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你們實在想跟著,那就十分鐘后在校門口見?!?p> 在雙方經(jīng)過了幾分鐘的“據(jù)理力爭”后,蕭墨竹拗不過對方,妥協(xié)道。
“呼……!”
嘆了一聲氣,蕭墨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準備等過幾分鐘再出門。
“你也去嗎?”既然已經(jīng)有了同行的人,再多一個也不算多,這么想著的蕭墨竹隨口向石鳴問了一句。
在床鋪上動了動,石鳴打著哈欠說道:“你是要去哪兒?”
“掃墓。”蕭墨竹語氣平緩的說道。
202寢室里頓時安靜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石鳴才說道:“那我就不去了,這么沉重的出行,我還是當一天的懶人吧?!?p> 點了點頭,蕭墨竹沒有再說什么,什么都不用回答才是最輕松的。
秋雨綿綿,涼風(fēng)習(xí)習(xí)。
還不知道即將前往什么地方的何百靈三人,各自撐著一把雨傘跟在了蕭墨竹的身后,從經(jīng)管院出發(fā),一路穿過了財大,到達了金砂車站。
然而金砂車站卻不是蕭墨竹的目標地,而是出發(fā)地,招呼著三個女孩,一行四人坐上了69路公交車。
漸漸的,游曉云、皇甫真、何百靈三人也發(fā)現(xiàn)了氣氛不對勁,一路上蕭墨竹只是告訴三人“上車、下車、往左、往右、過馬路”等等,被問起也沒有多說什么。
終于,在一道輾轉(zhuǎn)后,在蓉州北郊的某處,蕭墨竹靜站了一小會兒,并收起了傘。
雨,還沒有停,這個地方的壓抑氛圍已經(jīng)讓三人面面相覷。
凰丘故陵,猶如景區(qū)山門一樣的地方,高掛的牌匾上,這樣寫著。
在蕭墨竹的帶領(lǐng)下,三人也隨著進入了這個叫“凰丘故陵”的地方。
安靜,平靜,寧靜!道路很長,有人看守在側(cè),路的兩旁隨處都可見到修整得體的松與柏。
飄雨聲,水滴聲,腳步聲,聲聲入耳,這個地方也逐漸被皇甫真三人猜出了一些端倪。
在走到了道路的某一段時,眾人的視野突然變得開闊,兩排立于道路之側(cè)的高大松柏也止于此處。
一條條縱橫的小路蔓延向了四面八方,在那些小路的所經(jīng)過的地方,是方圓不一的……
墓碑。
蕭墨竹沒有在這里停頓,而是徑直的往某個方向走去,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凰丘故陵”。
在陵園的一個僻靜之處,蕭墨竹終于停下了腳步。
沒有鮮花的圍繞,也沒有華麗的裝飾,一方樸素的墳?zāi)轨o靜的臥在陵園一角,雨中的墳?zāi)估饫饨墙嵌紱]有塵泥污垢,還有碑前的一籃新鮮水果也說明了不久前有人先來祭奠過。
蕭墨竹表情肅穆,在墓碑前三尺處一動不動的站著,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看著那塊墓碑,任由飄落的雨滴拍打在身。
這樣的情形,讓隨行的皇甫真、游曉云、何百靈三人也感覺到了痛心,不想去打擾此時的蕭墨竹。
墓碑的正面干凈整潔,與陵園的其它千百墓碑不同,這塊墓碑的碑文十分的簡潔,僅有兩列。
正中:蕭彩月之墓。
右下:歿于夏歷1589年9月15日,享年9歲。
沒有出生日期和立碑人,碑文也如墳?zāi)挂粯拥臉闼亍?p> 何百靈三人虔誠的雙掌合十,閉目祈禱著。
十九年前只有9歲就離開了人世,這位蕭彩月應(yīng)該是蕭墨竹的姐姐吧!女孩們不禁這樣想到。
蕭墨竹沒有待太久,雨中的祭奠只過了十分鐘不到,就帶著女孩們出了“凰丘故陵”。
“那是你的姐姐吧?”在故陵外,游曉云試探著問道。
點了點頭,蕭墨竹正想說明今日就是專門來看望這位“彩月姐”,手機的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嘟,嘟,嘟。
接通了電話,蕭墨竹中斷了這個一如既往的來電鈴聲。
“喂?”
“又是喂喂喂,我是你爹!”粗獷的聲音在對面吼了起來。
“哦?!笔捘衿届o的應(yīng)了一聲。
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有些沉痛沙啞的聲音問道:“去看彩月了嗎?”
“我剛從陵園出來,還在門口?!?p> “嗯,那就行了。對了,離家挺近的,不回來一趟?”
“不了,我和同,朋友在一起?!?p> “哦?”對方似乎突然來了興趣,急忙的問道,“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女朋友,嗯?老頭子你套我話呢!是女性朋友,女同學(xué)!”蕭墨竹著實拿這個“調(diào)皮”的父親沒法,解釋道。
“嘿嘿,知道知道,玩開心點兒,欺負女孩子的話,小心彩月跳出來捶你!”
