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真!你來抓我?。 ?p> 虛無的夢境里,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府內(nèi)奔跑玩鬧,伴隨著歡聲笑語,一切都那么輕松歡愉。
兩人跑鬧著,時間緩緩流逝,小小的人兒漸漸長大。
“他的身體,不能練武?!?p> 一個蒼老的男子正在屋內(nèi)小聲開口,而身邊的昂藏男人聞言眉頭皺起,久久沉默。
時間再轉(zhuǎn),一座練功房前,少年看著少女鼓著小臉打拳,拳腳雖然稚嫩,但隱隱有氣流涌動。
“段真!你看我打的怎么樣?”
少女接連打完一套拳法,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好看,厲害!”
少年微笑開口,可誰也沒發(fā)現(xiàn)他笑容里的勉強。
“這是一門安寧定神的功法,你要勤加修煉,一定能解決你的身體問題。”
昂藏男子認真勉勵著眼前的少年,眼神深刻,帶著一絲期盼。
“好痛??!”
密室內(nèi),少年全身筋骨盤根錯節(jié),一股炙熱又冰冷的異種能量在體內(nèi)不斷游走。
他死死咬著牙,指甲捏的發(fā)青,不斷對抗著這個年齡段難以忍受的疼痛。
“我一定要變強!”
少年堅毅的臉上滑落豆大的汗水,全身因為痛楚開始痙攣。
“轟!”
頭腦如同要炸開,小小的身體終于承受不住,徑直眩暈過去。
......
“少爺!少爺!”
段真躺在病床上,悠悠醒來。
“我做夢了嗎?”
段真看著潔白的病房,回憶著夢里那個堅強不放棄的自己,微微嘆氣。
他感受著自己的筋骨,左肩骨已經(jīng)裂開,但被打上石膏綁好。
臟腑間有些疼痛,想來是被暗勁傷到了內(nèi)部。
他看著站在病床前一臉焦急的段十一,笑了笑,道:
“我厲不厲害?”
段十一見段真終于醒來,也是松了口氣,他端著一杯水遞給段真,道:
“少爺躲過槍殺,兩招擊傷化勁,已有宗師之風(fēng)?!?p> 他們來到現(xiàn)場后立馬抓住那個中年男子,發(fā)現(xiàn)他僅僅中了段真兩招。
一招擊后,一招肘擊。
可就是這兩招,徑直讓他失去戰(zhàn)力,甚至氣息萎靡,即將死去!
段真居然在生死關(guān)頭頂著壓力擊傷了化勁大高手。
那一瞬間的變幻,就連段十一也真心服氣。
換位相與,縱使他破入化勁,也難以做到。
“我暈了多久?朱佳呢?”
段真喝了口水,看了看四周,這應(yīng)該還是在古堡里。
“少爺只睡了一個小時,朱小姐也受了點輕傷,不過并無大礙,正在隔壁房間休息?!?p> 段十一手上也綁著繃帶,顯然那一番對抗也讓他掛了彩。
“人查出來了嗎?”段真點點頭,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一番打斗,也是心有余悸。
他先是被狙擊槍狙殺,運勁全身驚險躲過,而后又被機槍手掃射,不得不躲進房間。
那一番運勁已經(jīng)快耗盡體力,可房內(nèi)還真的藏著一個暗殺者。
對方那一掌快到無法避開,房間內(nèi)空間又極為狹小,無論他怎么躲都逃不開來人的偷襲。
而且體力也不足以支撐他躲閃。
他幾乎福至心靈般吼出虎嘯龍吟,這門音打之法還夾雜著一絲細微的精神力,讓身后之人微微愣神。
而就是這一愣神,讓他有了一絲反殺的機會。
國術(shù)打法,基本都是在幾招內(nèi)分出勝負,往往兇險無比。
除了丹道對其之下的境界有碾壓般的威能,明勁、暗勁、化勁并不會有天塹般的差距。
他趁著身后之人的愣神,果斷使出陰險的招數(shù),一擊得中,一千多斤的氣力打中其身。
化勁雖然將勁氣走遍全身,但那里并不像四肢一般強健,根本受不了這種擊打,只能失去戰(zhàn)力。
而那一掌卻也近乎打殘了段真,他的肩膀差點被一掌切開,不知要修養(yǎng)多久才能恢復(fù)。
“那個組織掛靠在一家組織,但后面似乎還有人,我們已經(jīng)動用全部力量在查?!倍问灰哺械揭苫螅膊幌嘈庞腥烁襾泶虤⒍渭业纳贍?。
“后面還有人?”
段真神色微動,按照他家在這個世界的勢力,如果還有人敢來暗殺,那只能是那個組織了。
他想起一年半前抓了神狐、暴熊、餓狼三人,微微沉吟。
“沒想到我現(xiàn)在就被他盯上了?!?p> 段真吐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敢來殺我?這一掌我記下了!”
......
南洋的夜晚十分涼爽,絲絲海風(fēng)吹動,令人身心愉悅。
幾十臺直升機停在附近,守衛(wèi)住整個城堡,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這塊地方直接被段家控制。
城堡一樓大廳,所有賓客全部被圍在中央,沒有得到命令不得放行。
這些人都是社會名流,剛才遭到槍擊時卻也和普通人一般驚慌失措。
正想離開,卻被人圍住,一時間各種聲音響起。
“搞什么!怎么還不讓人走!這些人干什么吃的!”
“他段家真以為自己是誰?敢把我們都抓起來嗎?”
“是??!那些槍手差點打到我,我回去后一定要上報!”
