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荼失笑著搖頭,“果然謊話說不得,如今竟是被人當(dāng)面戳穿了,該罰,該罰?!?p> 他這一席話,語氣幽默且撫平了曲書絨可能會有的疑問。
“哦?那日救了絨絨的是您啊!”曲老爹臉上隨即顯出感激之色,“真謝謝您,您是我們絨絨的福星!”
“不敢當(dāng)?!闭演钡淖藨B(tài)恭敬謙遜,“伯父叫我昭荼即可。”
接下來,曲書絨從老爹口中得知了昭荼成為她先生的具體緣由。
對于昭荼而言,偽造個(gè)小姑娘生父的好友的身份不難,他自稱受過曲父救命之恩,但是前幾年身陷囹圄,一等到獲得自由身,便馬不停蹄趕來回報(bào)恩情。
他輕而易舉地做出了所謂的信物,那足以使得曲老爹對他出現(xiàn)的原因深信不疑。
小姑娘的生母出自書香門第,生父也是好人才,奈何前者紅顏薄命,后者困于風(fēng)云詭譎的朝廷,亦離開了人世……
思及此,昭荼胸口一痛,望向絨絨的眼神多了幾分疼惜。
也正是因著這些許由衷的心疼,曲老爹愈加相信他會對絨絨好。
曲書絨思索了好半晌,方才理解昭荼的來意,他曾說過認(rèn)識老爹是托辭,實(shí)則他真正熟識的是她父親……
“既然如此,絨絨,你還愣著作甚,趕快叫先生呀!”曲老爹原先也想給孫女兒單獨(dú)找位教書先生,可惜沒那個(gè)能力。
現(xiàn)下有昭荼“送上門來”,又是受他的兒所托,他自然高興都來不及。
曲書絨瞧了瞧老爹,往前兩步,深深地鞠下一躬,聲音稚氣未脫:“先生好?!?p> 昭荼眼微熱,眸色愈發(fā)溫柔,也彎腰伸出手來扶她,“怎么說你也是我恩公的孩子,不必行此大禮?!?p> 這次,他沒再忍耐地揉了把小姑娘的腦袋,不乏悵惘地道:“你父親若是見到你這般乖巧,必定十分欣慰?!?p> 曲老爹面上掠過一抹痛色,昭荼也立刻收起話題,就像是情難自禁有感而發(fā),顯得與曲父關(guān)系很好。
他拿起一旁的包袱,遞給曲書絨,“今日是我第一回見你,自當(dāng)送你一份薄禮,你看看喜不喜歡?”
為了不讓曲老爹懷疑,他沒給小姑娘買許多東西——盡管他想那樣做,只是一套新衣裳。
曲書絨目露驚喜,在曲老爹的點(diǎn)頭授意下接過包袱,“謝謝先生。”
包袱打開,她看到里面嶄新漂亮的衣裙,心中因在學(xué)堂受氣而得的陰霾頓時(shí)一掃而空。
小孩子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看表情便知絨絨極喜歡他的選擇,昭荼跟著勾起唇,“既然書絨喜歡,不妨明日便穿上它吧。”
曲老爹心思哪有姑娘家細(xì)膩,況且本也是靠屠宰為生,浸久了辨不出那味兒難聞,絨絨也貼心,不會跟老爹提要求。
所以近一年來,她都默默忍耐著學(xué)堂里旁人的嘲笑。
昭荼清晰地記得,正是從小姑娘在行山上被同窗推下山洞,她向先生說明情況起,那群人欺負(fù)她欺負(fù)得越兇。
導(dǎo)致過后絨絨不愿意再去學(xué)堂,整日在家陪著曲老爹。
此外,同“他”相處的時(shí)日便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