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娘唉聲嘆氣說:“我這個老東西也只有事后動動嘴皮子的能耐,只能說說這些不頂用的話,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還要拖他的后腿。”
“等哪一天阿夜坐上了皇位,他們就不可能再掀起什么風(fēng)浪?!?p> 鳶羅肯定道:“會有這么一天的,而且不會很久。”
巳時,門外有馬蹄聲,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湯姑娘可否在家,王爺找你有事相商?!?p> 聽聲音是肅風(fēng),秦穆西來的正好,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去找他,他倒是先來了。
墨大娘不知所以然問:“王爺不會是來問罪的吧?”
“不是,他是幫我們的?!?p> 昨夜出了天牢后,秦穆西派人來東城這邊察看,看到炊煙升起的痕跡,能確定這里有人住,他決定來看看。
湯月瑩打開門:“請進(jìn)吧?!?p> 房子里三個女眷,秦穆西不知往何處落腳,只能在園子一角的石凳上坐了。這一處鋪回青石板后才放個石桌石凳,就是當(dāng)初秀禾的葬身處。
彭城已經(jīng)有春意,園子里的錦鯉開始有了些生氣,悠哉游哉。
秦穆西只看了眼她微粉的臉頰便移開雙眼,他開門見山的說:“墨家搜出布偶的事情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p> 她必然是知道了才會將人轉(zhuǎn)移到東城來。
“刑部派去的官差還堵著我家大門,準(zhǔn)備抓我們。”
“那位被關(guān)押了你知不知道?”
墨大娘本著好客之道給秦穆西燒了壺茶,正拿過來,聞此言連行禮都忘了,問:“王爺,您說被關(guān)押,是指我夜兒嗎?他被關(guān)押在哪里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湯月瑩一臉的無可奈何,說:“您先別慌,王爺既然來了就是為了此事,讓他慢慢說?!?p> 她將墨大娘手中的茶端過來,再將驚慌擔(dān)憂的墨大娘扶過來,又重新安慰她別慌。
墨大娘屁股挨上凳子跟火燒似的站起來,說:“不敢坐,王爺在這里,我怎么敢。”
湯月瑩將她按回去:“您不是想知道阿夜的事情,他不正是要說,您聽著便好?!?p> 秦穆西說:“不妨事的,您坐著吧?!?p> 他繼續(xù)說道:“雖然被關(guān)押,但是您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從昨夜開始到今日查出些證據(jù),能證明他是被冤枉的,方才父皇已經(jīng)著令大理寺調(diào)查此事,想來很快便會還他清白?!?p> 墨大娘聽后總算放下這顆懸著的心,直說:“那就好,那就好?!?p> 湯月瑩問:“王爺說查出些證據(jù),是指哪些,涉及到哪些人?”
秦穆西見她始終不慌不忙,似乎對這件事情她了解的不少,便隨口一問:“難不成你知道和哪些人有關(guān)?”
湯月瑩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說:“興許是你不想知道的人?!?p> “他們算來算去的東西,確實(shí)挺誘人,但是我不愿參與這樣的爭斗。只要不是和我有血脈相連的人,他們的死活,我倒不是十分的在意?!?p> 湯月瑩聽出來了,秦穆西應(yīng)該沒有查到德妃和吳家,不然不會一派輕松的和她在這里閑聊。
她突然覺得秦穆西這個人也是傻的可愛,她沖他笑道:“我殊不知王爺您竟是這樣品行高潔的人,真是讓人心生敬意?!?p> 墨大娘見這兩人眉來眼去,趕緊溜走,免得被暗暗塞狗糧。
秦穆西說:“你我相識這么久,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居然會不知?!?p> 知是知,不過是怕告訴你真相的那天,你會接受不了。
她說:“阿夜這件事情,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只要證明事情不是他做的,將他放出來便好。至于幕后的謀劃著,不用追根究底?!?p> 秦穆西笑道:“如今有一干的證據(jù)已經(jīng)交到大理寺,這種結(jié)黨營私的事情,父皇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我就算想草草了事,恐怕做不到?!?p> 湯月瑩要是不擔(dān)心他,恐怕早就笑的在地上打滾。就算不扯上德妃,這些人都是想扶你上位的人,你倒好,將他們一個個往火坑里推。
秦穆西又想起一事說:“上次眠牛山的事情,派了些人去打探,確實(shí)是一幫土匪在鬧事。后來清剿了那些土匪,已經(jīng)查清楚其中多為當(dāng)初流放的戴罪之人。至于他們的頭目,聽描述桃花眼,八字眉……”
“是嚴(yán)敬還是嚴(yán)崇義?抓到他們沒?”
“這兩人都在,不過沒抓住,讓他們給跑了。”
“以嚴(yán)敬的將才去領(lǐng)導(dǎo)一幫土匪,還真是挺屈才的?!?p> “大概他也是走投無路了吧?!?p> 嚴(yán)敬一日不落網(wǎng),通緝他的告示一日不會撤下來。要是她就找個窮鄉(xiāng)僻壤聊過此生,活到老就算了。偏偏嚴(yán)家那些人,還不愿意接受這個結(jié)局,非要再搞些事情出來。不過以他們的土匪行徑,現(xiàn)在這個行當(dāng)?shù)故峭m合他們的。
“今日來確定你們無事就好,我也該回去了?!?p> 見秦穆西起身,她亦站起,問:“今日你來就是為了這些?”
“你為我三弟如此掛心,自然應(yīng)當(dāng)告知你事情進(jìn)展,免得你憂心?!?p> 以往秦穆西出現(xiàn)在她面前,難免情不自禁的糾纏一番,今日是怎么了。湯月瑩一想也就明白了,秦穆西不是那刁賴之徒,從小也是知理知儀的人,如今也是皎皎如月的少年公子,在她這里遭了這么多拒絕,現(xiàn)在終于開始后退了。
湯月瑩本該松一口氣,結(jié)果卻是略感失落,突然就被自己的綠茶心境給膈應(yīng)到了。
她迅速恢復(fù)平常心,說:“謝謝你?!?p> “不必言謝?!?p> “問你件事,年初八那日是否吳府的公子成婚之日?”
秦穆西是表親,應(yīng)該知道此事。
他問:“你對吳家還存著關(guān)照的心思?”
她搖搖頭:“非也,只因初八那日墨大娘收到一個食盒,說是新婚禮,而那個布偶就是從那里搜出來的。”
秦穆西臉色一黯問:“你是不是已經(jīng)查出了什么?”
她又搖頭:“我只有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猜測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p> 湯月瑩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她假裝不知的意圖就是不想和吳府和德妃為難。
秦穆西心中沉甸甸的:“希望她不至于這么糊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