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丁心中驚恐萬分,暗道這小孩哪里來的力氣,這種力量都能舉起一頭牛了吧?而且,他是什么時候站到自己面前的?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難道這個人是武才不成?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這么年輕的武才嗎?
絕算子嘆了口氣,自己是來規(guī)考的,自然不好惹事。所以他默默拍拍童兒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來。然后轉身朝后面停放的馬車拱手道:
“太清山算命道人,今日算是拜見閆夫人了!”
那馬車上安靜些許,竟然傳來一陣淡淡的疑惑之聲:“哦?”聲音輕脆巧小,不似一般女子那種清明之氣。反而有一種慵懶的感覺。
過了半響,里面人才疑惑的問:“你怎知道我在車上?我們以前見過不成?”絕算子聞言輕笑道:“能讓門丁懼怕的,自然只有惹不起的人。如果是客人的話,可有見過客人停在主人門口不進去道理?所以只有一種,那便是自家的主人!”
他拱手道:“閆夫人在此,卻不在自家招待客人。想必是等什么人吧?嗯……你既舉辦名士會,來的自然是名士。讓我猜猜,九等名士雖然高貴,但還輪不到你親自迎接,那么此人,必然是七等往上!我說的可對?”
里面的人輕笑一聲:“想不到你這人還有些小聰明,不過,你猜對了又如何?你既然沒有錢,難道以為就憑這個我會放你進去嗎?那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絕算子笑了。他淡淡道:“無需夫人自壞規(guī)矩。夫人只需借我五兩銀子即可,想必我在這邊。也會妨礙夫人迎接那位大人。所以,這種五兩銀子就可消災的事情,夫人還是樂意看到的吧?”
“嗯?你在威脅我?”
里面?zhèn)鱽肀∨穆曇?。絕算子卻是淡淡道:“談不上威脅,夫人不是想救侍郎大人嗎?,在下倒是有個主意,不過夫人。你可想好了?”
“你說你有主意?你有何主意?”車內(nèi)的閆夫人聞言一驚,她這些天的奔波勞碌,全是為了救自己那個遠在京城的父親!自己父親現(xiàn)在的處境可不好,到處被夾擊,可以說是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所以說,不管有任何辦法,她都愿意試試!
“你先放我進去,我便告訴你……”絕算子一點也不急,他慢慢的開口。然后等待里面的答復。因為他知道,里面的人會答應的。
里頭的閆夫人卻是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絕算子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在她看來,這個儒生打扮的男子不像是那種奸詐之人,但是救助自己父親的辦法,這幾天來的眾多名士都沒有辦法,這個人……真的可信嗎?
雖然五兩銀子不多,在她看來甚至不值一提,但是自己家里住的可都是名士,這人一進去萬一惹出什么事情,得罪怠慢了別人,又怎么辦?
但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有辦法救自己的父親,那么別說五兩,五千兩她都可以送給他。因為在她心里,父親的安危大于一切!閆夫人默默想了很久,她還是決定賭一把,暫且相信這個人。于是她招招手吩咐一旁的婢女道:“小翠,扶我下去!”
慢慢地,馬車里的簾子掀開來,絕算子一眼就望見兩人朝自己走過來。正是閆夫人和她的婢女小翠。
初見此人,絕算子倒是不算很驚訝,這個女子,和他想象中的差不了太多。華冠頭飾,衣裳素錦。兩雙眸子似乎能滴出水來。一行一動之間有足夠的氣勢,但更多是一種慵懶之態(tài)。身姿優(yōu)美,白皙的皮膚柔滑細膩。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fā)著致命的誘惑力。好一個絕美的婦人!可能唯一的不同點,就是年輕了些許吧,畢竟,撐起一個家十幾年,在他看來是很累的。
閆夫人一出來,一旁的人群立馬就炸開了鍋,是??!在麗城傳的響亮的,可不止是閆夫人的精明能干,更多的,那她的不可一世的美貌。每一次,只要有人替起她,都會魂不守舍的癡迷起來。不知道多少人想親眼目睹她一寸芳容,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滋味!
