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徹底放亮了,太陽灼灼的光灑進(jìn)了樹屋,也照在了站著的黑炎臉上,他仰頭看了一眼那輪初升卻灼灼耀眼的太陽。
他的耳邊回蕩著久久不息的鐘聲,遠(yuǎn)處的街市已經(jīng)開始人頭攢動,噬靈絕的大事就要開始了。
“起來,都快給我起來,你們這群懶鬼,太陽都曬屁股了,這么吵的鐘聲你們居然還能睡這么死,真是太了不起了!快點起來,鳳凰!鳳凰,我們要出發(fā)了!”
沖到床榻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黑炎就開始胡亂地拉扯著擠在床上的三個人,最先醒過來的自然是枯寒。
昨晚他睡的最早,因為對目前身處的狀況太不了解,山茶和鳳凰嘰嘰喳喳吵得他實在太累,便早早去睡了,他睡得就像昏迷時那樣,死沉死沉的!
不久山茶也擠上了那張還算寬敞的床,這惹得鳳凰不開心了。
那張床可是他和黑炎的最愛,之前看在枯寒昏迷的份上,沒說什么,這兩個外來的也太隨意了,它自然地也擠到了那張床上,終于山茶和鳳凰推推擠擠也睡著了。
但是黑炎卻是一夜無眠,他還在觀望著廣場上的動靜,他像是知道再次來臨的黎明將會改變他和鳳凰的命運(yùn)似的。
“那個使者差不多也該同意了。”
黑炎拉著鳳凰離開時,在廳堂的角落里看見了肩頭立著一只小萌物的使者,他相信這一切都是好的預(yù)兆!
“知道了,起來了!什么大事啊,你們真要去參加那個什么火噬選拔?”
山茶揉揉自己的眼睛,她這一覺睡的可真好,真是好久沒有這么踏實地睡過了。
當(dāng)她看見黑炎已經(jīng)拉著鳳凰往外走時,忙沖到了他們面前,“你們真要走了?怎么不帶我們?”
黑炎看看山茶,枯寒也走了過來,“黑炎,你們兩個真的可以嗎?”
黑炎看看鳳凰,鳳凰似乎沒什么表情,他朝著山茶和枯寒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們一定通過火噬,不然不就白求你們了!你們要一起去見一下壯觀的火噬場面嗎?很壯觀哦!”
“好啊,好久沒看過熱鬧了,我要去!枯寒你也去吧!”
枯寒點點頭,他沒說什么,卻對眼前孩子模樣的黑炎,還有飛獸樣子的鳳凰有些擔(dān)心。
黑炎臉上的歡喜格外明顯,從樹屋到街市的一路,他都不停地在和鳳凰說著火噬的事,鳳凰沉默著偶爾發(fā)一句自己的看法,他看似不怎么上心的行為里卻也難掩他對此次火噬的關(guān)注。
山茶見身邊的人都只朝著一個方向奔去,更好奇前面的場面了,她奔出幾步跑在了前面。
枯寒叫喊她,她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哇!”
首先沖到廣場前的山茶,她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那是瀑布還是火簾?
這廣場前的水域怎么成了一片火海?
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火噬,是噬靈絕絕主候選人選拔的必經(jīng)步驟,火噬的場所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就是山茶眼前這片水域和遠(yuǎn)處的瀑布。
只是這一天,伴隨著長久不息的鐘聲,廣場角落的這一片水越連著那瀑布將會化成火海。
穿過火海,飛進(jìn)灼灼火焰下泄而成的瀑布,只是途徑,目的在那瀑布后。
那瀑布后有個密境,那里藏著3000多年來所有化歸崇山峻嶺的噬靈絕絕主的器物。
只有器物認(rèn)可歸屬的人才算通過火噬。
這些是站在山茶身邊的人議論時,山茶知道的。
山茶看了一眼守在火海入口前的噬靈絕絕主隨從,隨口向旁邊的人問了一句,“這誰都可以參加嗎?”
