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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面吟香

28:要走?一起!

妝面吟香 君子不寸 3068 2019-09-26 18:30:00

  紀默開口道:“最近我要出去,游歷?!?p>  其實心里有點緊張,也有點鄭重。

  這是他長大后第一次真正為自己要做的事情下定決心。

  兩個師弟含笑的表情皸裂在臉上,異口同聲地說:“游歷?去哪兒?”

  紀默淡定地點頭表示他們沒聽錯,自顧道:“明天我會去稟明父親。”

  紀恕問:“師兄,那我和榆錢兒呢?”

  榆錢兒趕緊有話學(xué)話:“是啊是啊,默師兄,我跟滅明怎么辦?”

  紀默看著紀?。骸靶∷〉膭Ψê洼p功還差一點火候,畢竟年齡小一些。再勤奮一點,突破第十層只是時間問題,不妨事。易容術(shù)已經(jīng)成了,還有你所謂的‘化妝’,喜歡就去做好,師兄沒什么擔(dān)心你的?!?p>  紀恕看著師兄認真的樣子,突然心有些熱。這么多年他在紀家堡汲取溫暖慢慢成長,毫無懸念地長成了紀家人,融入他們,成了他們之間不可缺少的一個。

  而師兄給他的寬容和陪伴最多。

  “榆錢兒,你的劍法勝過小恕,輕功略遜一點,易容術(shù)也已經(jīng)成熟。平時你對小恕的化妝不也感興趣嗎?你們兩個多切磋。”

  榆錢兒這會兒也不貧了,因為無論怎樣看默師兄都是認真的!哪里見過默師兄一次說這么多話?說不定一覺醒來默師兄就真離開了,到時候上哪兒找去?

  師兄弟三人一起多年,彼此了解,紀默的決定無疑讓紀恕和榆錢兒措手不及。

  三人中,紀默的劍法已經(jīng)嫻熟于心,招式之間融會貫通;輕功于去年突破了“御虛生羽”之境,最終達到了最后一層“化羽于飛”。

  一踏入“化羽于飛”整個人身心境界都不一樣了:身體恍若化成了羽片,輕飄自若,任何一點微風(fēng)都是借力。

  輕若羽毛,迅如交睫。

  騰挪消失于眨眼之間。

  出去游歷,傍身的本領(lǐng)是有了。

  加之紀平伴著他們一起出堡歷練了五年,這幾年他們每隔三日出堡,外出的經(jīng)歷也有了。

  也算是提前見識了江湖。

  這兩年,身為管家、保姆、記賬先生的紀平終于在堡主的授意下擺脫了這三位少爺:不用操心他們的外出瑣事,不再擔(dān)心他們的外出安危,無需思慮他們的外出吃喝。驀地?zé)o事一身輕。

  (當(dāng)然,人都是賤脾氣,紀平輕松之余有一段時間竟然渾身發(fā)癢,一時不操心他還不習(xí)慣!——這都是后話了。)

  沒了紀平的陪伴,依照紀巺的意思,紀默、紀恕和榆錢兒仍然要繼續(xù)按時出堡。

  久而久之,他們之間磨合出了堪稱完美的默契,行動力很高。每新到一處,先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此地地名、地名形、周圍臨近的城鎮(zhèn)、村舍,然后再不慌不忙低調(diào)融入人群。

  每次他們出堡把自己打扮的都不一樣。一開始,他們對易容術(shù)接觸甚少,由紀平給他們做一些簡單偽裝以隱蔽身份,后來他們再大了些,掌握的易容術(shù)已經(jīng)如吃飯喝水一樣平常隨意,就把自己易容成想要的樣子,既方便又有趣。

  況有輕功在身,來來去去都不是什么大問題?;乇ぢ飞线€可以再來個即興比賽……

  不得不說,紀大堡主對弟子的訓(xùn)練是有遠見的。孩子們早晚會長大離開家、離開父兄,投入到他認為更有意義的遠方。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過程盡管辛苦,可以少走彎路。

  至少能解決吃喝拉撒這些基本生存需求。

  十八歲的紀默想走得更遠。

  祖父的死因,父親的隱憂,葉將軍的到來迫使紀默想了許多。

  見紀默真的要走,紀恕忍不住叫了一聲:

  “師兄,你是認真的!要出門一起啊,帶上我倆!”紀恕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和榆錢兒,然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師兄,我雖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年齡,但肯定不會小了,十七八歲也說不定啊,也該出去磨礪一番了?!?p>  “對啊,”榆錢兒補充,“滅明說得沒錯,一起吧默師兄!”

  兩個人眼神熱烈,渾身激動,好像下一刻就能整裝出發(fā)似的。

  就怕他們這樣。

  紀默頭疼地捏了捏額角,具體去哪兒自己還沒想好。

  這兩個家伙開始拖后腿了。

  好一陣暗悔。

  他決定速戰(zhàn)速決,遂站起身來,公事公辦道:“我?guī)筒涣四銈?,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然后,又補充了一句:“別來纏我,沒用?!?p>  紀恕和榆錢兒被大師兄此話一噎,只得識相地停止了聒噪,倆人互相使了眼色,將房間徹底留給它的主人,出去了。

  紀默看他們出了門,最后還沒忘把門替他帶上,便又坐回了凳子,放空雙眼神游去了。

  這邊紀恕和榆錢兒一起回到榆錢兒的房間。

  倆人因為紀默的話而激動得睡不著。

  有些想法一旦打開就再也不能輕易關(guān)閉了。

  少年人本就是要展翅高翔的鳥兒,翅膀一打開就要按捺不住蠢蠢欲飛。

  紀恕癱在榆錢兒書房的凳子上,他手指瘦長,指節(jié)一搭一搭敲著扶手,看著房頂:“榆錢兒,你說義父是個怎樣的人?”