“真的是夫人,這也太好看了吧?”人群中發(fā)出驚訝的聲音。不停有人點頭附和道:“對呀,誰若是娶了她真的是天大的福分??!”更有甚著小聲的道:“我看啊,就是因為白景升那小子命薄,享受不起這等絕美的婦人才折壽的……”
門丁聞言大怒,抄起木杖就往人群一指,狠狠地道:“說什么呢?”那人被嚇破了膽,立馬不敢說話了。
絕算子靜靜地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可能全場對于閆夫人美貌不感冒的只有他和童兒了。心里暗自想著,這閆夫人確實有幾分本事,能讓下人這么死心塌地的跟著她。倒也配的上外頭的名聲。
閆夫人靜靜地走過來,帶有一絲清香。可能是早上剛剛涂抹的胭脂粉味道。整個人雖然表面平靜,但她緊緊撰著的手已經(jīng)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
即便是怎么裝,她的腳步也有幾分凌亂??雌饋韺τ谧约焊赣H,她還是非常在意的,這一切。絕算子都看在眼里。
“你這書生,有什么辦法能救我父親?”閆夫人停在絕算子前面。她還是有些疑惑,畢竟眼前這個男子,實在是太年輕一點了。就像是剛剛出爐的小毛孩,什么都不懂,跑過來說自己能帶兵打仗一樣。未免有點啼笑皆非。
他笑笑:“能與不能,且看你信與不信。你不信自然不能,你若信了,我保你父親平安無事!”
閆夫人眉頭微皺,老實說這個答案,她可不是很滿意,但是父親現(xiàn)在生死攸關之際,她也是沒有什么辦法。自己甚至還花了重金,借著這個為民為國的言民會來求找解救父親的辦法。又從郡城請出來了一位七級名士,希望他能夠出出主意。
可是她知道,這些都沒什么用,七級名士的等級太低了,父親就連三級的都能找到。但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消息傳出來,想來,三級名士也沒有辦法。她找來七級,也只是打聽打聽消息而已。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居然說自己有辦法解決,她是不太信了,但她又不得不信。
“既然如此,我便借你五銀如何?”她手一招,一旁的小翠立馬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遞給絕算子。
絕算子笑笑:“那便多謝了,我知你怕我進去闖事,此刀便給夫人吧,當做是押金!你看如何?”他把童兒的那把暗夜遞了出去。童兒一聽要把自己的小刀送出去,滿臉的懵圈加委屈就寫在了臉上。他用小手輕輕扯了一下絕算子的衣裳,小聲地道:“公子,那是我的……”
絕算子白了他一眼,沒理他。這小子,有了刀以后就一直想找個人來練練手。自己可不能這樣任由著他。萬一傷著人,又得麻煩一陣子。
閆夫人接過小刀,也看得出來此刀不是凡品。心里暗驚:這刀怕是百兩黃金都買不到的東西,這兩人到底什么來頭。隨隨便便拿出一件絕世珍寶,卻交不出五兩白銀?
“你到底是何人?來自何處?”她這時候才開始正視起眼前這個男人,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心思細密。仿佛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以后得每一步,好像都在照著他的方向走。而且,自己還不得不走!
絕算子知道到對方的意思,也不在意。反而拱手笑道:“太清山算命道人絕算子,算是見過夫人了……”
太清山?
閆夫人皺著眉頭,自己好像從未聽過太清山這個名號。這是哪里的人?貌似這芝州這邊,也沒有這么一座山吧?
這時候一旁的小翠拍拍她的手,小聲道:“夫人,太清山就是駿靈山!駿靈山!”閆夫人這才反應過來。
駿靈山是一座廢棄的山頭,隔了麗城大概兩城之路的距離。說是廢棄,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駿靈山地處險惡,旁人實在無法上山。二是因為當初陳文帝的父親陳明王曾下旨封禁駿靈山一片區(qū)域。所以這才漸漸廢棄了。
駿靈山的算命道人,怎么可能?閆夫人只當他在胡說八道,且不說陳明王封禁以后那邊根本沒人可去。但說小翠就是那邊的人,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怕是也不知道什么算命道人。
“你的真名叫什么?”她問道。
絕算子微微閉上了眼睛,然后默默開口道:“名字不過世俗的稱呼而已,我早就忘記了!絕算子,就是我的名字?!?p> “那我問你,駿靈山離這里兩城之隔,你來此地有何事?”閆夫人不甘心,她希望能在這人身上套出點什么。
“麗城也只是過客而已,我此行,乃是京城。你若問我去京城何事,我只能告訴你是為了尋一人。其他的,不便多說?!彼o靜的開口,也是這種平平淡淡的聲音。
閆夫人見死活問不出什么東西,只能嘆了口氣,朝著那門丁道:“張虎,帶他去規(guī)考吧!另外通知孟老準備規(guī)考!”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