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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影決

第十章 初戰(zhàn)(下)

風(fēng)影決 一周五天 5012 2019-09-04 18:50:26

  包廂內(nèi),基恩差點就要感動得哭出來了。就在剛才威廉被風(fēng)沙掩過的瞬間,身旁的溫度陡然飆升,他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但還是感覺自己要變成一只火雞。不過幸運的是……現(xiàn)在威廉滿血復(fù)活了,這死斗還有得打!

  萊納長舒一口氣,抬起右手,基恩也知趣地和他擊了一個掌:“注意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了嗎?怎么評價?”

  “注意到了,非常囂張,如果我是他的對手,會忍不住暴揍他一頓。”基恩誠實地回答道。

  “那就對了,通知克拉迪斯,準(zhǔn)備收網(wǎng)。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可以安排回程了。”

  “誒誒誒校長……不打了?”

  “還打個什么,他這眼神我化成灰都不會忘……當(dāng)初的朗基努斯,就是這么囂張!”

  “真是知子莫若父??!”基恩不禁鼓掌贊嘆道。

  萊納翻了個白眼:“他真不是我私生子?!?p>  ……

  “好了,就這樣吧,”于是不顧夜月以及場邊數(shù)萬名觀眾的奇怪目光,威廉徑直撿回了那件受損風(fēng)衣,隨意倒披在肩上,然后伸了個懶腰,說道,“你贏了,我認(rèn)輸?!?p>  動作一氣呵成,說話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看得出來他在逃跑領(lǐng)域也是一把好手。

  “站?。 币乖麓蠛?。

  威廉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自顧自走回之前的入口。

  一陣勁風(fēng)襲來,長刀擲出,威廉只感覺頭頂一涼,那把刀便插進(jìn)了自己身前的地板上。

  “威爾先生,女武神的意思應(yīng)該是希望與您來一場公平的對決,相信您的能耐也決不僅此,再好好考慮吧?!敝鞒秩嗽诟吲_上也幫忙勸阻道。

  威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只好右手握刀將其拔出地面,同時迅速轉(zhuǎn)身,遙指向夜月!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寂靜。

  “大姐啊都讓你贏了還想怎么樣?我不是不想打,但身體條件不允許啊!我現(xiàn)在都還有點偏頭痛,難道你真的忍心對我動手嗎?”

  突如其來的一吼讓夜月不禁一愣,她沒說話,但在端詳了威廉片刻后,卻微微點下頭。

  “什么?!”威廉滿臉震驚,心想剛才你沒乘人之危,原來是想著等我醒過來再暴打一頓嗎?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人如愿。

  心念至此,威廉趕緊舉手,對著高臺上的主持人喊道:“喂,你剛才也看見了吧?我在戰(zhàn)斗時因病昏迷,雖然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病,但出于人道主義,你們怎么也該提供點緊急醫(yī)療救助吧?”

  “呃……”主持人面露難色,“死斗中,沒有這種東西?!?p>  “我去!”威廉一把把刀甩到地上,“這是什么操蛋規(guī)則!”

  ……

  “校長,這和你說的怎么不一樣?少主為什么突然就慫了起來?”包廂中,基恩看著底下那氣得想跺腳的身影,一時間還無法把他和當(dāng)初那個戰(zhàn)無不勝的怪物聯(lián)系在一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不理解他的做法這很正常,我也不理解——興許是這兩年的歷練和當(dāng)初的威廉有所結(jié)合,終于讓他懂得……要收斂一點的道理了嗎?”

  基恩無語地拍了拍頭,隨后默默地看回了競技場,而此時,他卻發(fā)現(xiàn)威廉的動作有了些許變化。那把長刀被他重新?lián)炱?,插在地面,而幾道裂紋卻正在刀身處悄然浮現(xiàn),緊接著,威廉又抬起右手,摘下了戴在食指上的源泉之戒,隨意地丟在身旁。

  “好,不就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打一場嘛?我今天就滿足你,但事先說好,要是這回你還是輸了,可千萬別哭鼻子?!闭f著,他展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攜帶者任何道具。

  而夜月聞言,也同時放低了重心,向前擺出進(jìn)攻姿態(tài)——在威廉僅有的印象中,這女人所遵守的戰(zhàn)斗理念,似乎一直是進(jìn)攻至死!