身邊的人這才注意到身邊站了一個小姑娘,她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你是外來的?不過也沒什么,噬靈絕的火噬鐘聲響起,很多青林谷的人都會往這里來看,只是這一次好像沒多少人,可能是沒有通過偉人設(shè)下的海市蜃樓吧!小姑娘,這火噬只要是噬靈絕的人,不管是耄耋老人,還是剛出生的小崽子都可以參加,除了……”
那人看了一眼四周,似乎在提防著什么人似的,“除了那個絕靈!”
“什么啊,你今天沒看見貼出來的告示嗎!這一次別說絕靈了,就連青林谷其他絕地的人都可以來一試身手,連是不是有伴生飛獸都沒有關(guān)系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沒看見那個告示?”
“那么明顯,你居然沒看見?我就說這一次偉人派使者來絕對不一般,這還真不一般,不過就算這樣,那個絕靈也沒什么機(jī)會,誰不知道絕靈雖然不一般,但是他們都是短命鬼……”
那人突然不說話了,山茶也不由地順著他的眼睛看去,黑炎他們也終于走到了這里。
四周的人驚訝地看著出現(xiàn)在廣場上的黑炎和鳳凰,他們紛紛往后退去,給他們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臉上的表情也都跟著發(fā)生了變化,有些人懼怕,有些人看熱鬧,還有些人卻滿是不瞞地瞪著黑炎……
山茶迎了上去,“你們終于來了,這場面可真不一般??!黑炎,你和鳳凰真的可以通過這熊熊火焰?”
“放心吧!”
黑炎的話剛說出就被人群推搡著往前了,這推搡的人群已經(jīng)完全不顧剛才見到黑炎和鳳凰的驚訝,一同看向了火海。
枯寒緊緊拉住山茶,身邊的黑炎則被鳳凰用巨大的翅膀護(hù)住,一同看向了遠(yuǎn)處。
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的身邊還站著另外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使者海父,還有一個紅衣女子,枯寒和山茶認(rèn)得她,她正是邀蝶。
“她沒事,真好!”
枯寒看著邀蝶說了一句,山茶卻啐了一嘴,“呸,她居然好好的!”
山茶看了一眼不死鳥鳳凰,“那只馱著他們的飛獸怎么和你長得有點像,當(dāng)然人家可是威風(fēng)凜凜,你就有點寒磣了,枯寒你覺得呢?”
枯寒看看那只飛獸,也看了一眼鳳凰。
它們的體型很像,毛羽卻不同,另外鳳凰身上似乎流淌著那只飛獸沒有的東西,“山茶,鳳凰它和那只飛獸一點都不像,你乖乖看熱鬧吧!”
山茶突然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倒是鳳凰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他們在說什么,他一直盯著那只飛獸上的人,時不時瞥眼看一下黑炎,臉上的神色也漸漸變了。
那只飛獸撲棱著巨大的翅膀,回蕩在四周的鐘聲終于停了下來,攢動又熱鬧不已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噬靈絕的族人,我們終于迎來了又一次的絕主候選人選拔,這一次偉人派來了使者,他將會與我們共同見證新的絕主候選人的誕生,有請使者!”
噬靈絕絕主說完,他身邊的使者海父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還要在此發(fā)表一些講話,但是他似乎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份。
他低頭間看見了那個曾在廳堂上看見的少年,此刻的他正抬著那張?zhí)貏e的臉看向他,兩個人雙目相對時,海父還是有些驚訝,那只眼睛真如噬靈絕絕主所言那般深邃難料,也與太爺?shù)哪侵谎劬μ窳耍?p> “噬靈絕的各位,我受太爺之命前來協(xié)助,希望此次的選拔順利進(jìn)行,為噬靈絕選出優(yōu)秀的絕主候選人,待他歸來能夠引領(lǐng)噬靈絕走向更加恢弘壯闊的世界!”
昨日之事后,噬靈絕族人已經(jīng)多多少少都已經(jīng)知道那使者是何人物了,對他說出的話只是點頭應(yīng)和,倒是沒有怎么歡迎。
只是突然有人指著黑炎朝著火海之上的使者海父大聲喊道,“使者,我們想知道偉人為何要讓絕靈參加選拔,明明他們根本就是噬靈絕的晦暗,如果他通過選拔成了噬靈絕絕主候選人,那我們豈不是就要讓一個絕靈來做絕主了?”
