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驚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自己既是東西又不是東西的。
“撲哧”云挽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是墨戒的器靈吧?”云挽猜測道。
“對對對!我就想說這個!哎呀,第一天當器靈,沒經驗?!蹦桃艋腥淮笪颍胶椭?。
云挽忍俊不禁。這個器靈有點可愛。
“可我并未與這戒指結契,為何能聽到你說話呢?”云挽繼續(xù)問道。她肯定,自己的血沒有滴到墨戒上,“有器靈的空間法器可是很少見的,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額…”那奶音被云挽的問題噎住了。
”所以我說我第一次當器靈,沒有經驗嘛?!蹦悄桃粑?。緊接著,又狗腿道:“你…你是個大好人,人美心善。一定不會賣掉我的。”
“哈哈,第一天當器靈,馬屁倒是拍的不錯?!痹仆毂凰盒α?。
“再說了,你是我娘,我相信你?!?p> 云挽:……
云挽的笑僵在臉上。不敢置信的問道:“我是你…娘???我什么時候有個這么大的兒子了?”
“嗯!”器靈肯定道!“你就是我娘!我今天才出生!”
云挽:……
我把你當弟弟,你把我當母親。這是一種怎樣的關系。
那語氣太認真,云挽竟不自覺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
云挽:呵呵,要不是我才只有13歲,我就信了你的鬼話了。
“你今天才出生???”
“對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娘呢?”云挽循循善誘。
“因為我是爹生出來的,你又是爹的靈魂伴侶,所以是我娘啊。“器靈理所當然道。
云挽:……
“等等,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你是被…你爹生出來的?男人能…生孩子?”而且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爹的靈魂伴侶??我也只是個未及笄的孩子啊……
“我當然是我爹生的了,不然我為什么會感覺他很親切。我爹可厲害了,煉丹煉器都厲害,生孩子那么簡單的事他肯定沒問題啦!“器靈大大咧咧道。
墨戒:……
云挽:……
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你是第一天做器靈了。云挽扶額,她心里不禁同情起那位器靈的“爹”了。莫名其妙的被生孩子…
“你這么坑爹你爹知道嗎?”云挽終于沒忍住,問了這個問題。
“我爹就在我身旁啊!他現在正用’和善’的目光盯著我呢。”
云挽:!!!
“咳…咳…”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事情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突然,那聲音一頓,嚴肅道“外面來人了,進來說話。”
眼前一花,云挽身體又是一空,來到了墨戒里的空間。
云挽:……
現在能將生物納入的儲物空間已經這么多了嗎?這么短時間內她已經見到了兩個。
云挽看向前方,前面是一片寬敞的綠地。周圍…什么都沒有。
云挽:……
家徒四壁……這個空間和如意鐲里的空間差距有點大啊。
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云挽身體已經默默地擺好了防御的姿態(tài)。居然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被拉進一個陌生空間來,云挽不免警惕了起來。若是那器靈和他口中的爹懷有惡意,那她現在恐怕連如意鐲都來不及進,早已身首異處。
云挽垂下眼睛,眼里一道冷芒閃過。大意了啊!云挽,你以后可要長記性。
“我在后面?!蹦乔謇实哪新晱脑仆毂澈髠鱽怼?p> 云挽心里一驚,轉身看去。
?。。。?p> 見到他的時候,云挽呼吸一滯。她的心,仿佛漏了一拍。
一個男子站在草地中央。他約莫二十多歲,身材修長。他身穿一件月白色織錦長衫,腰間綁著一根白色龍鳳紋玉帶。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根發(fā)帶束起。溫和的眸子正專注地盯著云挽。鼻梁高挺,薄唇抿起,嘴角還淺淺的掛著一抹微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是云挽腦子里唯一的想法。他俊美的不像塵世中的人。通體的氣派尊貴優(yōu)雅,那是傳承千年以上的大家族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可云挽從未在這片大陸上聽說過有這等人物。
云挽怔怔地盯著那名男子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斂斂心神,云挽才發(fā)現一絲異常之處。那男子雖然笑的如沐春風,可那笑意未達眼底。仔細看,那眸子里除了溫和外,還透露著幾分疏離、幾分神秘,叫人捉摸不透。云挽甚至看到了一絲玩味??上В僮屑毧吹臅r候,那抹玩味已經消失。
“你是什么人?”云挽此時已經冷靜下來,看著他問道。
“你不記得我了!”男子肯定道。他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注視著云挽。有懷念,有玩味,有感慨,還有一些云挽看不懂的情緒。他像是在對云挽說,又像是透過云挽,對另一個人說。
被那樣的目光盯著,云挽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應該記得你嗎?”云挽反問道。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
男子聞言,勾起一抹壞笑,“明明不記得我,卻還是那樣專注地看著我。是對我心動了嗎?”聲音低沉、性感。猶如在情人耳邊呢喃。
云挽聽到這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是長得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了?!?p> 這個男子起初確實驚艷到她了,云挽不可否認,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這名男子是她見過最英俊不凡、氣質卓然的人。所以,在看到他的時候才會愣住。可是,在瞬間的驚艷后,理智和本能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他那溫和的外表下蟄伏著巨大的野獸,一旦披上的假面被人揭下,野獸,就會蘇醒,暴動!
