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陛下，天黑了
乘風(fēng)坐在豐晟的左手邊。
他戳了戳豐晟，又看了一眼朝宋布軍抬杯的鳳陌卿。
“誒，你是怎么同鳳小公子認(rèn)識的？”
他說話聲音壓著，生怕被鳳陌卿那個不饒人的聽到。
豐晟眸子閃了閃，盯著乘風(fēng)看了一瞬：“從小便認(rèn)識?！?p> 乘風(fēng)：“？？？”
“她從小便在京都，同陛下形影不離，我怎的不知還有你？”
豐晟面不改色：“信不信由你。”
乘風(fēng)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反正陛下不知曉你?！?p> 豐晟：“？”
乘風(fēng)一口把酒喝完，又湊過去跟他哥倆好：“你可得小心些！我們陛下啊，可看中小公子了，要是知曉你同小公子那般要好，可不得把你——”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豐晟：“……”
他才知曉原來他在乘風(fēng)眼中是這般模樣。
不過——
他不經(jīng)意地抬眼看向鳳陌卿。
鳳陌卿和宋布軍喝著酒，似是感覺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過來給他倒了杯茶，又繼續(xù)跟宋布軍程書昀聊了起來。
豐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桂花香盈滿口腔。
他眼里帶了笑，朝乘風(fēng)輕聲道：“嗯，我會小心的，不叫陛下知曉?！?p> ……
直到程書昀吃飽喝足趴在桌上睡著了，鳳陌卿才放下酒杯。
宋布軍讓人把乘風(fēng)和程書昀帶回廂房，然后朝鳳陌卿和豐晟搖了搖頭：“今日天色不對，怕是晚些時候還有雨，我去江邊瞧瞧?！?p> 鳳陌卿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幾人便就散了。
豐晟帶著鳳陌卿往廂房的位置走。
鳳陌卿喝得多了些，步子有些虛浮。
她牽著豐晟的衣角，邊走邊打了個酒嗝。
豐晟嘆息了一聲，走慢了些微微牽住她的手。
鳳陌卿的手很暖，他牽上的時候指尖微微一顫。
鳳小公子被牽著也不安生。
嘟嘟囔囔地嘀咕：“兩個男子有何好牽的…”
豐晟聞言一頓，險些被氣笑了。
他撒氣般地松開鳳陌卿，推開自己廂房的門就要進(jìn)去，卻在身后被鳳陌卿推了一下。
他踉蹌了幾步站穩(wěn)身子，回過頭便見鳳陌卿也走了進(jìn)來，還順手關(guān)上了門。
豐晟：“……”
“你進(jìn)來作甚？”
鳳陌卿沒喝醉，也沒有借酒發(fā)瘋的癖好。
她在桌邊坐下，挑了一塊桂花糕塞進(jìn)嘴里。
“陛下，天黑了?！?p> 豐晟：“……”
他恍惚想起了白日里被鳳陌卿解開衣帶時，說了句天還亮著。
鳳陌卿見他記起來了，便湊過來。
“陛下陛下，讓臣帶你走罷。”
豐晟：“？”
他放下已經(jīng)摸上衣帶，準(zhǔn)備將其解開的手，有些不解。
“去何處？”
鳳陌卿勾著嘴角朝他招了招手。
豐晟附耳過去，耳畔是鳳陌卿低語時的呼吸聲。
他耳尖一紅，卻在聽清鳳陌卿所言后又不受控制地黑了臉。
……
天蒙蒙亮的時候，宋布軍起床在江邊檢查了一番，回了府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這些日子豐晟來了后，每日都會早起在院中品茶。
鳳陌卿取笑他年紀(jì)輕輕活得便似個老爺子，可自己卻乖乖地坐在他身旁吃桂花糕。
宋布軍在空蕩蕩的院中頓了半晌，才轉(zhuǎn)身往幾人的廂房走去。
程書昀還在睡著。
另一間房里，乘風(fēng)仰面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
他走了幾步到鳳陌卿的房門前，敲了幾次沒人回應(yīng)。
他微微推開一些，里面卻沒有鳳陌卿的身影。
他心跳一頓，忽的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屏住呼吸朝另一間房走了過去，沒有敲門就輕輕推開——可他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豐晟的廂房也是空空如也。
他莫名有些遺憾，可遺憾之余他卻是猛地反應(yīng)過來。
這兩人跑了！
程書昀得知豐晟和鳳陌卿背著他們偷偷離開，頓時臉都?xì)饧t了。
“這個鳳陌卿！她！她也忒不仗義了！”
看他氣鼓鼓的，乘風(fēng)搖了搖頭，似乎對鳳陌卿這不著調(diào)的性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比起這個，他倒是把東西收拾好，先前自己帶過來的一隊(duì)人馬早已回京，如今他們也該離開了。
因著鳳陌卿不打聲招呼就提前跑的事，小狀元直到踏上回京的馬車還是罵罵咧咧。
馬車緩緩離開府衙。
宋布軍在院中站了許久，少了幾人，這院子顯得有些過于冷清了…
……
這一邊，偷偷離開的兩人已經(jīng)坐在酒館里喝起了酒。
豐晟盯著桌上的酒壺，朝戲臺邊看了一眼。
戲臺上，濃妝淡抹的戲子咿咿呀呀地唱著，他對面坐著鳳陌卿，此時正眼也不眨地盯著那戲子瞧。
“再不吃菜就要涼了?！?p> 鳳陌卿回過頭“嗯”了一聲，眼見著這場戲結(jié)束，戲子下了臺才抬眼看豐晟。
“陛下，你瞧著這戲子如何？”
“無你悅目?！?p> “嘶?！?p> 鳳陌卿沒忍住笑了一聲。
“陛下怎的拿我同那女子相比？”
豐晟喝了口湯，沒有說話。
“不過想來，我在陛下眼中也是極為好看的才是，你說是嗎？陛下？”
豐晟低著頭不看她，也知曉她定是得意地?fù)P著眉眼笑。
他不自覺地也笑了一下，卻是扯開了話題。
“在外不要叫陛下?！?p> “哦——那叫什么？”
豐晟想了想，還未想出個所以然，那看臺上便又熱鬧了起來。
眼瞧著鳳陌卿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豐晟冷了臉也往看臺上看過去。
便見一個說書先生模樣的老者拍著板子飲了口茶。
“據(jù)說啊，在那南方的某個村莊里，有名書生在林中遇見一名受傷的女子，那女子長相模樣可人，是個柔弱小姐，聲稱自己同家人一道去京中奔親戚，卻在途中遇到強(qiáng)盜，她躲避之時不慎與家人走散，又在這林中受了傷，那書生便起了惻隱之心，將這姑娘帶回家中照料，因著書生家中并不富裕，那姑娘便將自己的首飾都給了書生，才在書生家中安心養(yǎng)傷，可一來二去，郎才女貌，二人看對了眼，書生向這女子表明心意，這女子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了，可誰知……”
說到這，老者端起杯子飲了口茶。
下方有人不耐煩地催促：“別停啊繼續(xù)說！后來如何了？”
那老者笑了笑。
“誰知啊，這女子原來是只九尾狐貍！專門為了偷男子的心而來！那書生啊，當(dāng)晚便被挖了心！可奇怪的是……人們后來發(fā)現(xiàn)，這書生臨死之前竟是笑著的，不知他被挖心時，心里想著何事，竟然那般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