這話說出后,廣場上瞬間像是滾沸的水,咕嚕咕嚕地全都嚷開了。
枯寒看了一眼黑炎和鳳凰,他們的臉上沒有情緒,似乎早就猜到當(dāng)他們站在這里就會有人提出質(zhì)疑。
盡管如此,枯寒還是有些擔(dān)心,他不認(rèn)識浮在火海上的那位使者,也對這噬靈絕的絕主不甚了解。
他只能看機(jī)行事,雖然邀蝶在上方,但邀蝶不是一個輕易就能取得信任的人。
黑炎他們這次真的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
“黑炎,他們?”
山茶臉色已經(jīng)變了,她知道黑炎他們的過去,很擔(dān)心這樣的場面會勾起他們曾經(jīng)痛苦的回憶,尤其是鳳凰,現(xiàn)在的它明顯沒有剛遇見時那么歡樂了。
“沒事,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放心吧!你們只要不要忘記你們答應(yīng)我們的事就好了……”
黑炎笑著看看山茶和枯寒,又仰頭和鳳凰交換了一下眼神。
山茶這才想起來,鳳凰從不在外人面前說話,不由地又為他們捏了把汗。
“這個問題好!我作為太爺?shù)氖拐咭埠芎闷嫠麨楹我诖舜芜x拔中讓你們眼中的晦暗絕靈參加,還允許非伴生飛獸參與,甚至外族人參與,要不好奇的各位都快來參加火噬,太爺可是在那綠色藻葉上寫了話的,這次通過選拔的人他可是要親自見一見的,到時候你們親自去問一問,也省的我說了理由你們覺得誆騙了你們!”
海父倒是不客氣,直接拿太爺來擋事,萬一那些人真的通過了,那他這一出鬧到太爺那可真是說不好誰得了便宜??!
山茶扭頭看了一下那些吵嚷最兇的人,那些人看著似乎也就那樣,他們的飛獸一個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絕對比不過鳳凰,倒也不想跟他們計較了。
“諸位,偉人發(fā)下公告,各位真有疑惑,不防拿出自己的真本事通過選拔,到時見到偉人,你們想問什么自然不難!……如果沒有人再有異議,噬靈絕絕主選拔正式開始,宣讀立誓!”
“宣讀立誓!”
立在火海邊上的隨從朝著人群大吼一聲,一聲長嘯也從那只飛在半空的飛獸嘴里傳出,接著就聽見四周的人群跟著喊道。
“宣讀立誓,我噬靈絕族人今日自愿參加絕主候選人選拔,誓與飛獸一同通過火海,穿過火灼瀑布,得到先輩絕主器物認(rèn)可,成為噬靈絕永生魂靈,遠(yuǎn)赴青林谷,磨礪擇機(jī)之儀!”
山茶看看四周,那些吵嚷的人也正色發(fā)著誓言。
這突然間震撼的場面讓她也不由得立正了身子,但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黑炎,只見他眼睛正視著遠(yuǎn)處灼灼火焰的瀑布,正大聲喊出誓言呢!
鳳凰高高地立著身子,雖沒有發(fā)出一言一詞卻也神色凝重,他看起來也很重視這次的選拔。
山茶看看枯寒,枯寒只是朝她一笑看向了遠(yuǎn)方。
“誓言畢!請出飛獸!”
隨從話音剛落,四周的人群上方已經(jīng)聚攏了無數(shù)只飛獸,而遠(yuǎn)處浮在火海上的那只飛獸揮動了幾下翅膀后,攜著噬靈絕絕主和使者海父他們飄向了遠(yuǎn)處的瀑布。
“他們怎么走了?”
山茶好奇地問了一句,黑炎轉(zhuǎn)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些躍躍欲試的族人,朝著山茶道了一句,“他們會在瀑布后先輩的器物群那等我們!”
黑炎轉(zhuǎn)頭看向不死鳥鳳凰,“鳳凰,你準(zhǔn)備好了嗎?”
他一躍而起飛在了鳳凰前方,鳳凰已經(jīng)撲動翅膀準(zhǔn)備朝前飛去,它低頭看了一眼山茶和枯寒,“等我送黑炎到了瀑布后,就來接你們!”
