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掃視而去,便見在床邊有各種儀器,滴滴作響。
張琨站在一旁面露急色,朱剛烈立刻上前查看,絲毫不在乎邊上人的目光和看法。
但此時此刻,情況卻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很隨意的抱著小小就往床邊湊,四周的人看盯著他的背影,一時間竟沒阻攔。
等來到床邊,朱剛烈抬眼掃視床上躺著的老人,把床邊所有人給自動忽略。
當(dāng)他望去時,只見張家老爺子的面色不好看,雙眼凹陷下去,眉宇間透出一絲絲黑氣,渾身上下都散著腐朽的氣息,看樣子似乎是命不久矣的狀態(tài)。
但朱剛烈的瞳孔卻是微微瞇起,能感覺到張老爺子體內(nèi)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存在,且在那丹田之中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跟死神對抗。
隱隱的,他有一種見到了同類的感覺,似乎這命在旦夕的老人也是一位修仙者,但又有著不同,跟他體內(nèi)的靈力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僅是看了幾眼,朱剛烈也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遂即對張琨輕輕點了下頷首。
即使不能完全治好張老爺子的病,但保他生命確實不難。
見狀,張琨心中大定,拳頭更是死死攥緊,只要是朱剛烈有把握的事,那就準能成。
而坐在床邊給老爺子搭脈看病的是一位留有山羊湖的老人,眼角掛著一絲絲皺紋,但看那神色卻是精神抖擻。
朱剛烈看完之后,便退到張琨身邊,對方還沒讓他出手,也沒必要舔著臉去插上一腳。
能讓他出手的,就只有他的兄弟!
華神醫(yī)很快搭脈確認了情況,起身道:“經(jīng)脈堵塞,激流成疾,肺中已有異樣,五臟皆衰,此為天人五衰之相,恕老夫無能為力?!?p> 華神醫(yī)揉了揉頭,“想要完全治愈已是不可能,但若是各位相信我,可以針灸一試,保老爺子三個月的性命或許能做到?!?p> 屋內(nèi)眾人沉默,把他請來的張三叔對動人道:“既然如此,我建議讓華神醫(yī)試試,能讓老爺子多活一天是一天,我們只要盡到孝心就好?!?p> 聞言,張琨心中充滿了冰冷和不屑,狗屁的盡孝心,分明就是老爺子還未立遺囑,這些個家伙心里都在打著鬼主意。
話音落下,一時間卻沒人回答,一個個的眼神都有些復(fù)雜,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能做成很多事,更能把張老爺子手里的關(guān)系給轉(zhuǎn)到自家手中。
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則反對道:“希望各位相信科學(xué),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老爺子,雖不能保證完全治好,但一定能以最大限度的讓他病痛減輕,延續(xù)生命。”
此時此刻擺在眾人面前的只有對西醫(yī)跟中醫(yī)的選擇,中醫(yī)來的柔和,比較玄妙神奇。
而西醫(yī)則更直接簡單,各種儀器便能把老爺子的癥狀給表現(xiàn)清楚,到底有沒有問題一眼便知。
但就在這時候,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華神醫(yī)急忙片頭望去,但見那蒼老的面容上已顯露出哀色,這是大限將至的征兆,便急忙開口道:“時間不多了,請盡快選擇,否則就算神來了也沒用?!?p> 這時朱剛烈也對張琨使了個眼色,暗示后者華神醫(yī)說的話的確不假,時間已經(jīng)不多。
三叔跟四叔爭論不休,華神醫(yī)是三叔所請來,而那群西醫(yī)則是四叔花了大價錢所請來的專家。
人都已經(jīng)快要不行,而他們卻在爭論該用誰請的人來救治。
不管是誰,其實心里都清楚,這老爺子怕是挺不了太久。
但若是能在這時挽救下老爺子的性命,哪怕只是幾天,也能在日后的遺囑之上有更大的好處跟幫忙。
“都閉嘴!”誰也沒想到張琨突然張口,冷冷的一聲低喝,將眾人的爭執(zhí)給壓了下去,同時也引來他們憤怒和敵視目光。
這時候三叔的兒子突然跳出來指著張琨道:“瑪?shù)?,你算個什么鬼東西,居然敢這般跟我爸說話?就一個早已被趕出家族的人,有什么資格站在這猖狂?”
“你們現(xiàn)在還跟我談狗屁的資格,到底是資格重要、錢重要?還是老爺子的命重要?”一時間眾人被張琨吼得回答不上來。
但三叔的兒子則管不了那么多,幾個跨步便走上前來,一腳踹在張琨的小腹上,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身上,“瑪?shù)拢銈€小畜牲,我沒去找你麻煩,你他媽倒想回來爭財產(chǎn)?現(xiàn)在老爺子保不了你,在敢多廢話,老子斷了你的腿?!?p> 沒人幫張琨說話,盡皆冷眼相對,都沒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的老爺子已是進氣少,出氣多。
放在床頭柜上的儀器已然發(fā)出了滴滴滴的報警聲,張琨從地上爬起來,沒有還手,只是眼神越發(fā)的陰冷,散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瞪什么瞪,以為瞪個死魚眼就是大哥了?”三叔兒子又是一巴掌扇在張琨臉上,“像你這種垃圾,老子一跟手指頭都能摁死,別以為在江城那小地方有點風(fēng)頭,就認為自己有了出息,敢回來跟家族作對?你那點成就他媽是個螻蟻!”
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張琨仍舊沒去反抗,目光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的老爺子,心里十分急迫,早已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根本沒心思和這群混蛋瞎扯。
“我朋友能救老爺子!”張琨堅定道:“我不要什么家產(chǎn),也不要什么集團公司,我只要一個選擇,讓我的朋友試試?!?p> 他的話一出,在眾人的表情里更是顯得厭惡了幾分,似乎這話彰顯出他要更有孝心,把所有張家人都給貶低成一個只知道利益的混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那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搖頭,很肯定的說。
此刻就連華神醫(yī)也皺起眉頭,“老爺子已天人五衰,縱有靈丹妙藥也難以完全治好,并且早已患病,已不是藥物能起作用的。”
朱剛烈聞言只是冷笑,他們完不成的事,不代表世間就沒人能做到。
即使不用把脈,他就已然知道張老爺子這不是什么病,至于天人五衰的說法就更扯了,真正的天人五衰哪里會那么平靜,那是一種恐怖到絕望的東西。
但他也能理解華神醫(yī)的意思,在現(xiàn)世的中醫(yī)里確有這個說法,只不過張老爺子此刻的情況并非真的天人五衰,而只是一種表象,算是小天人五衰之相,尚有一線生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