“長得不錯…”男子低聲重復了幾遍,忽然笑了起來。不同于剛才的壞笑,假笑,調笑。那是發(fā)自內心的,像是聽到什么很有趣的事之后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說我長得不錯!你居然說我長得不錯!哈哈,值了?!?p> 云挽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笑的眼淚都流出來的人。
……他看著人模人樣的,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爹,別笑了。娘親以為你是個傻子呢?!?p> 云挽:……
心事被人說中,云挽不禁有點臉紅。她循聲看去。
“咦?”剛才沒注意。那男子身邊站著一個小孩子??赡切『⒆拥哪槨尤缓湍悄凶右粯樱∠袷切√柕乃?!
“你…真能生孩子?!”云挽此刻不淡定了?!半y道說是服了什么天材地寶?”
“哈哈哈哈哈!”那男子聞言笑得更放肆,“你…哈哈哈…你現在…比以前…哈哈…可愛多了。”
云挽看到他笑的話都說不順了,也感覺自己被戲弄了,羞得漲紅了臉。這個一出場就扮演‘溫文爾雅’的人,連兩句話都沒堅持下來就笑成這個樣子。
云挽也不理他,就靜靜地看他表演。
那男子笑夠了,似乎也發(fā)現自己的假面繃不住了。只見他不慌不忙的斂起笑容,“咳…咳…”清了清嗓子,又擺出一副遺世獨立,羽化登仙的表情說道:“我是男人,當然不能生孩子。他確實是這墨戒里的器靈,也確實是今天誕生。至于我嘛,我是他的主人,所以他叫我爹也沒錯?!?p> 云挽:……
她此時倒有點敬佩這名男子了。一個人得有多大的勇氣和多厚的臉皮才好意思在這種情況下繼續(xù)演戲。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把我拉到這里來有什么目的。還有…”云挽瞥了一眼那個正一臉仰慕看著她的器靈,“他為什么叫我娘?”靈魂伴侶這種話云挽絕不會信!
“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解釋?!?p> “我叫孟霖,很多年前突破失敗,結果身死。這里是我的本命法器,我稱它為乾坤戒。當時,我雖身死,可靈魂尚且存在,便附身到這乾坤戒中。這戒指本來就有靈氣,今天它吸收了足夠的靈氣,孕育出這器靈。這里除我之外又無他人,他便按照我的模樣幻化成人形。我是他的主人,他自然叫我爹。至于那生孩子的言論,那是他第一天當器靈,沒經驗,想當然而已?!?p> “至于你…”,孟霖略微沉思,“他叫我爹,自然就叫你娘了啊,畢竟你我關系…”說到這里孟霖又露出她的招牌溫和假笑,“不一般吶~”
云挽聽到他尾音那魔性的一顫,眼皮跳了跳。
“哦?我們究竟是怎樣的關系,怎么個不一般法?”
“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能幫你修煉。”孟霖對于他倆關系的事避而不談。
云挽自然發(fā)現了,可是…
“你說你能幫我修煉?可我沒有任何天賦。召喚師、靈師、武者,我都無法做。這種情況你要怎么幫我?”
“哦?沒有天賦,這不應該啊?!泵狭芈约铀妓?,似乎在回憶什么?!半m然你以前的事我不清楚,但,你絕對是個天才?!?p> “你有辦法幫我!”云挽肯定,雖然這個男人來路不明、神秘莫測,但他一定有辦法讓她變強!
“那是自然,別說你不是廢物,就算你真是,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修煉?!泵狭夭辉谝獾恼f道,他似乎并沒有把云挽說的沒有天賦一事放到心上。
“你想要什么?”云挽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孟霖幫他修煉,必定是要讓她辦事的。
“你果然聰明。不過,我要你做的事現在你可辦不到。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等你修煉到一定程度我再告訴你?!?p> “我在你身上做了一個印記,你可以隨意進入乾坤戒?,F在,你去找目羅草,九宮花,幻靈芝來,我?guī)湍阆此??!泵狭財[了擺手,示意云挽離開。
云挽靜靜地站著沒動,她定定的看著孟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助我修煉,我自會報答你??晌姨崆罢f好,你要我辦的事絕不能傷及無辜,更不能傷害到我的家人。除此之外,你一切合理的要求我都會盡力達成?!?p> “小小年紀還挺有原則,放心吧,不會難為你的?!泵狭匦α诵?。又隨口一說,“怎么?知道自己能修煉后就不再追著我問我們是什么關系了?”
云挽正準備出乾坤戒,聽到孟霖的話后淡淡道:“我問了你也未必會說。況且…”
“有些事,記得不如忘了好?!闭f罷,離開乾坤戒。
云挽沒有看到,在聽到她這句話后,孟霖嘴角一直掛的笑容收起了。不再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也沒有嘻嘻哈哈。此刻,他面無表情,眼神一片死寂,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入他的眼。又仿佛蘊藏著巨大的風暴,要將所有人撕碎。周身被凌冽的殺意包圍。器靈甚至不敢靠近他。而是自己縮在一旁,委屈嘀咕:“娘走了就嚇唬我,等以后娘喜歡我了,我一定要叫娘給我撐腰!”
法常青
“有些事,記得不如忘了好?!币米浴栋咨呔壠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