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憐容啊……”
“嗯。小爺回來了,憐容來伺候小爺?!?p> ……
……
凡音幽幽轉(zhuǎn)醒的時候只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都在疼。
疼。
全身疼。
腦瓜子疼。
“……哪里?”
“姑娘!”
誰啊……好熟的聲音。
喬、喬風(fēng)?
“……你沒死啊?真好呢!”
“我沒死呢。不過快被你嚇?biāo)懒??!?p> “我的……十二關(guān)呢?”
“過了?!?p> “過了?全過了?”
“玄鶴堂主是這么說的?!?p> 凡音如釋重負(fù)的又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
她太累了。
第六關(guān)之后,究竟是怎么過的,
她自己都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
“對了姑娘,小爺要走了,我們要不要……去送送他?”
“走……?”
她強撐著再次掙開了眼。
“……你剛才說,什么要走了?”
“小爺啊!小爺要返回蒼城了。天一亮就動身呢?!?p> 蓮小爺要回蒼城了?
他……沒要帶上她?
“……王爺呢?”
“王爺被軟禁在皇城了。這輩子,恐怕是出不去了?!?p> 所以,王爺和小爺是置換了么。
而置換出去的蓮小爺,不要她了。
凡音非要硬抵著一口氣,一步一挪的走出縱琴閣主閣。
“姑娘!您行行好別走啦,您這……腳步還不穩(wěn)呢?!?p> 喬風(fēng)從左繞到右,從右繞到左。
就是沒能阻止她。
這位凡音姑娘可是藥捅里泡大的,可不是隨便什么人能阻得了她的。
凡音一路挪到了皇城西門。
要去蒼城,必經(jīng)這條路。
“什么時辰了……”
她話音未落,就看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走來。
為首的,正是鐵血悍馬上的小爺,司幻蓮。
哥哥~
為什么你要走了,卻不帶上我。
凡音正要上前去,挪動間,瞥見了那個縱馬尾隨在司幻蓮后側(cè)的年輕女子。
她穿著干練的女子勁裝,英姿颯爽。
長發(fā)束成高高的一粟,隨意的甩在腦后。
她馬的身位甚至比滄海更靠前,更靠近司幻蓮。
然而司幻蓮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原來……原來……哥哥已經(jīng)有人照顧了,不需要她了。
那……我千里迢迢來到皇城。
不惜性命闖過十二關(guān),究竟,又是為了什么呢。
……
……
馬背上的司幻蓮一臉肅容。
此番離開皇城,果真是不知何時才能返回了。
目光在人群中飛快略過。
百里明月遙遙的望著他們,不愿靠近。
他在皇城中最好的兩個玩伴,司小爺和六皇子,都要走了。
他心底卻沒有一點的埋怨他們。
當(dāng)時的形勢他已經(jīng)聽歸來的父親說了。
十分嚴(yán)峻。
為了保住筑南王,也只有出此下策。
駐守蒼筑,對司幻蓮來說或許還沒有什么。
但對畢淵來說,就是把他推到了來日筑南王相同的地位。
更嚴(yán)酷的是,未來的新帝,未必有今日央帝的心慈手軟。
也就是說,六皇子畢淵,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司幻蓮目光掃過滄海時,再次流露出詢問的神情。
你確定,與小音交待好了?
……嗯。
讓她先留在皇城,有縱琴閣保護,總比跟著我們走強。
待我平穩(wěn)下蒼筑關(guān),容蒼城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往日生機,再派人來接她。
滄海有些心神不寧的一點頭。
他是有去找過,可是沒找到。
與非門,縱琴閣,那都是什么神仙地方。
他一個外人,沒有門徒帶路,連門口的煎餅鋪都摸不著。
在大街小巷的酒館守候了好幾日。
甚至想出故意找人尋釁挑事斗毆滋事,單純木訥的想著或許會被掌琴閣的人發(fā)現(xiàn)、逮捕。
那就可以透過掌琴的門徒找姑娘了。
事實是,他想多了。
抓他的只會是官府的人。
掌琴的門徒就算見著了他,也當(dāng)個傻瓜,立刻匯報給官府去。
但是主子又行程倉促。
絕不能因為任何事情耽擱。
這一耽擱,性命攸關(guān),央帝還不坐實了,他們父子要謀反啊。
所以只要先瞞為敬。
回了蒼城再想法通知姑娘。
姑娘冰雪聰慧,一定會立時三刻解讀出他的用意的!
沈滄海,似乎高估了沐凡音。
或者說,低估了女子胡思亂想的能力。
“姑娘?”喬風(fēng)同樣不解其意。
只看著姑娘興沖沖的出來了,又悻悻的回去了。
“回閣里?!?p> “唉。”
“他不需要我們?!?p> “……”誰?不需要誰?
“可我還是要替二夫人報仇。二夫人……是我的家人,最后的家人?!?p> 最后的。
……
……
沐凡音一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當(dāng)年她的十二關(guān)是怎么度過的。
一尾琴救了她。
一尾,叫做——冰魄釋魂的古琴。
那是縱琴閣的信物。
鎮(zhèn)閣之魂。
鎮(zhèn)閣之琴,普天之下只有大閣主才能夠操控。
當(dāng)年與非門遭遇江湖名流一致排擠,幾乎生靈涂炭。
縱琴閣先閣主沐香珺,也就是沐隱娘的師父,就以此冰魄釋魂琴,
力挽狂瀾。
速殺江湖豪派二十門宗主。
一戰(zhàn)成名。
同時沐香珺也就贏得了北方第一魔女的稱號。
人人聞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到了沐隱娘一輩。
令江湖人納罕的是冰魄釋魂琴從此再未出現(xiàn)過江湖。
有人說,沐香珺是一代奇女,自她之后世間再無一人可縱如此妖琴。
琴能識主,這把琴認(rèn)不下除沐香珺以外的任何主人。
然而只有與非門內(nèi)的閣主心底清明,事實并非如此。
沐隱娘,是不可能操縱這把琴的。
至于將來還有沒有人能夠操縱這把琴,就看造化了。
沐汝璜沒有料到,自己今生還能夠遇見縱此琴的人。
她,來了。
孤身前來。
恰好就在沐隱娘香消玉殞之際。
看似稚嫩單薄,而體內(nèi)蘊含的力量,恐怕是她自己也并不明白的。
六關(guān)之后,凡音身體早就乏力,僅僅只剩下身體的本能。
然而與非門的十二關(guān),不是不用腦子的蠻練,就能過的。
它需要你靈敏的思維,迅速的反應(yīng),冷靜的頭腦。
缺一不可。
玄鶴猶記得泊涯的囑咐,沐凡音注定了下一任大閣主。
無論沐隱娘死沒死,無論漣漪死沒死。
她都是了!
玄鶴是忠于沐隱娘的,也是愛慕漣漪的。
但同樣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對與非門的忠誠。
他始終目不斜視的緊盯著過關(guān)中的凡音。
只要她出現(xiàn)生命之危,他必定出手阻撓。
哪怕十二關(guān)不過,與非門不認(rèn)可她這個繼位閣主。
十二聲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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