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最大的作用似乎是拿來炫耀的。功成名就,娶妻生子都是可以拿來驕傲的資本,甚至會自動為兒子規(guī)劃。
何乃昌自然也是如此。
此刻他拿起書又放下,又拿起毛筆放下,在書桌邊走來走去。
“唉,婚事你知曉,這是你爺爺為你指定的,那陸家姑娘也是個知根知底的人兒,你母親生前甚是喜歡陸家姑娘,為父……”
何遠知道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即便自己受自由戀愛影響,但仍舊逃脫不了入鄉(xiāng)隨俗。
“爹”
看著面前沉默良久的兒子終于說話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普天同慶一下。
“還好,你沒有像之前一樣無聲的抵抗為父,如果你娶了陸國公的女兒,日后就可以為你鞏固一些勢力,哪怕陸老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但他在朝廷的威望還是有的,而且我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p> 和一個未見面陌生女子很快成婚,是人都會有些莫名的抗拒,可何遠似乎找不到可以理直氣壯拒絕的理由。
看著何遠不說話,又追加了一句:“若不愿意,爹不勉強你。”
“我,娶?!?p> 動了動嘴,何遠答出兩個字。
“好,我這就請陸老來商議婚事,你等爹的好消息?!?p> 何遠木然的點了點頭,隨后便走了出去。
沅滄的一處酒樓里。
何進喝掉杯中的酒后,看著何管家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公子,準備好了,如果這事被大老爺知道怎么辦!”
何管家一臉猶豫,有些不放心的問到。
“怕什么,不要告訴我爹,出事我何進擔著,要不了命也要毀了他那張臉,我才是何家的榮耀,到時你就是我最大的大功臣?!?p> “這,二爺對我們下人一直都不薄,老奴……”
“何管家,你那兒子挺聰明,明天把他接來府里住幾天,讓孩子也過幾天好日子,你覺得怎么樣。”
何管家仰脖將酒飲盡,臉上露出了殺氣。
下午時忽的刮起風來,院子的石桌上兩人爭的不可開交。
“你輸了,何勇你這賴皮貨。”
靈兒雙手叉腰,氣呼呼的指著石桌子上的幾塊石頭。
何遠聽到吵鬧,站在屋子門口看著兩人。
靈兒看到何遠后,跑過來拉著他袖子:“公子,你來說說理,何勇他明明輸了?!?p> 看著桌子上那一團糟亂的石頭塊后,何遠撓了撓頭后從桌子上的石頭塊里挑了三顆大石頭。
你兩有事嗎?”
“沒什么事呢。”
“來下棋吧?!?p> “我兩不會圍棋。”
“不下圍棋,我教你狼吃羊。”
“狼吃羊?”靈兒抬頭望著他,眼中閃過迷惑的神色,沒聽說過這種游戲啊……
“三個石頭做狼,十五顆石頭做小羊?!焙芜h一邊說著規(guī)則一邊將石子擺好。
于是,這個向來有些安靜的小院落,到了晚上也能聽見有小姑娘的歡呼聲響起來了,還有一個男子的嘆氣聲。
入睡的梆子且剛敲過,將軍府里便陸陸續(xù)續(xù)的點上燈火,西側(cè)院正房堂屋里黃蘭心正在低頭繡著手里的東西,抬頭看了一眼何乃林后嗔怪的說到:“老爺,你怎么又回來了,不是阿進讓你吃酒?!?p> “外面起風了,你早點休息,門窗關緊,我就在前堂和二弟阿進吃酒,你不用擔心。”
“你看阿遠,住在我們旁邊,我從未見他大半夜不入睡,你該管管阿進?!?p> 何乃林笑呵呵的哄好黃蘭心便向前堂走去。
旁邊的院子中,暖黃的燈火透過窗欞透射出來,給院落中籠上一層溫暖的顏色。
“公子,靈兒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闭f完端著洗腳水離開。
走到院外時奇怪的咦一聲:“這何管家這么晚了,搬這么多酒壇子做什么,公子成婚還早呢?!?p> 雖然疑惑,但她也不敢過問,只是又望了望。
“你這賤婢,不是說了入夜禁止走動喧嘩,小心你的皮?!焙喂芗覕]起袖子罵罵咧咧。
靈兒氣的臉色發(fā)紅,但還是低著頭向丫鬟房走去,將腳下的石板踩的大響。
屋里何勇停下腳心里的木針看著何遠:“公子,你最近感覺有沒有效果?!?p> “當然有,所以以后別拿那牙簽似的東西戳我腳了,就算戳,你也換個地方,總是戳一處做什么?!?p> “牙簽是什么?”
“額……就是木針,我叫它小牙簽,行了你去睡覺,我爹還在喝酒嗎?”
“是,還在喝,公子我先下去了。”
打發(fā)走何勇后,便直接抬起自己的手磕了一下,昏昏沉沉的進入了當鋪。
這次他沒有逗留在最前面的幾扇門里,徑直往后面走去。
當鋪雖然與自己一起過來很久了,但卻不沾一絲灰塵。
以前他看過現(xiàn)代的電視和一些歷史書籍,當鋪是只要值錢的東西都可以當,古代平民家的女子甚至在婚后第二天為了生計當?shù)糇约旱幕榉?,只不過典當時有死當和活當之分。
現(xiàn)代當鋪幾乎沒有,大家都是貸款或者融資一類的,但也不排除有人當東西,畢竟世界太大,未知和沒見過的會局限自己的想象。
沒見過就不代表沒有。
就像古代有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一樣,有些事情很奇妙,以前他不信,現(xiàn)在慢慢信了,便也越發(fā)大膽。
推開一個遮掩的門,拿起燭光照了下發(fā)現(xiàn)到了自己不久前找到的那個雜貨鋪,前幾日的面就是這里掏出來的。
他老家以前也是有這樣的雜貨鋪,因為有的地方距離鎮(zhèn)和市遠,所以雜貨鋪會各種東西都代賣,包括一些吃的。
看著面前放著方便面和說不完名字的雜貨后,又迫不及待的打開下一個開著的門。
“我靠,好多自行車!”
走近一看確實是自行車,不過是一些五六年前的自行車,屬于家家戶戶都有的輕便自行車,但這類車滿足不了喜歡戶外運動的人,只適合普通的代步。
莫非很多廠轉(zhuǎn)型失敗或者運營不下去時都典當在這里了?
何遠搖搖頭甩掉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管它怎么來的,現(xiàn)在這個當鋪是他自己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來就是干。
兩手捏了捏車閘,發(fā)現(xiàn)還挺靈活,放在21世紀是有點小過時,甚至被淘汰的,不過現(xiàn)在來說這可是最先進的。
何遠迫不及待的跨上自行車在當鋪里騎了一圈,有很多門還貼著封條。
這自行車騎起來還是很不錯的嗎,自從有了私家車地鐵和電動車一類,這種腳踏式就慢慢的退出了大眾視野。
忽然在遙遠的古代騎著它,有些感慨自己小時候家里的那種大自行車,名字叫什么鴿牌還是雞牌來著,很馳名的牌子,那時都是單腳滑著騎車,怕摔壞了被大人罵。
“咦,趁著天黑沒人,不如出去騎著逛逛。”
有了這個想法,何遠便直接輕手輕腳的翻過側(cè)墻,跑了出去。
他可不想光明正大出去,被何勇又跟著,到時自行車和自己都成怪物了,以后有了合適的時機在推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