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陸國的修士為了燎原煉獄焦頭爛額之際,身在南桑國的邵晚秋在馬車上安眠,沉在深深的美夢里。
一絲暖色陽光透過窗紗,斜斜地射了進來,邵晚秋揉揉惺忪的雙眼,從懵懂的狀態(tài)中醒來。
她稍微掐指算算,自己離開南陽,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即是說,她已經(jīng)在馬車上度過了三日的時光。
邵晚秋扣了扣車門,喚了聲車夫,“師傅,旅途辛勞,您也稍加歇息吧,我下車去買點吃的,順帶也活動筋骨?!?p> 車夫緊緊拉了拉韁繩,那駿馬長啼一聲,便乖乖停下,甩了甩尾巴,跺了跺前蹄,啃食著路邊的青草。
馬車夫應了聲“好”,轉(zhuǎn)眼便見邵晚秋這孩子從馬車里跳下,到路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幾日邵晚秋一直窩在車內(nèi),想著吃點東西時一般是車夫去買點帶進來,幾日的頹廢讓她一直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現(xiàn)在她一下子蹦到地上,一時竟有些暈眩,幾乎站立不穩(wěn)。
邵晚秋轉(zhuǎn)了個圈,總算是站穩(wěn)了腳跟。
她租的馬車是齊家名下的“白駒驛站”的馬車,這家驛站信譽極好,車夫技術(shù)純熟,使命必達,是出門旅行的首選。
邵晚秋便動身前往眼前的鎮(zhèn)子,這小鎮(zhèn)小橋流水,看著熱鬧繁華,一路清風細柳,攜著淡淡花香,惹人心醉。
“這倒是個居家旅行的好地方,也不知叫什么名字?!鄙弁砬镟洁熘?,東瞧瞧西看看,搜羅這里的美食。
她見前方一處包子鋪蒸汽滾滾,正是一鍋香噴噴的大包子新鮮出爐,遠遠聞到勾人的香味,邵晚秋心中一喜,便往那處而去。
她一心撲在那心心念念的包子上,自然是沒看見迎面走來的一路人。
那可不是尋常百姓,他們一行人年齡相差不大,多是青年,個個寬帶長袍,衣袂飄飛,瞧著仙氣飄飄,一看便知是年輕的修士。
一行人看上去大約皆是一二十歲,而最前面的卻不過是兩個孩子,瞧著似乎才六七歲,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倒真的是玲瓏可愛,像是一對金童玉女。這其中的小女孩神色倨傲,反倒是那男孩神色恭順,面容平靜。
“小師妹這次也一起來?你年紀輕輕就跟著來降伏妖獸,可真是厲害?。 蹦顷犖槔镉心贻p的修士竄到前面,顯然這第一次的除妖邪任務使他格外興奮,他看著隊伍前的小女孩,眼里有滿滿的羨慕,但也含著一絲幾乎不可查的諂媚。
那小女孩也沒喚他一聲師兄或者回禮,就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贊美,她稚嫩的臉上滿是驕傲神色,一看便是天之驕子。
當然,她也的確有這個底氣。
畢竟,她玉夏盈可是地坤宗千璽尊者的獨女,繼承了母親單系火靈根的天賦,在三歲時便覺醒了靈根天賦,且修煉短短幾年便到了星級四階,對于很多修士,這可是一二十年才能達到的水準,所以說這孩子真是前途無量。
玉夏盈自小天賦便遠超同齡人,自然不會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她自小的目標便是她那修為遙不可及的生母,她想著終有一天要達到母親那樣的高度。
不……是超過母親的高度!
平日里千璽尊者對玉夏盈沒什么管束,也沒將她放在自己門下教養(yǎng),玉夏盈便從小跟著地坤宗的另一位尊者折竹修行,因為千璽尊者的關(guān)系,早就是折竹門下的親傳弟子了。
而因為她尊貴的身份和強大的靈根,從小地坤宗里的長老和弟子們都對玉夏盈很是喜歡。長老看重她的天賦,而弟子們更多是想著她背后的千璽尊者,想著與玉夏盈處好關(guān)系,總不會有什么壞處。
玉夏盈不過一個孩童,自小家人管教甚少,得到的寵愛和夸獎卻頗多,一來二去,性子里便多了幾分嬌縱。
“今日那妖獸不過二階,我們?nèi)ナ帐熬b綽有余,這次不過是宗門給年輕弟子的一次試煉罷了,沒什么可擔心的,憑我一人都能搞定。”玉夏盈昂起頭,眼中自信滿滿,可見并沒將那妖獸放在心上。
“是啊,有小夏這樣的天才在,這次任務又算得了什么?”一位看上去豆蔻年華的女修附和了一句,引得身邊的弟子紛紛點頭接道——
“是啊,肯定沒問題!”
“不愧是尊者的孩子,玉師妹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魄,著實令人佩服?!?p> “哈哈,這樣一說,我本來第一次下山還有些緊張,現(xiàn)在倒是沒什么好怕的了,小師妹真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有說有笑,場面一度十分活躍,倒是玉夏盈身旁的孩子一直一言不發(fā),像個呆愣的悶葫蘆。
“總之,我們快些去找那妖獸吧!”一弟子笑道。
靈獸與人類修士不同,其修為可分為十二階,其中八階以上可化人形,與靈獸相對的,稱為妖獸;十階以上稱為神獸,而與神獸相對的,便是魔獸。
一般有的修士會收服靈獸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而魔修等則會尋找妖獸或者干脆是魔獸與之結(jié)契,為害一方。
而這次,玉夏盈他們要對付的,便是附近不久前魔化的一只二階靈獸,它長期的破壞讓當?shù)鼐用癫豢捌鋽_,便在任務欄上提出了降伏這只妖獸的任務。
而附近的地坤宗接下了這次任務,想到這正是一個鍛煉年輕弟子的好機會,便派來一小隊修為在星級的弟子們來完成此次任務。
“哪怕是不算困難的任務,也不能掉以輕心?!痹谟裣挠韨?cè)的男孩忽然插了一句。
這便是明顯的唱反調(diào)了,玉夏盈轉(zhuǎn)過頭去剜了他一眼,明顯是有些生氣,眼下氣氛正好,就這家伙趕著來給大家潑涼水。
“蘇青,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木頭?!庇裣挠騺聿幌矚g這個“跟班”,無奈這是他母親放在她身邊的小孩。
那叫做“蘇青”的男孩便也真的不再說話。
但就在玉夏盈正要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卻見蘇青的表情一霎的慌亂,他急急忙忙伸出手,但還是差了一分。
砰!
“哎呦!”
“嘶——好疼——”
這下,迎面跑過的邵晚秋,和徑直往前走的玉夏盈,便直直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