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蘭西城
“啊啊啊?。 ?p> 流星般飛竄而過的車廂里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它的四周都被熾熱的火焰所包圍，雷霆則夾雜其間，劇烈的反應(yīng)下，似乎就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焦炭般的味道。
劍術(shù)天才羅伊在這一刻拔出了手里那把帶著點點銹跡的長劍，然后暴怒地劈開了車廂側(cè)面擋板。一個巨大的缺口出現(xiàn)，他右腳一蹬，便跳出了這個危險的車廂，落在地面上翻滾幾下，停住了。
而森特學(xué)院戰(zhàn)斗系第一天才威廉杰斯坦就沒這么幸運了，因為他還要操控車頭的方向以防撞到兩旁的某棵樹上。但是看著前方那棵無論自己怎么掙扎都不能阻止其逼近的高大喬木時，他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我靠！”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感慨完畢后他也選擇了跳車，再接著就是車樹相撞發(fā)出的巨大響聲了。
威廉仰面倒在那喬木的陰影下，搖曳的樹干頓時灑落下蒼綠色的葉片以及十余個不知其名的巨大果實，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向地面。威廉剛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還沒來得及再次反應(yīng)，就被這些果子砸了個正著。
“嗷嗷嗷——”他發(fā)出幾聲慘叫，雙手趕緊護住頭部。不知過了多久，頂上終于沒了動靜，威廉才堪堪睜開眼，但引入眼簾的卻是一把沾著點點銹跡的長劍。
“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馬車徹底毀了?！绷_伊冷冷地說道。
威廉嘆了口氣，抬起右手把劍稍稍挪開：“首先，那是我花錢買來的車，不是你的。其次，看看四周吧，你覺得我像是那種閑的沒事帶人到處飆車的家伙嗎？”
羅伊一愣，隨后看向樹林右方那條喧鬧的道路，手中的劍不知不覺間收了起來。
“我們在國王大道，再走五百米，就是法蘭西城?！?p> “你怎么做到的？”羅伊凝視著那些走在國王大道上的人，面無表情，但語句間又存著疑惑。
“看你手里那個裝置吧，它其實是一個小型傳送陣，小巧輕便，但唯一的缺點是啟動的條件太過苛刻了，普通人很少能做到?！?p> “88英里？”羅伊很快就想到了威廉說過的這個詞，之前他還在疑惑為何要把這孱弱的車廂提高到這種速度，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就是這傳送陣的啟動條件了吧？
“Bingo！答對加分，快拉我起來?！蓖蛩斐隽耸?。
羅伊轉(zhuǎn)了個身，若無其事地走遠兩步：“可你既然只是想用傳送陣，為什么不早點和我說？而且，用更平穩(wěn)的傳送方式不是更好嗎？”
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威廉只好自己扶著樹干站起來：“傳送陣都是雙向的，如果由一個傳送陣作為起點，那終點處就必須要有相對應(yīng)的傳送陣，這對你我來說都太過麻煩了。而這個小裝置對終點傳送陣的要求并不高，所以我只要讓學(xué)院安排在法蘭西城的專員在這片樹林里簡單布置一下，就能成為一個良好的傳送地點?！?p> “明白了。”羅伊象征性地應(yīng)了一句，表情自始至終都沒什么變化。
切，來個贊嘆的表情會死啊，真是個面癱。
威廉在背后對羅伊翻了個白眼，而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風(fēng)鈴聲，在這片不大的樹林里盤旋。來者駕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身上披著斗篷，看不清面龐。他將馬車停下，靜靜地等待。
“跟我來，小黃毛?！蓖蛄藗€響指，示意跟上。
“他是誰？”
“我也不認識，不過應(yīng)該是來接應(yīng)的——來之前我讓學(xué)院后勤部安排了一下行程計劃?！?p> 羅伊便不再多問，提劍跟著威廉。
“把劍給我一下。”威廉向后伸出了手。
羅伊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把那塊破銅爛鐵遞了過去。威廉看都沒看，反手就是一甩，那把劍便被丟出了十米開外，砸在地上直接碎了——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怎么用劍的，這種破銅爛鐵居然都能劈開車廂側(cè)門。
“你做什么？”羅伊皺眉。
“如果要跟著我行動，那裝備肯定也不能太掉價吧？”威廉搖頭晃腦地說，同時也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樣?xùn)|西，“吶，先借你了，小心點別弄壞?！?p> 那是一把青綠色的長劍，鋒芒極盛。
“花俏，但不實用?！绷_伊拔劍端詳，很快做出了評價。
“喂，這是學(xué)院發(fā)給我的畢業(yè)紀(jì)念品啊，本來就是裝飾用的，別苛求太多……再說，怎么著都比你剛才那把劍好很多吧！”
“那就湊合用吧?！绷_伊淡淡的說，然后爬上了新車。
威廉無奈地聳聳肩，然后也跟著爬上去，又打了個響指：“出發(fā)！目標(biāo)法蘭西城！”
……
“哎，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講在法蘭西城時的注意事項？記住，這些也是我的原則之一?！蓖谲嚿祥e得沒事干，便順口說道。
“我怎么不覺得你像是有原則的人。說來聽聽，也許會打破我的認知也說不定呢?！?p> “你對我的認知就這么膚淺嘛？”威廉嘆了口氣，“聽好了，第一件事，別干涉他們的政治。不用武力干涉國家，這是全大陸的共識?！?p> “這我知道?！?p> “第二，別挑起戰(zhàn)爭……不過我想你也做不到，除非你把他家公主給搶了?！?p> “還有嗎？”
“在自身生命不受威脅的情況下，不要殺人……這也是我做傭兵任務(wù)的初衷?！?p> 羅伊難得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道你在做傭兵任務(wù)時，從沒殺過人嗎？”
“或許有，但應(yīng)該是間接的。”
“呵，你還有這種慈悲心。”
“把這叫慈悲或許有些偏頗，我其實并不在乎敵人的死活，要問原因，或許只是單純地不喜歡罷了。更何況，這世上能真正威脅到我的人，我也殺不掉吧？”威廉?dāng)傞_手，無奈地說道。
“那像諾利和卡里克這種對你有殺心的人呢？”
“就當(dāng)是陪他們玩玩，我無聊的人生正需要這種調(diào)劑……認真起來，我會把他們壓制到不敢與我為敵為止?！?p> “先生，我們到城門口了，”前座的車夫突然拉開厚厚的帷幕，打斷了這場對話，“但是平民如果要進城必須得步行，你看……”
威廉遞過去一本冊子：“把這給他們看看。”
“是，先生?！?p> 沒過多久，車廂外便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歡迎來到圣法蘭西-卡斯蒂利亞聯(lián)邦國都，大人?！彪S后馬車便緩緩地駛進了城門。
“那是什么？”
“我的身份證明，”威廉伸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雖然我是在愛丁堡長大的，但我的國籍卻是法蘭西，所以是能被授命封爵的——沒錯，我有爵位。在這個地方，如果想稱心如意，要么有絕對的實力，要么有絕對的權(quán)力。你什么都沒有，當(dāng)然寸步難行?！?p> ……
“長官，剛才進去的車是哪位大人的？感覺從沒見過??！”一個守城衛(wèi)兵看見四下無人，低聲問道。
長官瞄了他一眼，心想這也不是什么機密，說說也無妨，便回答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梅倫堡子爵什么的……之前我也沒聽說過，但各類證明都是真的……可能是某個比較低調(diào)的子爵吧，第一次來國都那種?！?p> “第一次來啊……”衛(wèi)兵喃喃自語，“希望別惹什么大事吧，否則出了麻煩還得我們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