“我們也要去?那可都是火,我可不是你們青林谷的人,我還沒見到我哥哥呢,我不想死在這!”
山茶不由地拉住了枯寒,枯寒卻朝著黑炎和鳳凰點點頭,“你們放心吧,我們會在這里等著你們!你們一定會通過選拔的,我相信你們!”
黑炎笑笑算是回應(yīng)了枯寒和山茶,接著他就躍到了鳳凰的背上,撲棱一聲,山茶眼前飛過了一只巨大的飛獸。
鳳凰和黑炎朝著火海毫無遲疑地飛了出去!
“你們一定會通過選拔的!”
山茶不知為何竟被他們感染,不由地朝著鳳凰遠(yuǎn)去的方向大聲吶喊著,枯寒也跟著大喊了一句,“一定會的!”
“一定會的!他們一定會的!”
“嗯?”山茶一扭頭,看見身后站著一位素衣的婦人,枯寒也不由得一驚。
“夫人,這里太危險了,您還是離遠(yuǎn)些吧!”
她身后跟來的隨從忙沖到她前面,阻擋著想要進(jìn)一步向前的絕主夫人,山茶倒是自然熟,繞過隨從沖到了絕主夫人面前,“夫人,您也來給鳳凰和黑炎助威啊,您放心,他們也一定沒問題的!”
隨從見山茶一張陌生的臉,忙要喚人,卻被絕主夫人拉住。
這隨從似乎明白點什么,也不再為難,山茶便攜著絕主夫人走到了枯寒站的地方。
山茶剛想再說一句鼓勁的話,就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聲慘叫,抬頭一看,遠(yuǎn)空里有只飛獸燃了起來,它的主人也跟著全身都是火,一瞬間他們雙雙跌進(jìn)了水里,之后好久不見冒出頭,最后還是由噬靈絕絕主隨從從水里給拖了出來。
山茶忙跑過去看了一眼,那人居然沒有受一點的傷,但是他的飛獸卻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枯寒,這是怎么回事?”
枯寒看了一眼那浮動著灼灼火焰的火海,又看看火焰下浮動的湛藍(lán)海水,隨手撕下一塊衣裳丟進(jìn)了火海,一瞬間火光四閃,那火是真的!
“噬靈絕的火噬當(dāng)然是真火,那火來自怨海的海底烈焰,只是只有每次絕主候選人選拔時才會燃起,而燃起這火的正是瀑布后先輩們的器物,它們會在通過火海的人中認(rèn)主……這廣場的水也來自怨海,它能噬滅烈焰的火跡,但是能救人卻救不了飛獸,沒有通過火海的人,他們的代價就是失去伴生的飛獸,或者說伴生的飛獸為他們擋去了噬滅……”
那個隨從站在絕主夫人身邊,對著枯寒說了這些,山茶瞬間沖到了枯寒身邊,“那鳳凰呢?枯寒你有看見它掉下去嗎?”
山茶說話間又有不少的人和飛獸掉了下去,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火海看著還挺大的,離那遠(yuǎn)處的瀑布也不近,鳳凰可一定要沖過去??!
“沒事的,我們要相信鳳凰!”
人群里吶喊,悲傷,慶幸的情緒不斷彌漫,這噬靈絕的火噬場面著實壯觀,就連遠(yuǎn)處的怨海都受到了震動。
“太爺,那鐘聲怎么停了,怨海這是怎么了?”
環(huán)月手里的蒲扇依舊毫無動靜,她四周飛翔的烏黑海鳥已經(jīng)都回窩了。
“好戲已經(jīng)開始了,你這丫頭,你倒是問了沒?怎么還沒捉到一只?”
太爺看了一眼怨海,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兩手空空的環(huán)月,怒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她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環(huán)月也不開心,她怎么會不著急,可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問。
“怎么問,對著這個蒲扇大喊大叫嗎?那也太傻了吧?”
“傻不傻你倒是試試啊,你這丫頭得快點?。 ?p> 太爺見環(huán)月似乎真沒找到門路,又不忍心了,“你試試吧,那人說不定就等著你問他呢!”
環(huán)月看了又看,“等我問?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