“什么時候能讓我們走?”
幾百個人被圍在中央,抱怨聲此起彼伏。
其中還有二十多人神光內(nèi)斂,全身精氣神飽滿的人盯著四周,仿佛要隨時暴起。
“師父,你說那個段家的少爺死了嗎?”
人群里,一個稍微年輕的男子正朝著身邊一個中年男子詢問。
話語間還不斷打量身邊的人,眼神桀驁不馴。
“應(yīng)該是沒有,如果死了,我們這些人也別想出去了。”
那名中年男子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如同一個破爛的鍋爐。
他全身筋肉鼓脹,穿著西褲的腿都微微脹起,腿部肌肉極為發(fā)達。
最明顯的是他的手掌,十個指頭如同鉤子一般,指縫間的筋肉都微微凸起。
白豹子,白泉頤。
也是一個化勁高手。
本來這次晚會,段真的主要目的就是和他交流交流。
“嗯?”
白泉頤突然耳朵一陣抽動,如同聽到了什么聲音,眼睛猛地朝門外看去。
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老者走了進來。
他眼色里帶著一絲濃濃的悲天憫人,身上披著長袍,胸前的吊墜在燈光下微微發(fā)光。
頭發(fā)呈白金色,并不顯蒼老,反而如同綢緞一般順滑。
他緩緩踏步,腳步沉穩(wěn),如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者。
“高手!超級高手!”
白泉頤一看到那個老者,就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顫栗,仿佛遇到了天敵。
不可揣測!難以抵擋!
這便是白泉頤的直觀感受。
那名老者似乎也從幾百人中感覺到了白泉頤的眼神,他停下腳步,作了個禮節(jié),緩緩開口:
“少爺在哪?”
這一聲居然是純正的華文,而且發(fā)音準(zhǔn)確,字正腔圓,如同華國原住民一般。
“啊!”
“好難受!”
“什么聲音!”
老者這一聲開口,聲音從喉腔傳出,如同在一個封閉的室內(nèi),將話筒調(diào)到最大音量,再突然爆喝。
震的所有人心神晃動,耳膜生痛,有些身體差的賓客甚至感到心臟猛地一縮,差點背過氣去。
一時間,所有的嘈雜聲全部消失,四周陷入死寂。
白泉頤首當(dāng)其沖,他身體不自主地彈起,連連退了三步才將氣血平息。
他死死看著眼前的老者,全身戒備。
“段一,你來了。”房間內(nèi)的段十一正好走出,他看了一眼大廳的人,準(zhǔn)備引著老者進入房間。
老者段一搖搖頭,他看著不遠處的白泉頤,繼續(xù)開口:
“這個人對少爺有威脅?!?p> 白泉頤一看到段一的目光,氣機牽引下不自主地踏前一步,隨后身形連動,腳下十個指頭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撲食。
一個眨眼他就竄出七八米,沖開了一旁的守衛(wèi),奪門而出。
“他要殺我!”
白泉頤在那股眼神下幾乎失去戰(zhàn)力,心中什么念頭都沒有,連徒弟都不管不顧,只想逃竄!
而一旁的守衛(wèi)見他逃竄,居然也沒有阻攔,似乎并不在意。
“先抓回來,不要傷了,這是少爺看重的人?!?p> 段十一朝著身邊的段一開口,他似乎也不擔(dān)心白泉頤逃跑。
白泉頤這一竄,用上了形意豹形身法,奔襲之間如同野獸,短短五六秒的時間,他已經(jīng)跑出差不多八十多米,眼看就要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好?!?p> 老者段一點點頭,他話語一落,身影頓時開始頻閃,如同一個老舊的雪花電視機在不斷閃爍。
“轟!”
以段十一的目力都只能看到一片殘影,幾乎瞬間,段一就消失在視網(wǎng)膜內(nèi)。
“沒追上來!”
白泉頤不要命地奔跑,他已經(jīng)快要離開城堡范圍,馬上就能離開。
可突然間,他全身的毛孔開始抖動,耳后的皮肉不斷跳動,只感覺有一股疾風(fēng)從身后沖炸而來。
就像噴氣式飛機飛過后的音爆!
“不可能!”
他回頭一看,就看那名老者正在朝自己快速沖來,而且越來越近!
段一奔走間的速度,堪稱風(fēng)馳電掣!
他的雙腳連環(huán)交叉,每一步跨出足足跨越了十多米的距離。
奔騰之時,身上那件長袍緊緊合成一團,如同被繩子捆在身上,極大減少了風(fēng)的阻力。
風(fēng)吹烈火!大鵬展翅!
這一瞬間的發(fā)力,足足運上了身上的九個竅穴。
而且腰腿、手背、頸椎還在同時發(fā)力,就像有一臺不斷運轉(zhuǎn)的蒸汽機在給他提供動能。
幾乎只有八個呼吸,劇烈逃跑間的白泉頤就感到一只巨大的手掌扣住自己的頸后,全身的氣勁居然無法運轉(zhuǎn)。
劇烈奔跑的身影瞬間停滯,竟是再無法動彈一步!
“跟我回去吧?!?p> 段一單手捏住白泉頤,輕輕一提,身影便再次閃動,很快就回到了城堡。
從白泉頤奪門而出,到段一動身追逐,幾乎只過了三十秒。
一分鐘不到又再次返回。
不過這次是被人提在手上。
眾人看著單手提住白泉頤的段一,一時間,全場再無任何人敢發(fā)聲,古堡內(nèi)靜的如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