開導(dǎo)她。”
陸游說道:“小公爺,放心,我會好好陪著表妹的?!壁w士程微笑了一下點點頭“嗯?!?p> 卯時三刻(五點四十五),開始封棺,唐婉趴在唐閎棺槨上哭泣著,因為怕耽誤過了下葬的吉時,李清照和小環(huán)拉開了唐婉,封完棺便是請棺(即將棺柩從正屋內(nèi)“請”到外面來。)。
請棺時,孝子在棺頭扶棺,閨女、兒媳等在棺尾痛哭,殤夫(抬棺材的人稱殤夫)分兩邊,用手托棺底,將棺柩抬到外面,放在兩條長板凳上,并將喪盆、倒頭飯、引魂燈以及一些祭品,移出門外。
由于唐閎無子,陸游便代替唐婉在棺頭扶棺。棺柩抬至大門口,殤夫在棺上綁好“龍杠”,陸游,唐婉,李清照,小環(huán)跪在棺前,再次向棺柩磕頭,趙士程因為身分高貴,只是向著唐閎夫婦棺槨深深鞠了一躬,禮畢,即“起程”。
殤夫?qū)⒐阻咽捌?,陸游雙膝跪倒,頭頂喪盆,靈柩啟動,陸游將喪盆摔碎,俗稱“摔老盆 ”。
同時,殤夫?qū)⒅霉椎膬砷L板凳向前推倒。然后哀樂齊鳴,前面紙幡、紙人、紙馬引路,吹鼓手緊跟,再后是撒紙錢的,接著是陸游,唐婉在棺頭領(lǐng)棺,后面是棺柩,趙士程和一些自發(fā)為唐閎夫婦送靈的老百姓走在最后面,陳全帶著七八個侍衛(wèi)保護在趙士程身邊,另外有十幾個侍衛(wèi)在最前面開道。一路啼哭,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向著唐家祖墳走去。
到達唐家祖墳時,墓穴早已挖好,落葬時,哀樂齊鳴,先將陪葬物品放于坑底,并在坑底撒銅錢等硬幣,然后唐閎夫婦的棺槨同時緩緩落入坑內(nèi)。之后便是填土,唐婉看著父母的棺槨一點一點被土掩埋,她撕心裂肺哭著沖過去,陸游在一旁一下攔住唐婉,唐婉邊哭著,邊掙扎著,掙扎會便抱著陸游放聲哭泣著,一邊的趙士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葬禮結(jié)束后,一行人回到了唐府,唐婉因為傷心過度,差點昏了過去,陸游趕忙叫小環(huán)扶著唐婉回房間休息,李清照也去陪著唐婉去了。
待她們都離開后,客廳就剩趙士程和陸游兩人,趙士程問道:“陸兄,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陸游回答道:“等表妹休息幾天后,我就帶著她回臨安。”
趙士程說道:“嗯,陸兄,如今唐姑娘遭此變故,只剩你這么個親近之人,好好照顧她?!?p> 陸游點頭道:“小公爺放心,我不會辜負舅母的囑托,一定會好好照顧表妹的。小公爺打算何時回京???”
趙士程其實也想在待幾天,陪陸游,唐婉一起回京,但轉(zhuǎn)念一想,三個人著實有些別扭,也不想看著他們的恩愛而自己一個人難受,便說道:“我打算明天一早回京,出來這么多天,父王,母妃一定擔(dān)心壞了,早些回去讓他們好放心?!?p> 陸游說道:“那明天在下去送送小公爺吧?!?p> 趙士程阻攔道:“不必相送了,你還是在府上照顧好唐姑娘吧,咱們京城再見?!?p> 陸游說道:“好吧,那就提前祝小公爺一路順風(fēng)?!?p> 第二天一大早,趙士程就坐著馬車回京了,臨走前,他留下陳全和十五個侍衛(wèi),讓他們保護陸游,唐婉回京。幾天后,唐婉心情好了點,陸游便打算啟程回京。
唐府外,陳全和十幾位侍衛(wèi)以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馬車在等著,唐婉拉著老師李清照的手說:“老師,真不和我一起去京城嗎?”
李清照說:“為師漂泊了半生,不想在奔波了,在這住了這么多年習(xí)慣了,不想離開了,你回到京城好好和陸游過日子,等你們大婚之日為師一定前去為你們賀喜?!?p> 唐婉聽完李清照的話后未在強迫李清照跟著自己去京城,然后便抱著李清照留下了不舍的淚水,李清照拍拍唐婉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天色不早了,趕緊上車趕路吧。”
唐婉不舍的離開李清照懷抱:“老師,你要照顧好自己?!?p> 李清照向著唐婉笑著點點頭“嗯,快上車吧?!?p> 唐婉從小環(huán)手里接過唐閎夫婦的牌位后,抱著牌位上了馬車。
唐婉和小環(huán)上車后,李清照又對陸游說道:“好好照顧婉兒,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絕不饒你?!?p> 陸游回答道:“李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婉兒,絕對不會欺負她的。”
李清照放心點點頭:“嗯,走吧?!薄袄钕壬V?。”陸游說完便上了馬車。
陳全對著李清照抱拳行禮道:“李先生保重?!?p> 李清照對陳全回禮道:“她們的安全就交托給陳大人了?!?p> 陳全回答道:“李先生放心。”隨后,陳全和其余侍衛(wèi)也都上了馬,“出發(fā)?!币恍腥撕坪剖幨幭蚺R安出發(fā)。
朝陽的光芒灑在李清照身上“婉兒,忘了這里傷心的一切吧,好好的迎接屬于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