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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三十四章、那是漣漪?

最后的女相 十二聲輕語 2005 2019-09-12 07:00:00

  畢淵到底還是不敢忤逆父皇的。

  立刻一付手令,命司小爺即刻全軍撤回。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這話是用來安慰當(dāng)權(quán)者的,不聽話的將領(lǐng)在北央一向是先斬后奏。

  六皇子兩付手令下去,沒有聽到半絲騎兵回城的消息。

  一瞬間就急了!

  這個(gè)司幻蓮,難道要枉顧軍令么?

  是死罪呀!

  明月眼眸一轉(zhuǎn),意識(shí)到情形不妙。

  司小爺是要報(bào)私仇。

  他撩起袍子就往外跑。

  “明月,你又去哪兒!”

  “我?guī)湍闳グ阉緦㈩I(lǐng)給抓回來——”

  ……

  明月徑直跑到了凡音休息的別院。

  一踏進(jìn)門,一雙冷冷的目光注視著他。

  心里不由得顫抖了一陣。

  但百里明月可不是膽小鬼。

  “小音——”他也不通報(bào),直接喊了一嗓子。

  玄鶴憑空出現(xiàn),都不知道前一瞬間他人立在哪兒。

  “什么人?”

  “喲,這不是玄鶴大哥嘛。是我,是我,明月呀?!?p>  “謳公子?!?p>  明月訕訕的摸了摸鼻尖。

  自從在馬車上誤導(dǎo)他們自己姓謳之后。

  這幫人,見面解釋幾回了?還在那謳公子謳公子的。

  “找我家主子什么事?”

  “小爺出兵,追查刺殺六皇子一事……”

  “嗯?”

  “如今央帝下令停止追查,讓老六死守蒼筑不出關(guān)?!?p>  “嗯?!?p>  怎么盡“嗯”啊!

  “我說,你們不會(huì)不知道吧?這司幻蓮出去根本就是給筑南王報(bào)仇的,他這是要挑起北央與西荒之間的全面大戰(zhàn)了。我現(xiàn)在都懷疑,來刺殺老六的人到底是不是西荒部落的,也未免太巧了?!?p>  “……”

  玄鶴繼續(xù)面無表情的瞪著明月。

  瞪得他都有點(diǎn)燥起來。

  瞪瞪瞪!你是眼睛大還是怎么的?

  “恕在下,不太明白謳公子的意思?!?p>  “唉我說!司幻蓮是沐隱娘的親兒子呀,你們難道真不顧他死活了?”

  玄鶴面色一凌。

  “百里公子!請(qǐng)注意言辭。”

  終于算是喊對(duì)了一回,但那神情和語調(diào),簡直像要?dú)⑷恕?p>  與非門下縱琴閣,那是央帝的直屬,任何人都不得僭越,不得私用。

  皇子貴戚亦在此列。

  “那個(gè)、那個(gè)……小音呢?”

  “我家主子傷重未愈,不便見客?!?p>  “你……”

  趕客咯?

  百里明月暗自琢磨著,難道真要自己追出關(guān)?

  這也太危險(xiǎn)了吧!

  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身無扛刀之勢(shì)。

  萬一不巧,遇上鬼面黑煞部落這類強(qiáng)勢(shì)的部落,根本不給北央面子,自己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嘛。

  越想越覺得慪氣,太慘了!

  堂堂百里太師府的長孫,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連個(gè)護(hù)衛(wèi)都沒帶,就跑出來了?

  司小爺,阿蓮,你別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意氣用事,怎么能跟十三部落硬拼呢。

  十三部落自從長成之后,沒少騷擾北央邊境。

  央帝這么一個(gè)負(fù)氣的人,不都還忍了。

  你怎么就忍不了呢?

  玄鶴那頭看著百里明月終于走遠(yuǎn)了,隱隱嘆了口氣。

  “堂主?”

  “你繼續(xù)守著。非我?guī)熼T,任何人都不得進(jìn)。”

  “堂主,閣主到底去哪兒了?”

  “閣主有閣主自己的想法。豈是容你來多嘴的!”

