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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瑤木樨傳

第35章 世間只有人心惡 萬事還須天養(yǎng)人(1)

北瑤木樨傳 魚陌塵 2919 2019-09-14 00:35:38

  原本高高興興前往劍州的一行人此時卻悲戚戚地打道回府。

  箢桃和木樨因在竹林中受了風(fēng)寒,所以一向心思細(xì)膩、善解人意的陸離便特意安排了一輛馬車供二人乘坐。

  而月凝因腳受傷則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由下人照顧著。

  木樨坐在馬車內(nèi),心事重重,一臉悲容,想起亦若生前的一幕幕和亦若死后的慘狀就肝腸寸斷、心如刀割。

  而想起在云端身上的諸多疑點就愁眉鎖眼、黯然神傷。

  “木樨,你真的認(rèn)為亦若之死與云端哥哥有關(guān)嗎?”箢桃低聲問道。

  木樨原本什么話都不想說,良久后才幽幽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只是有如此多的疑點指向了他,而且死的還是亦若哥哥,所以我的心里很亂……我只希望真的不是云端哥哥而是另有其人。”

  頓了頓又道:“難道大姐絲毫也不懷疑云端哥哥嗎?”

  箢桃略一愣怔后幽幽道:“我和云端哥哥相識已有十年,我相信他的為人。何況,他在十年前就曾救過亦若的命,所以他斷然沒有理由去傷害亦若。”

  菀桃的話攪起了塵封在木樨記憶里的一段往事,讓木樨的思緒頓時如脫韁之馬在似春草般瘋長的草原上奔騰。

  十年前,正是十年前。云端在云中救了木樨一家。

  想起往事,木樨思緒如潮、感慨萬千。

  其實在內(nèi)心深處她也不相信亦若是云端所害,何況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所以木樨決定要把這個恩情還給云端,一定要幫他洗清冤屈,至少也要保住其性命。

  針對箢桃的話題,木樨動容道:“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亦若哥哥,絕不能再失去云端哥哥。我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以告慰亦若哥哥的在天之靈,也還云端哥哥一個清白?!?p>  ……

  北瑤龍辰和李若煙從云端派去的信使那里得知了亦若的死訊。原本就病怏怏的李若煙氣得當(dāng)場吐血,一病不起。

  心急如焚的北瑤龍辰領(lǐng)著一千名士兵出了梓州城前去迎接亦若的遺體。在梓州城向北十里的地方遇上了云端他們。

  北瑤龍辰翻身下馬急匆匆跑過去,云端赤著上身背上負(fù)著幾根黃荊條跪在地上。

  “亦若呢?”北瑤龍辰開口便問道。

  “亦若在馬車?yán)铩!标戨x指著背后的一輛馬車凄然道。

  北瑤龍辰疾步上前進(jìn)入載著亦若遺體的馬車,瞬間馬車內(nèi)便傳來這個中年男子的號啕大哭聲。

  這種聲音只有大伯家被滅門時,木樨才聽到過。

  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木樨感受到父親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木樨下意識地看向云端,見他一臉平靜地跪在地上等待著北瑤龍辰的審判。

  不知為何木樨竟生出了一絲憐憫和擔(dān)心,因為她骨子里相信云端是清白的。

  “父親,請節(jié)哀,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标戨x在馬車旁溫言安慰道。

  馬車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北瑤龍辰猛地跳下馬車拔出佩劍沖到云端的面前,劍尖直指云端的喉部,聲色俱厲道:“是你說要帶亦若到劍州去歷練歷練,可為何未保護(hù)好他?”

  “是孩兒失職,任憑父親責(zé)罰?!痹贫顺谅暬氐?。

  “你說亦若之死是烏隆寨那幫余孽干的,他們遠(yuǎn)在齊州為何要千里迢迢來這里綁架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北瑤龍辰呵斥道。

  “孩兒也不清楚其中緣由,只是他們自稱是烏隆寨的?!痹贫嘶氐?。

  “好端端的,去乾元山做什么?”北瑤龍辰質(zhì)問道。

  “是……”月凝想解釋,云端卻搶話道:“是孩兒見那里山花盛開,所以想帶大家去踏青?!?p>  “那為何他們只綁架了亦若?”北瑤龍辰追問道。

  聞言后春籬心下駭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是孩兒命大家去拾柴火,亦若誤入了一片竹林,等我們知道時,他已經(jīng)被那幫賊人給擄走了?!痹贫伺卤爆廄埑截?zé)罰春籬,遂急忙說道。

  木樨見云端將為何去乾元山、亦若為何會在竹林中被綁一事悉數(shù)攬在自己身上,不覺有些動容。尤其是,若是讓北瑤龍辰知道是因為春籬與亦若在竹林中約會的緣故的話,作為一個卑微的下人,春籬的下場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木樨有些感激地看向云端,卻見眼前的這個男子面帶誠懇、歉然、悲傷之色,靜靜地跪在地上。

  一種內(nèi)疚感油然而生。

  “縱有諸多疑點,可云端哥哥并沒有殺害亦若哥哥的動機(jī)??!何況,若真是他所為,他大可一逃了之,卻為何要跪在這里等候懲罰?看來,云端哥哥真是被那幫劫匪給陷害的。”木樨腹想著。

  北瑤龍辰的目光始終定格在云端身上,似乎沒有注意到春籬跪在地上,木樨見狀立即將春籬扶起來拉到了一邊。

  北瑤龍辰的語氣像結(jié)了冰一樣冷峻,雙目閃著綠光道:“云端,為父再問你一句,你為何不去救亦若?”