  基恩突然感覺自己抓住了某個關(guān)鍵點,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校長,我想先問你個問題……少主的身體素質(zhì)到底如何?他敢摘下源泉之戒,是不是意味著他在格斗方面也有著超強的天賦,以至于有把握能保持不?。俊?p>  “不可能,他連學(xué)魔法都懶,不然早就不止六級法師了。至于身體素質(zhì)水平嘛,估計撐死也就是六級戰(zhàn)士,這還得依賴于我給他喂的各種珍貴藥物,而他的對手現(xiàn)在雖然很疲勞,但依舊是名副其實的七級戰(zhàn)士,想不依賴魔法戰(zhàn)勝她,根本不可能?!?p>  “什么?!”基恩一臉“那你怎么還那么淡定”的表情,一時間也顧不得什么對勁不對勁,瞬間站了起來,“那我們怎么還不去攔住他?!這次我真的要跳下去了!要知道,如果威廉有什么閃失,帕吉西奧可是會拿我開刀的!”

  “別急啊基恩,”萊納伸出手,直接把他按回座位上,“威廉做事向來心中有數(shù),他敢接受挑戰(zhàn)就說明有一定的把握。”

  “一定的把握是幾成?。俊?p>  “換做是兩年前的話,一成他都敢上,而現(xiàn)在嘛……我也不太清楚。更何況,就算威廉不用源泉之戒,你以為他就用不出魔法了嗎?安心坐著,等看表演就對了?!比R納微笑淡然?;饔心敲匆凰查g覺得——“笑里藏刀”這詞,應(yīng)該就是形容這幅表情的吧。

  ……

  然而觀眾們卻對威廉的前景很是看衰,這場戰(zhàn)斗雖然處處透著詭異,但他們還是不會相信一個魔法師不靠魔法就能贏高一個等級的戰(zhàn)士,更何況——就憑那副瘦弱的身子,被女武神正面來來一刀,估計都承受不住了吧?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讓所有人將目光重新聚集向競技場的正中央。不管怎么樣,這場戰(zhàn)斗也足以算得上傲赴競技場年度最佳,女武神夜月幾乎發(fā)揮了她這些天以來的最高水準(zhǔn),而挑戰(zhàn)者威爾同樣非同凡響,以超乎尋常的魔法操控能力,令所有人改變了對魔法師的固有印象。

  只見夜月瞬間突進(jìn)到威廉面前,雖然體力只有原先的五成,但她依舊選擇進(jìn)攻,長刀劃過優(yōu)美的弧線,映著月光,閃耀而又清冷。

  兵器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威廉手持另一把長刀,堪堪擋住了這次攻擊,但還是被它的威力所擊退數(shù)米。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依稀覺察到威廉的手臂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

  “你就這點實力嗎?”威廉喊道,同時一個轉(zhuǎn)身,反手一刀劈去。

  夜月輕松擋住,并再起攻勢,然而就在她左手開始發(fā)力時,威廉的彎刀卻已然降臨,以一記輕巧的力度,將她的武器打落在地。一個七級武士,竟被一名魔法師打掉武器!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在疑惑這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過包廂里的基恩卻看得一清二楚:“天??!校長你看!你被光速打臉了!威廉這刀法,這步頻,還有打落武器的那一擊,嘖嘖,怎么看都像是練過的啊?!?p>  戰(zhàn)士間的對決并非單純比拼力量的大小,就比如威廉剛才就用了一個小技巧,:無論是什么人揮刀,他都有一個發(fā)力的過程,而剛發(fā)力之時,也正是其最不穩(wěn)定的時候。在此時只需一份不算大的力氣,就足夠把武器打掉,不過這也有一個很大的限制——那就是揮刀速度要比別人更快。

  “所以說就用了風(fēng)力強行提高速度的方法嗎?這對身體損傷可不小啊?!比R納低聲說道,他專心地看著底下兩人的戰(zhàn)斗,武器打落并沒有影響夜月,她迅速用腳挑起,反而更加小心。身體素質(zhì)的差距慢慢顯露,威廉漸處下風(fēng)。

  “不過這種用刀的風(fēng)格,怎么感覺那么像……”

  上面兩人在分析,下面兩人的打斗卻熱鬧了許多。在不停地?fù)]刀、格擋、反擊中,威廉一直在嘗試著和夜月溝通。

  例如:

  “姐你冷靜一下!不不不這不是在說你老,只不過你真的可以下手輕一點了!”

