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說不過她!好像怎么說都是她在理,她可以把任何話光明正大的擺在臺面上,公開斥責(zé)他。
可是他卻做不到,超級委屈的。
“二哥,我最后再說一遍,司幻蓮,他是我的夫君,是羽翎部的駙馬,是羽翎部落的人。若是你對自己部落的人有任何不滿,可以向父親訴求,但是若你私斗,私自處罰,就違背了我們羽翎部的精神,你會遭到放逐?!?p> 放逐?。?!
英破狼眼底里終于冒出了火光,可是閃爍了兩下,又熄滅了。
羽翎部可以沒有他,但是他不能離開羽翎部。
這里是他的家,是他唯一的家。
他恨恨的看著長郡主,自己的親妹妹。
雖然惱怒,但是知道,自己是無可奈何的。
從小到大,一貫如此……
哼!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踏嚀松了口氣,緊挨在英花蟬的身邊,替她順了順背,輕輕拍著。
她是比任何人都了解郡主的人。
雖然郡主表面上看著對二哥很兇悍,可是底子里十分護(hù)著二哥,二世子是個實(shí)心眼的人,不繞彎子,卻也容易傷人。
譬如就經(jīng)常傷著了郡主的心,但郡主依然護(hù)著他,在酋長面前替他說好話。
這一次,郡主發(fā)了這么大火,竟然是為了小爺。
看來郡主表面上對小爺不關(guān)心,不在意的,其實(shí)心底里還是十分心疼的,護(hù)著個竟要比護(hù)二世子還緊。
“莫?dú)?,莫?dú)狻?p> “你去看看,外頭誰站著?!?p> “外頭?”
“小爺?shù)拇髱ね??!?p> “還不是沈滄海的人。”
“告訴他們,這幾日警著點(diǎn)眼皮子,別瞌睡?!?p> “郡主……”
英破狼的脾氣外人不知道,他們一家人總是清楚的。
發(fā)起狠來,什么歪門邪道的手段做不出來?
……
……
司小爺治軍,很嚴(yán)。
曾經(jīng)有蒼城的守軍說過,小爺治軍,比王爺更嚴(yán)酷上一萬倍。
此刻他凝望著眼前的草原、平地、山川,神色憧憧。
滄海遠(yuǎn)遠(yuǎn)的立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
好羨慕啊——
真的是羨慕啊,明明是蠻夷的西荒,卻有這樣肥沃的土地,怪不得一群野蠻人都可以兵強(qiáng)馬壯。
小爺無端的嘆了一口氣,滄海不住的猜測,是否,又想起了姑娘?
姑娘獨(dú)自一人在皇城中,不知過的好不好。
皇城中爾虞我詐,人心不古,姑娘是個伶俐的人,不一定會吃了虧,但下場卻該是和小爺當(dāng)年在皇宮是一樣的,步步驚心,小心翼翼。
那樣活著,是多么的累啊。
“滄?!彼净蒙徎厣碚锌?,一看滄海的眼神卻頓住了,怎的一副苦大仇深?
他在這羽翎部落中,又沒有人給他氣受,或許物質(zhì)是沒有在北央的時候富裕,可也不短吃少喝的,老實(shí)說除了那雷鬼的二世子,其余人待他們主仆都不錯。
而且自己也答應(yīng)了讓他帶著小嬌妻同行,他這……不該有什么愁苦才是。
“是在想什么事?”小爺溫聲和氣的問道,滄海是他身邊唯一的心腹,他的護(hù)衛(wèi)要靠滄海,出戰(zhàn)時候的后背也是交給滄海。
沒有想過若是連滄海也叛了,死了,他還能去哪里找一個忠心耿耿的侍從來。
“主子,我……也在顧慮著姑娘……”
也在?
司幻蓮一手握拳,掩在嘴邊,暗暗沉思。自己并沒有在顧慮的小音的事情,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在羽翎的根基未穩(wěn),就算把小音接了來,也不能許她一世富裕繁華。
與其讓她跟著自己操勞費(fèi)心,不如容她在皇城中自己摸索滾打。
她是個會用巧心思的人,該不至于受多大的委屈。
日后,有朝一日,那一日必會到來!他司幻蓮可呼風(fēng)喚雨,可只手遮天,他便送她一世安寧,便護(hù)她一生無慮。
所以,他并沒有在考慮小音,他考慮的是眼前,是自己的重騎軍,是怎樣讓羽翎強(qiáng)大到能與鬼面抗衡,分庭抗禮,瓜分西荒。
西荒部落太多,地域遼闊,不是能夠做到一族獨(dú)大的,必然會有好幾個番強(qiáng)的部落平分秋色,既然如此,自己只要做到那最強(qiáng)之一即刻。
只是這滄?!攘鹊脑醯南肫鹆诵∫??
滄海其實(shí)也并非平白無故想起,自然是由于有人在他耳邊說了,那就是所謂的枕邊風(fēng)罷。
滄海有自己的營帳,并不與其他侍衛(wèi)融住一處,因著他帶有家室。
那日躺下,心中沉郁,不由得脫口而出,小爺太倔強(qiáng)了,至今不曾與羽翎郡主同帳。
如今身在西荒,不是北央,他如此薄情,恐怕羽翎部落的人會對自己這群外人心有戚戚。
他擔(dān)心的是,小爺?shù)男?,小爺?shù)难?,小爺?shù)纳碜?,都記掛在北央的姑娘那兒?p> 身旁本已淺淺睡去的憐容卻豁然醒了過來,雙眸灼灼的凝視著他,喝問道,“小爺還不曾與那瘸腿的郡主圓房?”
滄海一時間有些尷尬,他是北央正統(tǒng)出身的隨從,是個精細(xì)人,主子的私事,就是爛死在肚子里也絕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哪怕對再親密的人亦然如此。可,今兒或許是自己太累了,說漏了嘴。
憐容以往對主子的關(guān)心和愛戴,他也是看在眼里的,雖然心系依然,多少也還是有些分隔在。
草草的打發(fā)她,“沒有的事,你多慮了?!?p> “你說,小爺?shù)男氖欠襁€在音姑娘的身上?”
“……”滄海并不想回答她,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看著小爺和音姑娘都是寡情薄意的人,原來真的同類相謀,呵!”
這話滄海聽了心里更不舒服,怎么都感覺是憐容在嫉妒著凡音姑娘,凡音姑娘是主子一手從雪地里挖出來的,怎能不心系牽掛?
一連幾日,憐容都無端在他耳邊翻騰音姑娘的下場,十之八九在她擬樣揣測中結(jié)局都是不好的。
滄海不由得便也擔(dān)憂起來,姑娘孤身一人,如今連喬風(fēng)都不在了,她可好?可有思念小爺?可曾埋怨小爺?
主仆二人心思各異,縱馬回營。
卻見到營房燒起來了!
人人奔走相逃,也沒人去顧那些被困住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