  榆錢兒不知道紀恕為何這樣問,感覺這思路有些跳脫,于是道:“怎么?”

  “回答就是了,不要廢話?!奔o恕看他一眼,抬了抬自己下巴,示意他有話快說。

  “師伯么,人很好,比我爹強多了!”榆錢兒提起老爹錦池勾起了傷心事,撇了撇嘴,“我爹吧,對我就沒有滿意的時候!——且不說師伯的易容術(shù)和輕功,就那醫(yī)術(shù),嘖嘖,了不得!人也和氣,你見他發(fā)過脾氣嗎?”

  紀恕想了想,還真是沒有。

  不過……

  總覺得義父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難言的憂傷。

  有一日他追一只闖進蓮塘涼亭的貂兒,小貂兒竄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行跡。他循著蹤跡往前,邊觀察邊一路小跑,眼看跑到了松柏亭。遠遠地,他看見義父一襲青衫背對自己佇立在亭子里。他上前喚了兩聲“義父”,義父都沒有答應(yīng)。

  恰好草叢里閃過一個小身影,小貂兒!

  他欣喜之余大聲叫了一聲。

  先抓住你再說!

  小貂兒在亭子前不遠處一閃即逝。

  他繞過亭子奔過去,忍不住側(cè)眸看了義父一眼。

  只一眼。

  義父臉上呆呆的,眼神悲傷,像是懷念又像是自責(zé)。

  他心里頓時吃了一驚。難怪叫了兩聲義父都沒有聽到,原來義父注意力根本不在此處。此時的義父跟往日任何時候都不同:有點單薄,有點蕭索,有點無助。

  獨獨沒有平素的從容淡泊談笑自若。

  他不忍再看第二眼。腳步不停追過去了。

  悄悄掩下滿腔困惑。

  誰知跑了沒兩步聽得身后義父的聲音傳來:“恕兒,干什么跑恁急?”

  他腳步一滯,停下來,假裝氣喘吁吁一臉薄紅,轉(zhuǎn)身笑嘻嘻對義父說:“義父,我,”他順手指了指草叢,“一只小紫貂兒,跑得飛快!”

  “調(diào)皮??!”紀巺道:“就沒見到我在這兒嗎?”

  神采飛揚與平時神色無疑,絲毫沒有方才那一瞥的落寞。

  他不由得懷疑自己看錯了。

  “義父,我太著急捉那只小紫貂兒了。”紀恕有點不好意思,揉了揉眼角,又掂掂腳尖著急地看了草叢一眼,哪里還有小貂兒的影子?

  紀巺看他猴急忙慌,不由失笑,擺擺手讓他去了。

  ……

  紀恕收回神,接過榆錢兒的話道:“義父他,有自己的行事原則,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明天我們?nèi)フ伊x父說,說不定他會答應(yīng)我們和師兄一起?!?p>  榆錢兒:“萬一師伯不答應(yīng)呢?”

  紀恕白了他一眼:“實在不行找義母??!到時候讓阿寧妹妹做個助力。義父最疼阿寧了?!?p>  榆錢兒:“阿寧?別到時候幫了倒忙就好了!”

  “你對阿寧有偏見啊榆錢兒!不愧跟阿寧妹妹從小斗嘴?!?p>  榆錢兒嘴硬地說:“那丫頭嘴巴是個饒人的?整天拿著她那些銀針,斗不過我就恨不得在我身上扎上幾下。哎呦,兇!”

  紀恕聽完哈哈大笑:“榆錢兒你出息啊!寧妹妹怎么不扎我?”

  榆錢兒“嗤”了一聲,有點擔(dān)憂:“滅明,要是伯母出面也不成呢?多想想辦法,好應(yīng)對?!?p>  “實在不行少不得我們在義父面前耍上一番了,把他交的十八般武藝都展露出來,到時候義父一個高興就答應(yīng)啦!”

  榆錢兒覺得紀恕嬉笑之言有些道理,再看他的樣子又好像沒有正行,接連嘆了幾口氣,滾到床上去了。

  紀恕心道:看樣子榆錢兒真想出去見識見識啊,嘆氣都那么真誠。

  于是他問:“榆錢兒,到時候義父這關(guān)過了,師叔那關(guān)呢?”

  “我爹?”榆錢兒把錦池老爹這茬忘了。

  紀恕不催他,耐心等他回答。

  “我爹這關(guān),”他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好說。到時候給他留書一封就好。”

  紀恕對他的簡單粗暴有點吃驚,自己要出去浪蕩了,走之前跟老爹面都不帶見的?就算不見老爹也要見見娘親??!

  腦補一出錦池師叔見到留書跳腳的樣子。

  肩膀抖了抖。

  正要譏諷他一下。

  這邊榆錢兒接著道:“反正老爹對我恨鐵不成鋼慣了?!?p>  于是紀恕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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