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男子正緩步走來,細看那男子,約莫三十歲上下,著一身白袍,體態(tài)均勻,發(fā)髻利落,斜插一支古色玉簪,簪身細長,遠瞧來倒像一根繡花針,挺鼻圓眼,模樣與西子越有些相似,只是這男子身形略高挑拔壯些。
行至近前,那男子開口道:“夢兒……你怎的不應(yīng)會我?”
單又夢霎時間低了頭,道:“師叔來啦……你且稍坐,我……我去給你倒茶……”
說著低著腦袋轉(zhuǎn)身離開,步伐匆忙。
相憐心道:“師叔?難不成他就是‘月亮哥哥’的弟弟,叫……叫……”
她不自覺的把目光轉(zhuǎn)向那男子,反復(fù)打量。
那男子覺出了異樣,將頭也轉(zhuǎn)向相憐……
只聽相憐突然一聲鶯笑,道:“這位哥哥是夢姐姐的師叔,那便就是我‘月亮哥哥’的弟弟嘍,叫……叫什么來著?”
“西……子……封……”那男子逐字道。
相憐道:“風(fēng)哥哥好,我叫‘相憐’?!?p> 話音剛落,西子封霎時眼波流動,英眉上挑,道:“你稱西子越為……‘月亮哥哥’?他可曾許你?”
相憐道:“自然許我。對了,風(fēng)哥哥,你為什么……”
“你叫誰‘瘋’哥哥呢?”他忙打斷相憐,接道:“你這丫頭,怎的這般無禮?還有,女兒家的芳名就是旁人問起來,還要擺擺架子呢,你倒好,我又沒問你,你倒自己先上口了,你到底是哪來的,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相憐剛要開口,只聽得“吱呀”一聲,西子越的房門打開。
西子封忙道:“這丫頭你從哪弄來的,太無禮了,上來就跟我哥哥長哥哥短的,還有,我倒不信,是你許她稱你為……為‘月亮哥哥’的?”
西子越瞟了瞟他,又瞟了瞟一旁的相憐,道:“許不許的關(guān)你何事,你要是不喜歡,讓她別叫就是,一個黃毛丫頭的話,無謂放在心上?!?p> 說罷他挪步近前。
西子封自語道:“都一把年紀了,還懷什么春啊,還‘月亮哥哥’,不嫌臊的慌……”
“西子封!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他陡然高聲。
西子封被驚的一個趔趄,猛然抬頭,道:“沒……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
相憐見狀鶯笑不斷。
此時單又夢端來茶水,一行人方才坐下。
期間,西子越開口道:“你不好好在你的‘過封樓’里制毒,到我這叨擾什么?”
西子封道:“我來看看夢兒,看看你這個做師父的有無好好傳授她本事,你且好好制你的藥,管我作甚?!?p> 說著又把頭轉(zhuǎn)向單又夢,接道:“你說是吧,夢兒,你且說說我這位哥哥待你可好啊,有無趁我不在的時候苛待與你?你且大膽說來聽聽?!?p> 單又夢忙又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師父……師父他待我很好,跟著師父這幾年來,確實開了許多眼界,師父人品端正,豈會苛待于我,師叔……師叔你說笑了……”
“就是嘛,我瞧著‘月亮哥哥’也是好相處的?!毕鄳z道。
西子封回望相憐,道:“怎的哪都有你,我還沒問你呢,你到底從哪冒出來的,西子越不是一向不喜有人到訪的嗎?”
“我是來看著他的……”說著相憐指向西子越,西子越也隨即抬眼睥睨著她。
相憐接道:“他借了我‘小姑姑’的書看,我‘小姑姑’怕他不還,但又不想跟著他,所以我就跟來了,等他把書還給我‘小姑姑’了,我就要走的?!?p> “什么書?我怎么不知道?”西子封忙問道。
相憐道:“叫《半月傳》的,我之前也是沒聽說過的?!?p> “《半月傳》?當(dāng)真?”他忙將頭轉(zhuǎn)向西子越。
西子越只低頭繼續(xù)喝著茶,并未開口。
他見狀后神情急躁,接道:“哎呀……神醫(yī)……西子越……哥!”
西子越這才緩緩放下手中茶盞,抬眼道:“你怎的這般在意,是我借書又不是你借?!?p> 西子封喃喃道:“看來這世上還真有《半月傳》,怪不得……”
他漸漸收了聲。
西子越道:“怪不得什么?”
他接道:“我來時路過狼牙山,見一群裝束一致的年輕男子正在四處張貼告示,走近細看,上面就是些關(guān)于《半月傳》的話?!?p> “哦?你且說來聽聽。”西子越問道。
那告示上寫道:“家族內(nèi)傳之書《半月傳》近日遭奸人所盜,遍尋不得,秦家上下日夜不安,三月后便是家父壽辰,若哪位英雄能尋回此書并在家父壽辰之日進獻,鄙人不勝感激,愿以我教副教主之位酬之,落款是北教現(xiàn)任教主‘秦休’?!?p> “秦休?”單又夢接道:“他的父親不是‘林之笑’嗎?怎的他……”
“林之笑?哪個林之笑?”單又夢話未說完便被相憐出聲打斷。
三人皆應(yīng)聲望向她。
她接道:“我‘小姑姑’最恨的就是林之笑了,他不僅拋棄了我‘小姑姑’母女,還為了偷《半月傳》給我‘小姑姑’下毒,簡直是大壞人一個?!?p> 西子封道:“你口中說的‘小姑姑’,又是何人?”
西子越道:“我這《半月傳》就是從她手中所借,她叫‘白曉曉’,是兩位高人的內(nèi)傳弟子,我道怎的她女兒當(dāng)年會身中北教之毒呢,想來也是那‘林之笑’的手段。”
單又夢冷哼一聲道:“早就聽江湖傳言說那‘林之笑’原是有婦之夫,為了貪圖北教教主之位,拋妻棄子,終日與教主的女兒‘秦曼曼’形影不離,我當(dāng)時只道是旁人因嫉妒而出的誹謗之言,不想還真有此事,如此看來,那‘林之笑’還真是豬狗不如,竟還有臉大辦壽辰,當(dāng)真是厚顏無恥,不過……”
她躊躇片刻又接道:“他不是姓‘林’嗎,怎的他的兒子還姓‘秦’呢,北教先教主殯天后不是應(yīng)該由他繼任教主之位嗎,‘秦曼曼’可是秦老教主的獨女啊,且傳言說秦老教主當(dāng)年對這個女婿可是十分的滿意,如今他尚在人間,怎的是他兒子當(dāng)了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