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真相
嫁到秦國的這四年,白月恩寵日盛,可她絲毫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為何會到這里來。
燒制陶俑一事,整個秦國都在背后唾罵于她,說她是妖女,是禍害,她偶有聽聞,卻滿不在乎。
這天,秦王心情很好,斟酌間,他看向白月:“夫人近來心事重重,可否說與寡人聽聽呢?”
白月有些惶恐不安:“大王恕罪,是妾身的不是?!?p> “不用如此害怕,說與寡人一聽?!?p> “妾身自來秦國已有四年,有些想念父親,失禮于大王了?!?p> “夫人既想家了,這又有何難,帶上侍衛(wèi),你返一次陳國就是?!?p> 白月受寵若驚,連忙拜倒:“謝大王恩典?!?p> 看著別人的感恩,秦王似乎很滿意。
第三日,她帶上華兒及秦王給她指派的趙高,風風光光的往陳國出發(fā)。
回到陳國境內(nèi),百姓紛紛出來觀望,這排場,絲毫不輸當今大王,眾人眼中,也滿是羨慕。
這浩浩蕩蕩的人馬進城,哪怕是在府里的薛露,也有所耳聞,他不知道,為何一個人可以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既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沒有了當初的憤恨,但他還是出去看了看,馬車里,一個衣著華麗女子端坐著,看不清長相,但這前呼后擁的架勢,以及百姓的口口相傳,他也知道,這是秦王的麗夫人。
一路跟隨,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直接回柳府,而是按照章程,先下榻到了驛站。
本想就此離開,可腳卻有些不聽使喚,薛露想著,還是去問個清楚。
不一會,白月在里頭就聽說有人求見,雖不知是誰,但她也并沒有架子,讓來人進來說話。
繞是心有不甘,薛露也還是低著頭走了進去,按照規(guī)矩,先行行禮:“草民薛露,見過麗夫人?!?p> 人前總是溫和,從不與人多言的麗夫人,在見到此人后,難得的不鎮(zhèn)定,她冷冷的吩咐:“趙高?!?p> “奴婢在?!?p> “給我打?!?p> “諾。”
隨著趙高一揮手,薛露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便被幾個人拳打腳踢了一番。
麗夫人示意停手,他才得以有喘氣的機會。
“夫人這是何意?”四年來唯一學會的,就是忍住一時之氣,薛露沒有立刻發(fā)火。
“你不知道本夫人是何意?”白月毫無溫度的反問到。
再強的忍耐,薛露也不免有些動怒,他憤然抬頭,想要和她辯論一番,可看到的,不是那張他愛極了又恨極了的臉:“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
白月轉(zhuǎn)頭看向趙高:“你先下去,我有話,和這個薛公子說?!?p> “諾!”趙高很識趣的退下了。
待趙高走后,薛露質(zhì)問到:“她呢?”
“誰?”
“你知道我在說誰!”
“你既找她,就不該在這里來,應(yīng)該去黃泉路,說不定,還能碰上?!?p> “白月你別陰陽怪氣,告訴我,柳芷萁呢?”
白月一步一步的走向他:“這你心里不清楚嗎,非得在這里自取其辱?!?p> “我若知道,還來問你做什么?”
“好,我告訴你?!卑自卵劬σ凰膊凰驳目粗薏坏脤⒋巳饲У度f剮:“當初你的那杯毒酒,你逃過了,她死了,薛家與許家聯(lián)姻了,柳家沒落了,真真是好計謀啊!”
“你說謊,明明是她沒有喝下去,然后自己走掉了,是她背叛我的?!?p> “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你還是人嗎?當初,為了和你在一起,她連自己的父親都能拋下,卻落了個慘死的下場,差點連棺木都沒有,薛露,你夜里有沒有做夢夢見她啊,你就不怕她夜里來你床邊,掐死你嗎?”
“不會的,你一定在騙我,一定在騙我?!毖β队行┦Э兀唬虑橐欢ú皇沁@樣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
事情究竟是什么樣的?誰能來告訴他?
對,有人可以告訴他!
不顧白月等人的反應(yīng),他直接沖出了驛站,隨后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回到府中。
“阿吉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彼κ棺约罕3掷潇o。
“少爺,您找阿吉,有何事?”阿吉不明所以的問。
“當年的事情,究竟為何?”
阿吉嚇了一跳,四年了,為何今日,突然問起。
“當初,不是告訴少爺了嗎?”
“我要真相。”平日溫和的少爺難得發(fā)火,他眼睛通紅,牙關(guān)緊咬,看得阿吉心驚膽戰(zhàn)。
其實他一直覺得,少爺被蒙在鼓里,也很可憐,今日,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他也想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至少,心里好過一些。
“當年,少爺您說要和柳姑娘殉情,我當時害怕極了,很怕出了事老爺追究下來,于是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爺,想讓他阻止您,可老爺卻讓我將計就計,并偷偷的換了鴛鴦壺給我,您喝的,不過普通的蒙汗藥而已,而柳姑娘,卻是真的飲下了鴆酒,之后,我便將您帶回,按照老爺?shù)姆愿溃嬖V了您有關(guān)柳姑娘的事?!?p> “那白月是怎么回事,她為何會是秦王麗夫人?”
“本來老爺也在想如何才能瞞住您,甚至老爺想,就告訴您柳姑娘去了,時間久了,您自然就放下了,可柳府那邊,卻讓白月嫁了過去,老爺就順水推舟,讓我編了那套說辭,您也就信以為真了……”
原來,不是她背叛了自己,原來,終究,是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