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秒而過,有人在冷笑,等著看結(jié)果和笑話,也有人急得滿頭大汗,想法不一。
而朱剛烈此刻站在病床旁,指肚一次又一次的在男孩嘴唇之上抹過,鮮血把那原本蒼白的唇色生生染成了猩紅。
汗珠順著額頭淌落,使得朱剛烈神情愈發(fā)凝重,眼眸之中不斷閃爍著紫金光芒,將真氣運(yùn)到雙瞳,借此隨時關(guān)注病人體內(nèi)的狀況。
他此刻看似輕松,實則已盡全力,那抹出的血可是身之精,若失去過多,不僅修為將大受影響,性命都恐有危險,且以他而今塑身境的能力超負(fù)荷施展真氣,十分鐘已是他的極限,畢竟天地靈氣幾近于無,用一絲便少一絲,需要較長一個過程才能有所恢復(fù)。
“還有五十秒!”
冰冷的嗓音響徹病房,羅永言早已滿頭大汗,挺出的大肚子都在直打抖。
“呵,倒要看你還能玩什么鬼把戲,那么長時間讓病人無法完整吸氧,就算不死也得加惡病情?!敝心赆t(yī)生冷言嘲諷,聲音雖小,四周的人卻能聽個清楚。
“十秒!”朱剛烈轉(zhuǎn)頭凝視羅永言。
“瑪?shù)?,混蛋,一群廢物垃圾……”羅永言急得直跺腳,轉(zhuǎn)身跑到門前伸著脖子往外瞧。
“五秒!”
“兩秒!”
時間要命,一旦錯過,縱然朱剛烈醫(yī)術(shù)再高超也無力回天。
中年醫(yī)生等人已然面露冷笑,剛要張口譏諷,羅永言卻拎著東西大跨步跑了進(jìn)來,沖到朱剛烈面前,“來了、來了!”
“金針,鋪開?!?p> 話落,羅永言急忙按照朱剛烈說的,將金針袋一排鋪在床頭桌上,立即金芒燦燦,真的金子打磨而成。
藥袋子也被打開放到一旁,羅永言做完一切便轉(zhuǎn)身退避開,朱剛烈抬手在針袋上方一掃而過,便見光芒閃掠間,四根金針便被他夾在手指間。
金針扎出,速如閃電,肉眼只見金光掠過,男孩的頭上便已被刺入四根金針,入內(nèi)一寸。
朱剛烈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留間隙,甚至快到都沒血流出,見縫插針般的刺入,幾乎就是毛孔大小。
瞬息里,便見躺床上的男孩劇烈抖動起來,皮膚黑紫蔓延開來,詭異而又嚇人。
咻咻……
動作越來越快,金光閃、殘影掠,一切恍如夢幻。
四周眾人無不大吸涼氣,從未見過如此簡單直接的治病手段,就連那些個醫(yī)生也都瞪大了眼。
在他們意識里,治病救人,無不吃藥、手術(shù)等,竟有這般詭異方法?
十八根金針分別扎入十八個穴位,看似簡單,但每一處都是極度致命的,稍有不慎,非但治不好人,更會葬送一條鮮活生命。
深吸口氣,朱剛烈捻起最后一根金針,對準(zhǔn)男孩的眉心便小心翼翼地刺入進(jìn)去,此為靈臺所在,有定氣保命之效。
就算最后失敗,只要靈臺針不斷,命則不殞,仍還有一絲希望。
可若是最后連靈臺針都斷裂,縱然天神來了也無力回天。
“這是……閻羅十九針!”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群人,其中有個山羊胡老人忽地輕喃一聲,竟是認(rèn)出了朱剛烈的手段。
而與此同時,朱剛烈放在男孩嘴唇上的指肚立即抬開,原本紅潤的臉色已泛出絲絲蒼白,站在病床邊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眼前發(fā)黑時險些栽倒在地。
“先生……”羅永言跨步半步要扶朱剛烈,卻見后者擺手示意無礙,只得又退開,干著急中抬手抹掉額頭汗珠。
“天陽毒,”瞇眼掠過冷光,朱剛烈深吸兩口大氣,神情變得頗為凝重,“沒想到這里竟也有如此烈性之毒,讓人體內(nèi)氣息升為至陽,可物極必反,最后當(dāng)為陰煞害人之毒……”
大有深意地瞥了眼羅永言等人站的方向,目光掃過時,朱剛烈心中暗暗冷笑,那下毒之人必在其中,至于是誰,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有時候為了金錢利益,人竟也變得如此陰毒險惡,六親不認(rèn)。
此刻他沒時間細(xì)想太多,雙手同時一把抓過袋子里的藥材,分辨之后確認(rèn)無誤,抬手一掃而過,男孩緊閉的雙唇便大張而開。
“命運(yùn)輪回止,閻羅不見愁,生死搏幽冥,待我回天術(shù)……”
口中輕語低喃,朱剛烈手里的各種藥材竟開始冒出一縷縷青煙,像被烈火焚燒,就在他手中熔化成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液體順著指尖滴落。
啪嗒、啪嗒……
被他以真氣凝練而出的藥液落入男孩口中,眾多藥材化作齏粉飄散四方。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場每一人,甚至感覺就是夢幻般的魔術(shù),仿佛朱剛烈那一雙手化作了烈烈火鐵般,讓人不清楚原理,卻真的感受到了一絲絲流動的熱浪打在臉上。
羅永言最是震驚,本只想來個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此刻親眼所見,瞬間明白那網(wǎng)上各種言論全他么扯犢子。
眼前之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醫(yī),哪里會是神棍?
就憑那一手金針扎法,再有此刻徒手凝練藥液,就已不在常人所知范疇,太過玄乎了。
但羅永言也是見過世面之人,很清楚世間真實存在太多奇人異士,只不過今日是第一次見到,眼眸愈發(fā)明亮和精神。
想法徹底改變,不再如之前那般胡亂猜測和盛氣凌人,此刻若能攀上朱剛烈這根大樹,羅永言瞬即知道自己的未來將不可限量。
之前,因為胡不服而忌憚。
現(xiàn)在,因為朱剛烈展現(xiàn)的能力而敬畏。
后心浸出冷汗,羅永言深刻意識到剛在玩火,一旦惹惱了朱剛烈,怕是他怎么稀里糊涂死的都不知道。
隨著藥液滴入男孩口中,短短幾秒便見其皮膚表面溢出黑紫色的汗水,最后全變成了濃稠的黑色附在表面,散發(fā)惡臭,看起來極為惡心。
鼻孔、耳朵、嘴內(nèi)、眼睛有黑氣在往外擴(kuò)散,像中了魔咒般可怖。
“用藥液以毒攻毒,散陽還陰,再以金針定魂保命來聚陰陽平衡,如此可解……”
當(dāng)藥液全都滴入男孩口中后,朱剛烈收氣而回,身體搖搖欲墜中后退,背靠在墻上不讓自己癱坐在地。
旋即,不等任何人開口和有所舉動,他屈指連彈十九下,遂即手掌在空中一翻,再握拳,猛地低喝:“起!”
十九根銀針系數(shù)同時從肉里飛出,被朱剛烈收入手中。
可金針剛一入手,他面色驟變,突地張嘴吐出一大口黑血。
“詛咒?”他的面色陰沉而又布滿殺意,“可笑,竟敢以金針為媒介對我下咒,本不想插手,既如此……”瞇縫起了眼眸,掠過駭人的寒芒,“那般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幾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