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自然知道這是江家祠堂?!笔捪挠鸱路鹪缇土系浇h會如此問,直截了當?shù)卣f。
江玥倒是沒有想到蕭夏羽會如此直接,畢竟,一個承襲王侯爵位之人,深夜出現(xiàn)在大將軍府上,當今圣上多疑,最忌諱皇子,王侯與朝中將軍官員過往密切,今日燕王此等裝扮,出現(xiàn)在江家,如果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再添油加醋,便可生出結(jié)黨營私之言。
“殿下,出現(xiàn)在此,所為何事?!?p> “聽聞你罰跪祠堂,所以來了。”蕭夏羽拍了拍略顯凌亂地衣襟。
“嗯?”江玥心下思緒飛轉(zhuǎn)?!拔覀兘袢瞻l(fā)生的事情,殿下已經(jīng)知曉?”
“知曉。”蕭夏羽定定地看著江玥,似笑非笑。
“殿下知曉多少,何從知曉。”江玥心里有些沒底,今日之事發(fā)生不過才半日,而且江老太太今日通告全府上下事情未明,不可有半句話外傳。
江玥明白朝堂牽涉眾多,不少王侯將相會在朝堂大臣,將軍府中安排眼線,只是江玥沒想到,竟連蕭夏羽都在江府安插了眼線,這么快便得知了消息。
如今江玥并不知道蕭夏羽安插的是誰,心里頭有些發(fā)虛,并不知道蕭夏羽今日之事到底知曉多少,決定先探出一二,再從容應(yīng)變。
“何從知曉就不說了,你問我知曉多少,我若是跟你說,你知曉的我全都知曉,你不知曉的我還知曉,你信嗎?”蕭夏羽用有些戲謔的語氣說道。
這讓江玥有些看不透。
蕭夏羽這個人,看似少年意氣,對什么事情都漫不經(jīng)心,但江玥知道,那些不過也只是表象,能在戰(zhàn)場廝殺,履立奇功,熟悉多種戰(zhàn)術(shù)的人,又怎么會是什么都不懂的呢,他謀略之能,決不會在她之下。
正當江玥準備再出言問明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蕭夏羽左手捂住了江玥的嘴,右手食指抵住唇,示意江玥不要出聲,然后將江玥拉入了帷帳之后。
江玥明顯也聽到了聲音,便任由蕭夏羽拉入帷帳之后。
此時門縫一把匕首插入,一挑,挑開了門閂,李丁推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此時蒲團上并沒有跪人,李丁心有疑竇,將匕首藏在了身后。
“玥兒小姐,我是李丁,老夫人差我來接小姐出祠堂,小姐,您在哪,出來罷?!?p> 江玥嗤笑了一聲。
聽到帷帳之后發(fā)出了聲音,李丁有些緊張地看向了帷帳,緩步走了過來,“小姐,是你嗎,您出來阿,小的這就送您回院子里?!?p> 李丁走了過來,左手去撥開帷帳,右手匕首緩緩抽出,準備將江玥一擊而死。
卻不料,此刻一只腳從帷帳伸出,狠踹了他一腳,勁力之大讓他整個人往后踉蹌幾步后繼而后背重重撞到了柱子上面,這,不該是一個十四歲少女的勁力,難道,還有別人。
沒等李丁反應(yīng)過來,蕭夏羽便沖了起來,三兩下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刃,右手鉗制住了他的咽喉處。
李丁心下瞬間膽寒。
江玥左手撥開帷帳,緩緩踱步而出,看著李丁,眉目冷淡,透出一股凜冽之意。
“有勞了?!苯h走了過來,扒開李丁的嘴,塞進去一顆丹藥,李丁心覺不妙,想吐出來,被蕭夏羽一掌劈下吞了進去。
吞下丹藥后李丁覺得胸口發(fā)悶,渾身綿軟,蕭夏羽見狀松開了他,李丁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江玥半跪在地上,看著李丁,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眼神卻沒有半點笑意,只有冷漠疏離。
“敢謀害主子,你,膽子不小?!苯h冷冷地說。
李丁看著江玥姣好的面容,心下卻只有驚懼,平時看似柔柔弱弱,略顯愚鈍的江玥,今日神情卻透著一股不同于這般年紀的肅殺之意,方才喂他吃丹藥時的神情,也是干脆利落,不帶一絲遲疑。
“小姐,這,說得,是哪里話,小的,小的今日拿這匕首不過只是隨身自保之物,小姐,許是,生出了什么誤會罷?!?p> “將軍府有府規(guī),府中下人除了府衛(wèi)之外,其他眾人一律隨身不可攜帶刀槍劍戟,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輕則處二十棍棒責罰,重則要么發(fā)賣出府,要么則是當場棍殺,你,難道不知道?!?p> 江玥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戴著的玉鐲,“我現(xiàn)在便可以叫人來,當場棍殺了你。”
“玥兒小姐,我,我乃是二房的人,今日的事情怎么定論,怎么處置,說到底,還輪不到小姐做主吧,小姐今日若是私自處置了我,那,那小姐置我們大人跟二夫人于何地?!?p> 李丁熟知這位大房嫡小姐的品性,向來是膽怯柔弱的,說是這么說,但怕是沒有那個魄力,而且大房江將軍江夫人都駐扎在外,鮮少回家,平時這位嫡小姐還不是任二房三房拿捏,他搬出了二房主子,江玥說這話估計是嚇唬人,她沒這心也沒這膽量敢殺了他。
但是,李丁卻猜錯了。
前世此時的江玥定是不會如此做,可重生歸來的她,又怎么會被這種螻蟻小人的話給嚇住呢,現(xiàn)在的她,可不是個嬌弱膽怯的嬌嬌女子。
“聒噪?!苯h拔下了發(fā)簪,一下刺進了李丁的左腿,足足插入有一寸,但卻巧妙地避開了要害穴位,然后一下子再拔出了簪子。
李丁吃了江玥的丹藥渾身乏力,連反抗的力氣也無,吃痛地大喊了一聲,慌亂驚恐地用手撐著身子,想往后爬,無奈倚靠著柱子,退無可退,又沒有力氣站立,只能面色驚恐地看著鮮血慢慢地滲出,沾濕了衣裳。
“今日你來,可是薛嬸娘指派來取我性命的?!苯h握著發(fā)簪,冷然說道。
“是三,三房夫,夫人差遣我來的。”
“說謊。”江玥又狠力地握著簪子在李丁的右腿又插了一個血窟窿。
李丁吃痛嚎叫了幾聲,鼻涕眼淚齊齊流下,一臉慘狀。
“是,是我自己來的?!?p> “說謊?!苯h拔簪又在李丁腿上再扎了一下,這一下比剛才那兩下更深,李丁一聲慘叫,痛得差點暈厥過去。
蕭夏羽在一旁看得頭皮發(fā)麻,這看著嬌俏的小姿娘逼起供來,怎么和牢獄里那些個心狠手辣的老牢頭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