  “是。堂主!屬下知錯(cuò)了?!?p>  小師妹呀小師妹,師哥就只能幫你到這。

  我也知道司小爺是師父唯一的遺孤,容不得出事。

  可,縱琴閣門徒千萬,也需要一條活路的。

  ……

  ……

  凡音委身伏在馬背上飛奔。

  后脊上的傷口撕裂般的疼。

  她的臉色一分一分的蒼白下去。

  好在西荒風(fēng)沙極大,需以薄紗蒙面。

  喬風(fēng)沒瞧著她的臉色,愈發(fā)的慘白如雪。

  她一路朝著西荒的腹地趕去。

  按著先前的記憶,泊涯就是帶著他們?cè)诖颂幷抑聿康能姞I的。

  西荒十三部,各個(gè)都是游牧部落。

  雖然分屬各自的領(lǐng)地,軍帳大營卻是游走的。

  她害怕,先叫蓮小爺遇上了鬼面黑煞部落的百鬼夜騎。

  她猶記得那雙銀色的瞳眸。

  那樣的陰暗、幽深,仿佛是能夠吞噬人骨的深淵。

  見不到底。

  喬風(fēng)隨著凡音一路向西,卻忽然墜下馬背。

  只見他的黑馬瘋了似的揚(yáng)蹄四奔。

  “喬風(fēng)——”

  她勒緊韁繩,縱身而下來到喬風(fēng)身邊。

  “怎么了?”

  “不知道??!像是馬匹突然受驚了。”

  怎么會(huì)……?。?!

  四顧而望,周圍根本連個(gè)鬼影都沒有。

  是什么東西能夠讓馬匹受驚呢?

  何況,為何只有喬風(fēng)一人的馬匹。

  她的坐騎卻好好的。

  “那個(gè)、那個(gè)、姑娘啊!那個(gè)是什么東西?”

  喬風(fēng)的聲音顫抖。

  ?。?p>  是人呢。

  是個(gè)屈腿盤坐在犀牛角上的女子。

  紫色的薄紗迎風(fēng)而立,裊裊婷婷,帶著濃濃的西域風(fēng)情。

  是……

  漣漪。

  是漣漪!

  就算距離再遠(yuǎn)一些,凡音也不至于認(rèn)錯(cuò)的。

  縱琴閣的漣漪師姐。

  她,活著?

  不可能的!

  當(dāng)時(shí)泊涯和玄鶴都在場(chǎng)。

  就算玄鶴心神俱損,看差了。

  泊涯不會(huì)看差的。

  她死了。

  她是個(gè)藥人。

  是個(gè)不完整的拼湊起來的骸骨。

  龐大而笨重的犀牛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換了個(gè)坐姿,一足垂落在犀牛的側(cè)腹。

  凡音看到,她的足上有可怖的疤痕。

  盤旋而上,就像是盤符在人腿上的荊棘。

  恐怖的扭曲著。

  “咦——?漣漪師姑。”

  不是,回來說死了么?

  都死了。

  臧婆師父,大閣主,漣漪師姑,一個(gè)活口都沒有留下。

  “她是什么東西……?!”

  姑娘呀,縱琴閣都是出什么妖怪的嗎?

  “是漣漪……師姐?!?p>  師姐那兩個(gè)字,她呢喃著,很輕。

  是漣漪,卻可能已經(jīng)不是師姐了吧。

  叮鈴——

  叮鈴——

  叮鈴——

  風(fēng)聲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鈴鐺的聲音。

  犀牛的脖子上套著黑鐵打造的枷鎖,枷鎖懸著的一頭掛著一只清脆的鈴鐺。

  “小音吶……”

  “漣漪?”

  “很驚訝吧,我居然沒死?”

  “為什么?”

  “因?yàn)樗赖舻模悄愕酿B(yǎng)母,你的師父啊。”

  “不可能的!那時(shí)候明明泊涯和玄鶴都確認(rèn)過了,你……”

  “那個(gè)是藥人吶?!?p>  “啊……”

  那個(gè)是藥人。

  那個(gè)不是漣漪。

  眼前這個(gè),才是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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