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音還是沒有選擇的跟著李慕白前往雀安府。
盡管心里擔(dān)心師兄們,但眼前這人,她打不過。
任何理由都無法阻止李慕白拿她領(lǐng)賞的決心。
這讓純音羞憤之余,也開始后悔未曾在武功上下苦功。
離開破廟之后的天地,是山清水秀,是風(fēng)輕云淡,是晴空萬里。
李慕白不知道從哪里牽來了一只毛驢,弄上護墊后讓純音坐上去,他自己則牽著毛驢前行,手上還抓著一個酒葫蘆。
那柄普通的鐵劍,就放在了毛驢上。
“為什么不把我綁了?”純音問道。
“因為就算你逃走了,我也可以把你抓回來!”李慕白說道。
純音頓時氣悶,本來坐在毛驢上還挺受用的。
結(jié)果,居然是這個原因。
“你不像是一名劍客!”純音悶聲道。
“怎么說?”李慕白問道。
“劍不離身,才是劍客,你的劍卻在毛驢身上?!奔円糸_口道。
“我是劍仙,不是劍客!”李慕白頭也沒回。
“有什么不同?”純音問。
“劍客是匹夫之道,而劍仙是超脫之道!”李慕白淡然道。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仙!更別提劍仙了!”純音搖頭道。
“你錯了,”李慕白微微一頓,“這世界原本有一位劍仙。”
“誰?”純音驚訝的問道。
“李神鋒!”
“逍遙王?他開啟了劍客的時代,卻不是劍仙!”
“你不懂,”李慕白搖頭,“什么都不懂,就不要隨便開口?!?p> 純音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指把他碾死。
兩人漫步前行,離開了破廟,走過了山路,進入了官道。
午時抵達了江邊。
“這是龍江?”純音問道。
“分支而已,”李慕白淡然道,“咱們順著江流而下,明日就可以抵達雀安府地界,再走兩日就能到雀安府了?!?p> “我不想去!”純音看著他,“再比一次!”
“比什么?”李慕白問道。
“比劍!”純音深吸一口氣,“我贏了,就讓我去找?guī)熜?!?p> “你不是我的對手!”李慕白淡然說道。
語氣里沒有半點歧視,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
“拔劍吧!”
純音說完,直接從毛驢上飛躍而下,落在他面前。
“冥頑不靈!”
李慕白搖頭,隨手從路邊折下一根樹枝。
“你竟然如此小看我!”純音肝火大冒。
“你不配我拔劍,”李慕白搖頭道,“出手吧!”
純音壓抑怒火,面色冷然,拔出柳葉劍就刺了過去。
她一開始就用護道殺劍。
十三劍中,用了九劍,每一劍都異常的凌厲。
李慕白手持樹杈,全力躲避,每一次劍刺過來的時候,樹杈都會輕輕敲擊在柳葉劍上,輕巧的破開了殺劍。
無量宗的護道劍自然是異常厲害的,但劍法的威能還要看人,純音比李慕白,實力上差了不止一籌。
護道殺劍,用起來太過生疏,自然被李慕白破開。
純音卻是不甘心,在即將使用第十劍的時候,她突然變招。
柳葉劍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本該向前,卻突然向左,本該退后,卻突然朝下,整個劍招一陣錯亂,讓李慕白瞬間有些慌亂。
吧嗒!
樹枝被柳葉劍砍斷,劍尖落在了李慕白的眼前,而李慕白的手指則按在了劍身上,手指上有一點血液流了出來。
“你輸了!”純音傲然的說道。
“這一招是什么名堂?不是你能想出來的!”李慕白收回手,看著手上的細(xì)小傷口,意味不明的問道。
“哼!”
雖然被李慕白說的很不爽,但純音還是小腦袋一揚,驕傲道,“這是純元師兄專門為我創(chuàng)的回風(fēng)扶柳劍法!”
“原來不是無量宗的武學(xué),難怪……”李慕白神情一松,淡然看著她,“無量宗的純元子,我也聽說過,他的實力很強?”
“當(dāng)然,勝你不過反手之事!”純音傲然道。
“可惜,他的師妹卻是如此不濟!”李慕白搖頭,“胡鬧完了,繼續(xù)上路吧!我們找戶人家,用毛驢換一扁舟……”
“你……”純音氣道,“這次是我贏了!”
李慕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笑了,笑的非常冰冷。
他驟然拔劍,一道鋒利的劍氣,直接和純音擦身而過,轟擊在官道一旁的大樹上,兩人合抱的大樹,直接從中間劈開。
純音渾身冰涼,愣愣的看著李慕白,她腳邊地下一道劍痕是如此的清晰,就好像是被人精心丈量過一樣。
“趕路無聊,我只是陪你玩耍而已!”
“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不過階下之囚!”
“若非為了銀子,你早就人頭落地了,居然還認(rèn)不清現(xiàn)實!”
“以為是過家家,還是在比武練劍?”
“一只腳踏入江湖,居然還如此天真!”
“真不知道無量宗是怎么教弟子的!”