“行了行了,就這樣吧!”無奈的掛斷了通話,蕭墨竹看了看手機,搖了搖頭。
雨聲不大,通話的內(nèi)容同樣被旁邊的三人聽見,何百靈一臉笑嘻嘻,其余兩人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解的看了皇甫真和游曉云一眼,蕭墨竹重新打開了雨傘,問道:“好了,我的事已經(jīng)辦完了,接下來你們想去哪兒?”
“剛才我聽到說你家離這里不遠?既然如此,那你應(yīng)該比較熟悉,哪些地方值得游玩你也應(yīng)該更清楚吧?”何百靈反問道。
“或許吧,但實際上正是因為離得近,所以要我來說的話,我沒覺得有什么地方是比較特別的?!?p> “好吧。”何百靈一想,也覺得有道理,說,“那蓉州有什么地方離這里比較近,又有著其它城市沒有的景觀?”
蕭墨竹想了想,指著南面,說道:“竹貊,竹貊養(yǎng)殖動物園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耶,我也想再看看竹貊,聽說蓉州的竹貊多到人人都有一只,是真的嗎?”游曉云興奮的問道。
結(jié)果顯而易見,游曉云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到極致的問題,羞得滿臉通紅。
這一天,蕭墨竹并沒有費力氣去做什么事,但卻少有的感覺到了疲憊。
走在從金砂車站回學(xué)校的路上,雨漸漸的停了,比起乘坐出租車去學(xué)校,游曉云三人是一致同意步行穿過這片更富詩意的曲折小道。
何百靈認為自己作為觀眾的一天里,已經(jīng)是過得很充實,更別提嫣然滿面的皇甫真和游曉云兩人了。
在女宿舍2棟前和蕭墨竹分別,站在旁邊的何百靈忍不住曲著手指,在游曉云和皇甫真的額頭各自彈了一下,說道:“兩位大姑娘,丟魂兒了?咱們到家啦!再望就變成望夫石了。”
“去你的,怎么越來越調(diào)皮了?”游曉云反擊似的在何百靈肩頭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走到了皇甫真面前,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撩起了她額頭斜落下來的青絲。
枯黃的印記依然還是那個樣,沒有一點兒將要消散的跡象,游曉云輕輕的按了一下,緊張的向皇甫真問道:“疼嗎?”
眼眸向上一轉(zhuǎn),皇甫真偏著頭說道:“一點也不疼,但,是不是很丑?”
見到皇甫真沒有任何不妥,游曉云笑著說:“怎么會?不僅不丑,文學(xué)少女還多了幾分神秘感,迷人著呢!”
皇甫真笑了笑,正準備抬腳上樓,旁邊的何百靈卻說道:“嘖嘖,好酸,我怎么覺得像大姨太和二……”
“閉嘴!”游曉云和皇甫真同時斥道。
秋已至,夜微涼,或許這種夜晚正該睡個好覺,暑后冬前,天氣是再舒適不過的日子。
又,一個不眠之夜,不單是對蕭墨竹而言。
石鳴已經(jīng)在夢里開始他的幻想之旅,模糊不清的夢話像是在現(xiàn)場直播一樣的描繪著他的夢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個彼岸花妖還沒解決,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新的敵人,游曉云和皇甫真都被卷入了事件中,該怎么處理呢?”蕭墨竹仰躺在床上,兩手枕在后腦,感到煩悶的想著。
手機放在了桌上充電,這一夜里,音樂聲沒有在蕭墨竹的耳邊響起。
“好安靜?!?p> 聽著來自靜謐的夜晚的“無聲”,蕭墨竹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道:“要不找老頭子幫忙?”
女宿舍2棟305室。
游曉云很是心滿意足,今天的“游玩”讓她感覺對蕭墨竹又多了一分了解,在想著“啊,原來他還有一個姐姐,不過遺憾的已經(jīng)過世了這么多年”之后,一絲憂慮也讓這個女孩兒左右為難,原因,則是正在她下鋪的另一個女孩。
“皇甫真也喜歡他嗎?我該怎么辦吶?!庇螘栽迫绱讼胫?。
問題很多,各種各樣。
在游曉云閉目難寐的時候,皇甫真枕邊的手機亮了起來,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額頭疼不疼”,來自于蕭墨竹的一條短信,結(jié)尾甚至少了一個應(yīng)該有的問號。
簡短的五個字,意思很簡單明了,筆畫也并不多,總共四十四畫,皇甫真數(shù)得清清楚楚。
就這樣一條簡單的短信,卻已經(jīng)讓皇甫真喜出望外,看著手機屏幕翻了兩次身,想起得回復(fù)一條信息才行,這才鎮(zhèn)定下來,開始按動手機的按鍵。
“不疼,一點也不疼!”皇甫真這回復(fù)道。
“哦,那就好”,又是一條簡單的短信隨即發(fā)了過來。
連皇甫真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兵訓(xùn)回來后,她就把手機的短信提示音設(shè)置成了靜音,仿佛是直覺告訴自己應(yīng)該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