  “妹子你真有點給臉不要臉了,再這樣下去我可就不讓著你了!”

  “看你年紀(jì)輕輕長得也漂亮為什么要選擇習(xí)武呢?額當(dāng)然我也不是指要你去做那種職業(yè),只不過……哎喲!”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從容不迫,但威廉卻相當(dāng)清楚當(dāng)前的狀況:如果再繼續(xù)這樣打下去,輸?shù)囊欢〞亲约?,力量絕非他的長項,能勉強拼到現(xiàn)在完全是靠自己那特殊的格斗技……呃,不對,自己是什么時候?qū)W會這刀法的?好像是不經(jīng)意間就用出來的呀!難道自己剛才暈過去的時候,竟然還順便覺醒了了不得的天賦嗎?

  趁著這威廉內(nèi)心碎碎念的時候,夜月一記暴擊,把威廉震得虎口出血。

  “跑!”威廉很快做出了決斷,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繼續(xù)胡思亂想了,只能不顧一切地向后跑去。但夜月的進(jìn)攻顯然比他更快,在威廉撤到競技場邊緣之時,一把長刀也從她手中飛出,直直地朝威廉背后捅去。

  威廉瞬間加快速度,一記蹬踏躍上競技場的高墻,借著助跑的余威,豎直地“走”了上去,隨后再猛地一踏完成后空翻,躍至夜月身后三米遠(yuǎn)的地方,驚險地躲過了這次攻擊。

  “走你!”他不加停頓,直接將手中那傷痕累累的刀扔了出去,并在瞬間于其兩側(cè)施放出極端不平衡的風(fēng)力。

  隨著一聲脆響,在這風(fēng)力的作用下,長刀瞬間碎成了無數(shù)塊碎片,飛向夜月。

  在場的人只能看到一陣光影攢動,這無數(shù)不規(guī)則的刀刃碎片就被夜月輕而易舉地?fù)跸?,那寫意的刀法就如一張巨網(wǎng),牢牢捆住威廉這最后一搏!現(xiàn)場一片唏噓,看來也是預(yù)料到接下來威廉被憤怒的夜月砍成幾段的樣子,感慨一個新生天才還未闖出名堂,就這樣殞命他鄉(xiāng)。

  但正如萊納所說,威廉杰斯坦沒那么容易認(rèn)輸,也許繳械投降這個詞可以泛指,但應(yīng)用在他身上可是絕對不妥——因為使他制勝的向來不是武器或魔法,而是敵人的松懈。

  只見夜月剛清理完刀刃,一道消瘦且迅疾的身影便沖入了她的視線。

  隨后,還未等夜月有所反應(yīng),威廉的右拳便隨風(fēng)而至,速度之快甚至直到眼前才能依稀捕捉到路線!勁風(fēng)席卷,明眼人只需一秒就能看出這拳是使了全力的,一旦糊到臉上輕則毀容重則傷殘,勝負(fù)自然分明。

  但是就在拳頭擊中目標(biāo)的前一瞬,威廉卻突然改變了進(jìn)攻路線,他趁其不備抓住了夜月握著刀的右手,然后借著助跑的力道把她摁在墻邊,并在半秒內(nèi)制住了數(shù)個穴位,確保她使不出全力。一時間兩人的臉相距只有不到五公分,如果有按頭小分隊的話畫面想必是極美的。

  這樣近距離地看,威廉才第一次注意到了夜月的神色,她的嘴唇略有發(fā)白,臉色蠟黃,似乎有些憔悴。但即使這樣,也難掩蓋她那清秀的面龐,只要稍稍打扮,估計也是一個標(biāo)志的美人。

  ……

  “噢噢噢哦哦!”觀眾席和包廂內(nèi)瞬間都炸開鍋來,萊納像個不良青年一樣和基恩一同興奮地喊了起來。

  “校長說實話:這一招是不是你教的?看起來效果斐然??!”基恩起哄著說道,同時抬起手又和萊納擊了個掌。

  “青出于藍(lán),青出于藍(lán)。”萊納連忙回答,“雖然我年輕時也是萬花叢中過,但還真沒這樣試過?!?p>  “為何?”