  “孩兒帶著贖金去了,可在半途上卻被那些人給迷昏,等我醒來時亦若已被他們給殺害了。”云端哽咽道。

  “被迷暈?我把最精干的護(hù)衛(wèi)都叫你給帶上了,難道你們還對付不了那些草寇?”北瑤龍辰大為不解道。

  “因為他們只讓我們一個人去,而且只給了一天的時間?!痹贫私忉尩馈?p>  北瑤龍辰靜默良久,突然他將目光掃向眾人,冷森森道:“你們都在場,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所知道的跟云端哥哥所言差不多。”陸離第一個說道。

  箢桃、木樨、點墨、月凝、春籬等人也附和著陸離所言。

  “你們都是云端親近之人,難免有包庇之嫌,我想聽聽其他人怎么說。”北瑤龍辰幽幽道。

  現(xiàn)場頓時一陣沉默。

  片刻后,一名護(hù)衛(wèi)朗聲道:“屬下認(rèn)為云端少爺很是可疑。”

  木樨轉(zhuǎn)身一看,見此人竟是在乾元山上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名護(hù)衛(wèi),是北瑤龍辰派出的眾多護(hù)衛(wèi)之一。

  “李懷,你說說看,究竟有何可疑?”北瑤龍辰認(rèn)識此人,他一直都比較禮賢下士。

  木樨、箢桃、月凝等人緊張地看著那名護(hù)衛(wèi)。

  “可疑有七,其一,亦若少爺原本在梓州,是云端少爺主動提出來叫他去劍州的;”

  “其二,此去劍州,若不是云端少爺下令在乾元山停留,亦若少爺也不會受害;”

  “其三,我們原本想跟著云端少爺去山上的寺廟贖回亦若少爺,可云端少爺卻執(zhí)意撇開我們一個人去;”

  “其四,云端少爺說他帶著贖金去救人時被人迷暈,可我們從山上下來時他卻在營地里睡大覺;”

  “其五,我們下山時,發(fā)現(xiàn)云端少爺所穿的皮靴上有血漬,而且他身上有那座寺廟里特有的熏香味道;”

  “其六,我們上山去營救亦若少爺時,發(fā)現(xiàn)云端少爺輕快地吹著笛子,他發(fā)現(xiàn)我們后就躲了起來,但他所帶的裝著贖金的包裹卻落在了地上,而且他慌忙逃匿中身上的袍子還被竹枝給刮落掉一片布條,后來我們還拾到了他隨身所帶的九連環(huán);”

  “其七,云端少爺說他在被迷暈前與那幫劫匪接觸過,說他們操著齊州口音,應(yīng)是烏隆寨的余孽,可我們上山時也遇到了那幫人,而他們說話的腔調(diào)分明就是劍州口音?!?p>  “所以、所以,屬下認(rèn)為亦若少爺之死很可能與云端少爺有關(guān)?!?p>  這七個疑點,句句屬實,條條在理,李懷也分析得絲絲入扣、滴水不漏,讓木樨等人陷入了沉思,竟一時想不出如何幫著云端辯解。

  “李懷,你血口噴人,云端哥哥怎有殺害亦若的動機(jī)?”陸離呵斥道。

  “動機(jī)倒是有,只是屬下不敢妄自揣測?!弊o(hù)衛(wèi)李懷環(huán)顧左右而言他。

  “但說無妨,這里由我做主?!北爆廄埑秸f道。

  “亦若少爺可是侯爺唯一的男性血脈,一旦他被害死,將來侯爺就只能倚賴云端少爺。東川的大權(quán)遲早將會落入云端少爺?shù)氖种??!弊o(hù)衛(wèi)李懷說道。

  “胡說,你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端少爺豈會是你所說的這種人?”箢桃呵斥道。

  “這、這只是屬下的分析,一切還請侯爺明察秋毫?!弊o(hù)衛(wèi)李懷說道。

  “父親,孩兒相信云端哥哥不是這樣的人?!标戨x和木樨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云端,李懷剛才所說的這七條是否屬實?”北瑤龍辰厲聲質(zhì)問道。

  箢桃、木樨、點墨等人緊張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處。

  “基本屬實,只是孩兒并未吹笛子,也沒有逃匿,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營地的?!痹贫顺谅暬氐?。

  “也就是說,其他的都是真的?”北瑤龍辰質(zhì)問道。

  云端點頭默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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