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雪鶯低著頭,不語。
靈動的小公主突然變得楚楚可憐,蕭墨竹也沉默了,看著弱不勝衣的蒲雪鶯,伸出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頭。
“放心吧,有哥哥保護你?!笔捘p聲說道。
乖巧的“嗯”了一聲,蒲雪鶯抬起了頭。
“氣氛很好,但是容我打岔一句?!笔捈抛R趣的轉身,邊走邊說,“你小子還是顧好你自己吧,‘保護’這兩個字說出口后,所要承擔的責任不是那么容易扛得了的?!?p> 風寒,天冷,十月之初,秋之末月。
老頭子親自計劃的修煉,蕭墨竹相信不可能會是簡單就能完成的,這次還不知道會遭到什么“非人”的對待,但這些比起提升修為來,都不算是問題。
在這一天的下午時分,蕭墨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他期盼著的電話。
再過一天,作為同行成員的杜瀚云和奚子芫,就會來到蕭家報到。
杜家、奚家以及蕭家三個家族,因為各種原因,關系非同一般,蕭墨竹、杜瀚云、奚子芫三人也是從小就是玩伴。
蕭墨竹身兼奚家靈術與蕭家劍術,杜瀚云除了會杜家的符法,也受到過蕭家劍術“帝鴻式”的訓練。
除了世交關系,杜瀚云和奚子芫有娃娃親在身,而蕭家曾經(jīng)的一位家庭成員,蕭寂的妻子,也是蕭墨竹、蕭墨辰和蕭彩月的母親,娘家就是姓奚。
據(jù)杜瀚云本人說,他和蕭墨竹是從小“打”到大的關系,倒也沒錯,兩人一同修習“帝鴻式”的時候,互相較勁爭斗頻繁得很。
于是,就有了第二天蒲雪鶯所看到的情景:從依然濕潤的小路走到了蕭家的杜瀚云和奚子芫,遇上了閑了兩天的蕭墨竹,兩個大男孩在外面就拳腳并用的打了起來……
“誒誒誒,停停停!”
杜瀚云連忙退后了幾步,喊停了這次切磋,甩動著有些發(fā)麻的雙手,撇著嘴說道:“練不過你了,在近身戰(zhàn)上,還是你這個蕭家劍術的正統(tǒng)傳人厲害些,我都專研符法去了?!?p> “不中用還找借口,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站在旁邊看戲,奚子芫鄙視的對杜瀚云說。
杜瀚云這下就不樂意了,反擊道“喂,子芫你怎么這樣說,要同時顧及兩門術法可是很難的,哪像你只用修煉百字言印就行了……”
“還敢朝我大呼小叫了,信不信我……”正打算將這個不聽話的“未來相公”的手背肉皮擰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從蕭家小樓的方向感知到了一股未知的氣息,奚子芫立即住了口。
陌生的氣息,奇怪的氣息,如果不是距離夠近,奚子芫甚至會把這股氣息當做是一只野生的小白兔之類的動物,恰到好處的隱匿在周圍環(huán)境里。
專精于奚家靈術的奚子芫自認為是有著不錯的感知能力,卻久久沒有察覺到這個氣息的存在。
在蕭家樓前,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女孩,望著這邊。
“她是誰?”奚子芫這樣向蕭墨竹問道。
“喲呵!美女呀!這是哪家的姑娘?”遠遠的看到了蒲雪鶯的存在,杜瀚云起哄似的問著。
柳眉倒豎,奚子芫怒狠狠的瞪著杜瀚云,聲音似乎比秋風還冷,說:“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頭!”
被自己“未來媳婦”一頓威脅,杜瀚云立即像啞火的鞭炮,哪里還敢吱一聲?
“她叫蒲雪鶯。”
蕭墨竹苦笑道,向門前的蒲雪鶯招了招手。
雖然已經(jīng)聽說了蕭墨竹的“朋友”會來,但對于蒲雪鶯來說也還是陌生人,見到三人關系很好的打打鬧鬧,怕尷尬的蒲雪鶯依然沒有上前,直到蕭墨竹對她招手。
像是聽話的兔子,蒲雪鶯急忙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結巴的大聲說道:“你們好!我是,我是蒲雪鶯!”
即便奚子芫不喜歡能隱匿氣息的人,但蒲雪鶯的率真卻讓她沒法反感,轉而繼續(xù)向蕭墨竹問道:“她是你的朋友?”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蕭墨竹尬笑著說。
“我,我是代表蒲家,來蕭家聯(lián)姻的!”蒲雪鶯面紅耳赤的對奚子芫說道。
“?。俊?p> 不單是奚子芫,杜瀚云也在同時驚訝出聲,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蕭墨竹。
無奈的攤開手,蕭墨竹默認了蒲雪鶯的話,轉移了話題,說:“我一開始也不知情,都是老頭子的瞎搗亂?!?p> 蕭家的小樓,奚子芫和杜瀚云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在見到了坐鎮(zhèn)家中就能處理奚氏別店事務的蕭寂后,兩人親切的喊著“蕭叔”。
和奚子芫、杜瀚云兩人的父親沒有太大差別,蕭寂恨鐵不成鋼的把包括蕭墨竹在內(nèi)的三人又訓了一遍,內(nèi)容無非就是“不爭氣”、“不上進”、“偷懶摸魚不練功”之類的話。
好在和奚家和杜家的兩位長輩比較,蕭寂還不算啰嗦,訓誡了幾句就放過了三人,開始說起了正事。
暫時沒告知這次修行的“師傅”是誰,蕭寂只是簡單的說了眾人將要前往之地。
西疆高地的更西北,有一條峰高域廣的山脈,天錯山,山峰之高,在海拔七千米以上。
這,就是蕭寂說的目的地,沒有確切的位置。
一張四四方方的平整九炎地圖鋪開,蕭寂用紅墨筆在上面戳了一個點,位于天錯山的某處。
至于杜瀚云要求告知具體地點,蕭寂是這么說的:不知道,我也是一路找過去的。
九炎國域何其之大?就算在地圖上標記這么一個紅點,那也是很寬廣的地方。
“我能說的就這么多,目的地的大概位置就是紅點標上的那里,要怎么去,都由你們自己做主,那兒嚴寒難耐、空氣稀薄,倒是沒有人居住,不是正好方便你們閉關修煉了?”蕭寂像是在強忍著笑,最后對幾人說著這么一段話。
這次修行勢在必行,蕭墨竹和蒲雪鶯帶著各自早已準備好的行李,同杜瀚云、奚子芫二人一起走出了蕭家小樓。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闭驹陂T口,蕭寂目送著四人的離開,忽然想到了這么一句話。
步行至蓉北小鎮(zhèn)的正街車站還需要一些時間,路上,幾人探討起了如何前往地圖標記之地的問題。
“看來首先要去涼都烏州,從蓉州出發(fā)坐鐵皮火車的話,恐怕要花兩天的時間才能到,唉!”杜瀚云想著遙遠的路程,唉聲嘆氣的說著。
“坐火車也太費時了吧,咱不選這個,地上跑的太慢了,還是用飛的吧,估計幾個小時就到了。”奚子芫搖頭晃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