  “你看啊,雖然現(xiàn)在威廉卸下了她上半身的力,讓對面無法通過雙手反擊……但是,你見哪個七級戰(zhàn)士腿功差過?一記斷子絕孫腿這不是血崩嗎?”

  “啊……”基恩突然感覺自己的兩腿間有一陣涼意襲來,嗖嗖的冷。

  “聽好,別亂動,不然我就真的親上去了!你不要清白我還要呢……雖然,看起來我好像不怎么虧的樣子?!蓖泳o貼著夜月,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陌生男子的氣息在自己身邊環(huán)繞,使得夜月臉上出現(xiàn)一抹不易發(fā)現(xiàn)的紅暈?;秀遍g,威廉似乎聽見了這女孩非常輕的哀求聲:

  “住……住手?!?p>  他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三年血賺,死刑不虧……啊不,是盡快脫身,不宜再戰(zhàn)。

  “想讓我住手也可以,那就認(rèn)真聽著。我現(xiàn)在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在我認(rèn)輸之后千萬不要再試圖糾纏不清,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空陪你們這幫人耍猴!聽懂了嗎?!”這突然的一聲大喝把這未經(jīng)世事的女孩著實嚇了一跳,夜月只能下意識地“嗯嗯”地回答。

  “很好,很上道!”威廉稍稍放松了雙手,但緊接著又突然更進(jìn)一步地靠了上去,“不過嘛,剛才被你暴揍了好幾分鐘,怎么著也得要點小補償吧?說說看,哪個時間有空,要不要我開好房給你?反正贏了第一百場就能重獲自由,一起慶祝唄……哎喲……”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數(shù)次用手掙脫無果后,夜月終于才如夢方醒地一腳踹了過去。七級戰(zhàn)士的一腳頂?shù)蒙舷R挥涱^槌攻擊,而像威廉這種小身板更是能直接踢個散架。

  “好痛!”只見他被踢飛了整整十余米,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無力再度起飛。

  “這是……”可就在此時,奄奄一息的威廉卻突然觸碰到了之前扔在地上的源泉之戒,攥住它,似乎整個人都重新有了底氣,“好吧,作弊就作弊?!?p>  只見寒芒在他面前飄過,感覺受到莫大羞辱的夜月此時終于爆發(fā)出了她最強的一擊,以一種無以倫比的速度沖來。雖然這女人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狠話,但威廉卻分明從她臉上的表情里看出了“去——死——吧”這個詞!

  “救——命——??!”威廉深吸一口氣,隨即拼命催動起魔法,使得龐大的風(fēng)系元素聚集在身前。

  狂風(fēng)起勢!頃刻間便使威廉倒地的身體直挺挺地立起,并迅速向后倒退,威廉緊接著一甩右手,立起難以撼動的高墻,將夜月的長刀徹底抵擋!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基恩頓時“登”的一下跳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校長,“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他會這個?”

  此時的競技場中央,威廉正雙腳離地,懸浮在空中,并且還在向后倒飛。

  “他居然會飛行術(shù)?他居然會飛行術(shù)?”基恩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飛行術(shù),風(fēng)系法師的專屬魔法,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只有七級以上的法師才能夠使用??赏置髦皇橇壞Х◣煟?p>  “噢,這個設(shè)想他跟我講過,”萊納慢悠悠地回答,“這不是飛行術(shù),而是他自創(chuàng)的魔法,叫懸浮術(shù)——也算是半個飛行術(shù)吧,不過飛不久,中途必須要接觸地面。”

  “我的天,這他媽到底是人是鬼。”基恩之前的認(rèn)知被已經(jīng)今天所見完全顛覆,以至于多年后他回想起這一戰(zhàn)也只能無奈地說:

  “好吧,他讓我覺得當(dāng)初的自己就是個廢物,哪怕丟掉邏輯肆意想象,恐怕都預(yù)測不到他會有這般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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