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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四十六章、沉心

最后的女相 十二聲輕語 2075 2019-09-16 06:00:00

  在王府三年,她只有喬風(fēng),始終是喬風(fēng)陪伴著她。

  是她的侍衛(wèi),是她的哥哥,是她的玩伴。

  哪怕她重創(chuàng)了他,幾乎殺了他,他也不會恨她、怨她、逃離她。

  因為,是家人。

  好恨!

  好恨好恨!

  好恨吶……

  司幻蓮什么都無法做,緊緊的抱著她,摟著她,輕輕的搖晃著,

  就像在,哄著襁褓中的嬰孩。

  是嬰孩該多么的好,

  什么,都不記得了。

  “小爺……小爺……”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師父、師父她……”

  師父就像破布一樣的掛在那里。

  隨風(fēng)搖曳。

  喬風(fēng)。

  喬風(fēng)尸骨無存,與素未謀面的縱琴閣師兄弟們焚化在一起,

  灰骨散盡。

  “小爺,我們生來就不得不如此狼狽么?”

  “不,不是的?!?p>  圍墻之內(nèi),還有六皇子,還有百里明月。

  可是他們就能活的很好,不用提心吊膽,不用時時刻刻擔(dān)心自己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晨光。

  “不是的。小爺答應(yīng)你,一定護(hù)好你,一定,一定!”

  ……

  ……

  兩年后,蒼筑關(guān)的蓮生鬼破軍聲名鵲起。

  北央人人皆知,蓮生鬼破??宋骰牡墓砻婧谏凡柯?。

  幾次三番不顧朝廷禁文,強搶出關(guān),協(xié)助西荒散余部落抵抗十三大部落的恐嚇。

  這樣一來,反倒是北央把西荒給分裂了。

  十三大部由于境內(nèi)作戰(zhàn),忙于鞏固在西荒的無上地位,

  反而忽略了對北央邊境的騷擾。

  論功行賞,駐守蒼筑關(guān)的六皇子畢淵,首當(dāng)其沖。

  雖然明眼人一看便知,蓮生鬼破,就是筑南王府小爺司幻蓮的私家軍。

  但是小爺名不正則言不順。

  于是所有的功勞都?xì)w布于六皇子頭上。

  這年剛巧也是圭羊公大壽,于是畢淵身份卑微的母妃則請求陛下召兒子回都一趟,聚享天倫。

  央帝躊躇了一陣后,竟然也答應(yīng)了。

  百里明月是早就被老太師召回去了。

  司幻蓮天天練兵打仗。

  兩年來,畢淵親眼看著他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

  不是在軍營里,就是在去軍營的路上。

  書房里的兵書堆的越來越多。

  豢養(yǎng)的幕僚也越來越多。

  淮陰以南的軍士幾乎都被司小爺召集到了一塊。

  他們愿意效勞司小爺。

  因為司小爺敬重他們,待幕僚比對待自己還好。

  他一日日消瘦下去,他養(yǎng)的幕僚卻一個個肥壯起來。

  司小爺年滿十八,身邊卻始終只有憐容一個侍妾。

  軍中將領(lǐng)試過贈與美妾予小爺。

  最后卻被小爺杖責(zé)處置。

  小爺不近女色的傳聞也就不脛而走。

  竟然還有消息稱小爺迷戀幼童!

  六皇子要回都了自然是很高興。

  然而詔書上特地專令司小爺一同回都,畢淵心底有了些計較。

  他這兩年是著實什么都沒有做下的。

  完全按照父皇的指示,閉門不出,緊守蒼筑關(guān)。

  一開始阿蓮不顧皇命,非要出關(guān)助戰(zhàn)令畢淵十分的不爽。

  明著暗著斥責(zé)了好幾遍。

  但司幻蓮這個人,倔傲不屈,你罵歸你罵,他認(rèn)定了的事情,你罵到天上去他也懶得理你。

  畢淵畢竟不是央帝,年少無為,魄力也不夠,根本就是仰靠著小爺?shù)膭萘υ隈v守蒼筑的,怎么敢真的治他的罪?

  就那么一個硬著,一個軟著。

  勝仗一場場的積累,朝廷的態(tài)度終于也慢慢的變了。

  算是默許蒼城的守軍前往西荒助戰(zhàn)了。

  一方面也是削弱十三部在西荒控制權(quán)。

  他們在蒼城的茍且,那都是關(guān)起門自己的事。

  但是回了皇都,立上朝廷,可是一樁樁一件件,

  鋪陳開來的。

  畢淵偷偷寫信回宮問母妃,是誰的意思讓司幻蓮一同回都?

  畢竟筑南王還在押著。

  他這一回去,一個論功行賞,一個在押的父親,多尷尬。

  母妃回的很快,說是朝廷和央帝一致決定的。

  不容分辯。

  畢淵只得惴惴的。

  這兩年來,他發(fā)現(xiàn)阿蓮也有些變了。

  整個人城府更深了。

  原本在明月和阿蓮之中,六皇子還是更聽信阿蓮的。

  可眼下的司小爺簡直如百里明月一般,都是小狐貍!

  哦不,司幻蓮已經(jīng)淪為豺狼之流了。

  畢淵有自己的計較,而司幻蓮也有他自己的。

  回皇都,意味著離開蒼城。

  那蓮生鬼破怎么辦?

  交給誰才好。

  滄海么?

  可是滄海必須帶回去。

  滄海太苦了,這么些年跟著自己,一點好處沒撈到。

  這次回去是論賞的,司小爺心下已有定奪,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要,沈滄海的那份絕對少不得他。

  尤其是他該娶親了。

  滄海本是皇城人士,家境在世家子弟中也尚屬中等。

  若是他在皇都謀職,恐怕孩子都牙牙學(xué)語了。

  司幻蓮可以不顧自己,但不能不管部下的人。

  否則這些人忠心耿耿跟著自己,還有什么意義?

  還有一個人,他放不下。

  他的小音。

  她是一塊璞玉、瑰寶。

  他也是后來才得知,她精通兵法,能言善道。

  只不過性子寡淡,不喜與人常交而已。

  蓮生鬼破能夠出其不意攻無不克,一大半的功勞在于她。

  況且一日日,一夜夜,她衣帶不解的隨他讀書、鉆研。

  兩人間早就磨出了悸動。

  他若在早兩年還有一點點的心思,想將她許給好人家,

  盼她一生安余無察。

  恐怕今日是再也舍不得送出去了。

  可是她看著依舊那樣單薄、纖弱,叫人心生疼忍,不敢僭越。

  唉……該拿她如何是好?

  滄海應(yīng)聲而入,見著主子蹙眉不展。

  到底是跟著司小爺若干年的得力部將了。

  “主子可是在愁,回都時駐守蒼筑之人?”

  “也是。”

  與其無人駐守,他更擔(dān)心的是,

  央帝豁然派人前來。

  直接順走了他的蓮生鬼破。

  北央無常將,獨有駐軍。

  也就是將領(lǐng)、將軍是輪年而換的,駐守一地的軍隊卻是不走的。

  “主子,我留下如何?”

  “你愿意?”

  “屬下當(dāng)然愿意!”

  “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p>  “……”

  司幻蓮按了按滄海的肩膀,“放心。不會辜負(fù)了你?!?p>  ……語氣殷切。滄海不禁紅了臉。

  他暗慕小爺身邊的憐容許久了,卻知憐容一心撲在小爺身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爺對憐容并無男女之情。

  既然如此,滄海的臉色更紅了。

  他霍的單膝而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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