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什么?”
左辰皺著眉頭問道。
“還是關(guān)于刁猛想娶聽雨的事情?!?p> “他們竟然還不死心?”
“何止不肯死心呀!”
左清微冷哼一聲,接著說道:“他們知道我不可能答應(yīng),跑過來無非就是想氣氣我,讓我少活幾天?!?p> “太惡毒了!”
左辰恨得牙癢,他能猜到,那對父子必定說了不少閑言碎語。
“其實,他們說的也都是實話,我確實命不久矣,該為你和聽雨多考慮考慮?!?p> 左清微嘆息一聲,“若不是聽雨的父親埋在這邊,我早就帶著你們離開這個鎮(zhèn)子了?!?p> 以前,她身體還行,刁家人一直很老實乖巧,除了有意讓她改嫁刁志杰之外,沒有別的過分言行。
她實在未料到,病來如山倒,自己的身體說不行就不行了。
她之所以堅持留在紅桐鎮(zhèn),不僅因為亡夫柳長思葬在這附近,還因為柳長思臨終前對她說過,無論如何,一定要在紅桐鎮(zhèn)將柳聽雨撫養(yǎng)長大。
至于這是為了什么,柳長思沒有說明便溘然而逝。
“母親一定能長命千歲、萬歲!”
左辰握了握雙拳,毅然道:“刁家對我們的欺辱,來日定讓他們加倍償還!”
“傻孩子,唯有武尊、武帝那般蓋世強(qiáng)者才能壽命過千年,為娘連大武師都不到,即便身體康健,能活百年就算高壽了?!?p> 左清微搖頭苦笑,“你自幼體弱,如今實力不濟(jì),切不可莽撞行事,對于刁家還是避讓為好。”
實力不濟(jì)么?
以前是,現(xiàn)在或許也是,以后不會了!
左辰的雙拳握得更緊,在這個世界,弱者被欺負(f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yùn),唯有變強(qiáng)!
“辰兒,為娘快不行了,有件東西該交給你了?!?p> 左清微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條白色手帕,將之遞到左辰面前。
左辰接過那條手帕,展開后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許多黑字,內(nèi)容是:
“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如星辰一般,為他取名‘辰’,至于姓,無所謂了。他看上去是個怪胎,他的生父嫌棄他,甚至認(rèn)為他是別的男人的兒子,我知道我的家人也不可能接受他,我若養(yǎng)育他,我們母子都不會有好下場,不如讓他在別家成長。不論誰收養(yǎng)了他,我不介意你隱瞞此事,但懇請善待于他。他若能長大成人,不要讓他調(diào)查自己的真實身世。叩首拜謝!”
字跡略顯潦草,還有被水漬化開的筆墨。
可以想見,寫字之人當(dāng)時心情不佳,應(yīng)該是邊寫邊落淚。
顯然,這是左辰生母的留言。
看過之后,他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心情也頗為平靜。
他根本沒有要知道今生的真實身世的念頭。
對他來說,左清微和柳聽雨才是他今生最重要的親人。
兩世為人,有些事情他能看得開。
他相信,若非迫不得已,沒有哪個母親舍得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母親覺得孩兒是個怪胎嗎?”
說話間,左辰將那條手帕丟進(jìn)了火盆中。
“辰兒,你當(dāng)然不是怪胎!”
左清微堅定的搖頭,可是說實話,當(dāng)年她撿到左辰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若不是看到了襁褓中的那條手帕,她恐怕會以為自己撿了一個小猴兒。
她依稀記得,她的亡夫柳長思曾說過,人族祖先就有渾身毛發(fā)濃密的存在,辰兒的情況是一種返祖現(xiàn)象。
在那之前,她從未聽說過所謂的返祖現(xiàn)象,至于柳長思之言是否屬實,她也無從判斷。
“辰哥哥,吃飯了!”
柳聽雨端來了剛剛熱好的飯菜,左辰和左清微的交談也到此為止。
……
……
吃過一頓不太豐盛的晚飯,又洗了腳后,左辰躺在了床上。
他沒有進(jìn)入夢鄉(xiāng),而是放空思想,寧神靜氣的冥想一陣子,直到靈魂再次落入蒼塔一層中。
雖說他的靈魂變強(qiáng)了很多,當(dāng)此間的怪風(fēng)掃過,仍會令他的靈魂倍感痛苦。
很明顯,進(jìn)入蒼塔的靈魂越強(qiáng),在里面承受的磨煉也會越厲害。
左辰?jīng)]有絲毫猶豫,直接撲向了距離大門最近的那扇光門。
這一次,他沒有再被拒之門外。
他的靈魂成功的穿過了那扇光門,進(jìn)入了一片火??臻g中。
炙熱!
處處都是熊熊燃燒的滔滔烈焰!
灼痛!
只待了片刻,左辰就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點(diǎn)燃了一般。
來自于靈魂的痛苦,最令人難以消受。
此時的灼痛,要比蒼塔一層肆虐的怪風(fēng)所帶來的靈魂痛苦,強(qiáng)烈了一倍不止。
他下意識的想要轉(zhuǎn)身離開,卻沒發(fā)現(xiàn)出口。
這里仿佛只能進(jìn)不能出!
“肯定有出口,只是需要尋找……”
自我意識能夠控制自己的靈魂移動,左辰開始努力尋找出口。
靈魂被灼燒的痛苦,他時時刻刻承受著。
難怪之前進(jìn)不來,以他之前的靈魂水平,進(jìn)來的瞬間恐怕就會被焚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