李慕白冷然說完,手指驟然隔空點出。
純音身體一晃,體內(nèi)氣血和真氣全都被鎖住,渾身僵硬不動。
李慕白走過去,抓住純音的肩膀,用力一扔。
純音直接趴在毛驢身上,她雙目充滿了怒火和驚恐,但……
她動不了。
李慕白牽著毛驢,之前沿著江岸前行,準(zhǔn)備尋找船只順?biāo)隆?p> ……
……
雀安府,寒月堂。
這里是無量宗在雀安府的總舵,也是寒月長老坐鎮(zhèn)的地方。
寒月堂在此坐鎮(zhèn)上百年,早就融入雀安府,成為不可分割的江湖勢力,本地居民對寒月堂也有很深的認(rèn)可度。
此時,寒月堂的大廳之中,第九金陽面色凝重。
“金陽公子說有他們的消息了?”
一襲白色道袍,繡有勾月的寒月真人走出來問道。
她雖道人打扮,但樣貌清秀,體態(tài)健碩,分明一美貌婦人。
第九金陽站起來,拱手道,“不瞞寒月真人,本公子發(fā)動了錦月樓的力量,查找到了一絲線索,若推算無誤,當(dāng)在龍江府?!?p> “未出煙州,到是在意料之內(nèi)!”
寒月真人頷首,“還請金陽公子詳細(xì)說一說!”
“自當(dāng)如此!”
第九金陽開口道,“當(dāng)日,本公子帶著人從狼牙谷返回,途徑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馬尸,因馬匹上有無量宗的標(biāo)記,這才命人前來回報?!?p> “還得多謝金陽公子的義舉!”寒遠真人淡然開口道。
“舉手之勞,談何謝字?只恨當(dāng)時沒用心,或許就能追趕賊人!”第九金陽聲音難聽,話卻說的很讓人舒心,“錦月樓最擅長追蹤的人,昨日被本公子派遣出去,他們從小鎮(zhèn)開始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腳步,以及……一些關(guān)鍵的線索?!?p> “什么線索?”寒月真人問道。
“寒月前輩可曾想過,為何一個小鎮(zhèn)的人都消失了?”第九金陽道,“那可是有上萬人的小鎮(zhèn),為何就這般消失無蹤?”
“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寒月真人皺眉問道。
“密道!”
第九金陽輕聲嘆道,“本公子手下的人,發(fā)現(xiàn)了小鎮(zhèn)地下,有一座迷宮一樣的密道,寬闊且漫長,甚至是延伸到小鎮(zhèn)之外的河流,以及山川,四面八大,讓人嘆為觀止!”
不僅如此,每一個密道之中,都有一處尸坑。
尸體被扒皮抽骨,掛在了密道的墻壁上,鮮血涂滿了各種痕跡,看起來像是花紋,又像是鳥獸,整個密道都充塞讓人聞之欲吐的惡臭味,根據(jù)錦月樓的人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死去多時。
血液干涸,骨頭枯萎,皮肉萎縮……
更重要的是,這里的尸體,只有小鎮(zhèn)一半的人。
另外一半的人,消失不見。
第九金陽說道這里,開口問道,“不知道寒月前輩想到了什么?”
寒月真人面色冰冷,開口吐出幾個字,“血陽魔宗!”
第九金陽低聲一笑,“正是血陽魔宗,沒想到當(dāng)年被李神鋒一人之力鎮(zhèn)殺的血陽魔宗,居然還有傳人,而且還做出了如此惡事!”
“金陽公子的意思是,無量宗的人,是被血陽魔宗的人擄走?”
寒月真人淡然開口問道。
“我的人在密道之中,發(fā)現(xiàn)了腳步,而且很新鮮,”第九金陽微笑道,“地面上還有一些血液,對比其他血液,明顯更新鮮,而根據(jù)小鎮(zhèn)的箭矢,可以認(rèn)定貴宗弟子身受箭傷……”
“那又為何認(rèn)定他們在龍江府?”寒月真人臉色平淡。
“因為雀安府,是無量宗的地盤啊!做了這等惡事,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留在雀安府,”第九金陽笑道,“而且,我們的人追蹤了痕跡,發(fā)現(xiàn)了馬車的痕跡,他們很謹(jǐn)慎,施展障眼法,想要迷惑我們……可惜,我的人更厲害一些,鎖定了方向。”
“多謝金陽公子仗義出手,”寒月真人看著他,“若人果真在龍江府,無量宗必定有重謝?!?p> “重謝就不必了,金陽只是不想背鍋,不想被人算計罷了!”第九金陽微笑道,“好叫寒月真人得知,錦月樓并無有和無量宗為敵的想法,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挑撥,本公子也正在查找幕后之人,若是無量宗有消息,請告知金陽……”
“自然!”
寒月真人點頭,“眼下就有一件事,不知道金陽公子是否知曉?”
“何事?”第九金陽問道。
“星隕小筑今日凌晨,斬了兩位執(zhí)事,理由是私自聯(lián)系錦月樓的人,出賣星隕小筑利益,破壞三家聯(lián)盟!”寒月真人開口道。
第九金陽聞言瞳孔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