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已經(jīng)有幾個“三班倒”的工人到食堂吃飯了,他們走到門口時(shí)卻被攔住了,被那十幾個堵門的男女告知:“你們不能進(jìn)去吃飯!如果不服就去找廠長,讓他來解決問題,反正今天誰都不讓進(jìn)!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個月我們四車間沒有活,放假半個多月,到手的工資不夠吃飯的。而廠里的大食堂小食堂卻全被外來人員承包掙錢,為什么廠里的工人不能承包?”看著架勢是針對呂娜娜而來的。
那幾個要進(jìn)食堂吃飯的工人紛紛表示理解,他們也認(rèn)為此事不公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你們車間主任陸新那個人沒什么真本事,除了天天檢查車間衛(wèi)生和怕老婆以外就不會干別的事,這種人竟然當(dāng)上了主仼,真是不可思議?!?p> “陸新那個戴著眼鏡的老雜毛,明年就退休了還占著主任的位置不下來,把車間弄得烏煙瘴氣的沒活干,他的工資倒是一分不少,還拿著2.0的工資系數(shù)?!?p> “你們知道陸新為什么這么老了還不退休嗎?他不只是每月拿2.0的工資系數(shù),每年年底還有幾萬元獎金呢。他就是一個陸混子!”
“廠長為什么還用他?肯定這個陸混子送了重禮了?!?p> “不是送禮那么簡單的事,深挖一下就知道原因了。這個陸混子雖然沒什么本事,但他的一個親戚是我們系統(tǒng)舉足輕重的人物,打狗看主人就是說的陸新這種人?!?p> “我們廠再這樣下去早晚會破產(chǎn)!哎!就是可憐了我們這種在工廠干半輩子的中年人,年齡大了,廠子破產(chǎn)也找不到工作,況且還有老人孩子要養(yǎng)活。”
“我們的反抗是對的,只有趁早把廠里這些外來承包者和那些混子官們攆走,讓有能力者來管理廠子,我們的生活才有希望!”
“對!我們大家就得團(tuán)結(jié)一致的讓廠里實(shí)行‘能者上,無能者下’才會有希望!”那幾個三班倒的工人也加入了進(jìn)來。
食堂門口的人越聚越多,一片鬧哄哄的。此時(shí)吳雙也站到了食堂門口,她繼續(xù)聽著工人們義憤填膺的議論。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那個被工人們稱作無能主任的陸新蹣跚而來,他看起來很老了,不止五十四歲,讓人懷疑他的檔案改小了年齡。陸新看起來就是一個胖胖的老頭子了,他的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fā),遠(yuǎn)看是灰色,厚厚的黑邊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神,但從他急匆匆顫巍巍的步伐來看,他內(nèi)心是慌亂的。與他間隔不到五米的是廠里的王副廠長,一個又瘦又矮的中年男人,黑色皮鞋锃亮,頭發(fā)上的發(fā)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他的工作服是小號的,走起路來很快,讓人想到了“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話。
陸新與王副廠長在工人們中間不停地勸說,希望大家先散去,最近幾天就解決這些問題。
“你倆說了不算!”一個聲音如雷聲一般炸開,“讓周廠長出來說話我們才走!”
“周廠長去外地出差了!他為了我們廠的效益去找合作單位了?!蓖醺睆S長說道。
吳雙的腦海里閃現(xiàn)出周廠長喝著純凈水吃著干巴煎餅的場景,心里涌出一陣五味雜陳的感覺:“老周不怎么會管理?!?p> 后來,在王副廠長拍著胸脯的一再保證下,那十幾個工人才作鳥獸散去。
吳雙看著工人們遠(yuǎn)去的背影,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來的時(shí)間不短了,她也準(zhǔn)備回科里了。
走出食堂十幾米遠(yuǎn)后,她回頭看了看又恢復(fù)平靜的食堂門口,心想:“呂娜娜的定力可真強(qiáng),到現(xiàn)在也沒露面。估計(jì)她承包食堂的好日子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