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連日奔波未免勞累,早些歇息,遇清先回房了?!?p> “嗯,你也好好休息,明日還要趕路?!鼻匮┎駵厝岬膶η赜銮宓?。
回到客棧,秦遇清與秦雪柴便相互道安,各自回房休息。
秦遇清坐在榻上,想到柏炘湄進了絳雅軒,微微氣悶,從未見過如此行動舉止大膽不羈的女子,可接觸月余,又覺得她并不是表面這般輕、浮。
柏炘湄在擂臺上不肯服輸?shù)木髲娔?,對白睦桐沒有異樣的眼光,偷聽墻角,谷中剖白等等在逐光山上的一顰一笑都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一路上她對自己又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在谷中說的話也不知真假,秦遇清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意了。
心煩意亂,秦遇清盤腿于榻上,閉目,開始修煉。
絳雅軒共三層,一樓歌舞,二樓說書,三樓棋室,且來往服侍的人都是美貌的二八少女,紅袖添香在側(cè),自然吸引城中的客人。
柏炘湄是個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湊的人,一樓歌舞最為熱鬧,羅纓擲下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老板娘歡天喜地的招呼姑娘們過來服侍。
四個美貌少女過來看到柏炘湄和羅纓,紛紛移不開眼,拼命的貼了上來。
柏炘湄笑瞇瞇的左手摟一個,右手抱一個,坐在看臺最前方的雅座上。
羅纓被纏的尷尬,本來膚色就比較黑,現(xiàn)在更是黑里透紅,渾身不自在。
“炘湄,你就在這里看舞吧,我去樓上看看,不要再亂走了聽到?jīng)]?”羅纓邊擺脫那兩個女子邊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卑貫凿卣{(diào)、戲姑娘正起勁,根本無暇搭理這個木訥的師兄。
左手邊綠衣女子使勁兒倚在柏炘湄懷里,拿了一顆葡萄嬌滴滴道:“公子,來,吃一顆葡萄。”
“好?!卑貫凿啬抗?、火、熱的盯著她,一口吃掉了圓溜溜的葡萄。
“怎么樣?甜不甜?”
“甜,簡直甜到我的心里了~”柏炘湄調(diào)笑道。
這時,右邊的女子撒嬌、嗔怪道:“公子,你只吃她喂你的,那我喂你的,你就不吃了嘛?!?p> 柏炘湄忙將頭轉(zhuǎn)過來,拋了個媚、眼,道:“怎么會呢,你喂的什么我都喜歡吃?!?p> “哎呀,討厭啦。”
柏炘湄左右逢源,正沉醉在自己扮男子也能如此招、蜂引蝶的魅力里不能自拔,突然感覺背后陡然一陣寒氣。
還未等她回頭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聽到身后如冰雪一般的聲音傳來:“柏炘湄,你在做什么!”
回頭便看到秦遇清如寒冰的面色,眉眼中壓抑的怒氣,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柏炘湄干笑了兩聲:“秦兄!你來的正好,一起來看歌舞啊?!?p> 秦遇清并沒有往臺上看一眼,一向清雅的氣質(zhì)被寒氣所掩蓋,柏炘湄身邊的兩名女子有些嚇到了,呆呆的望著秦遇清。
“你跟我出來?!闭f罷,秦遇清轉(zhuǎn)身出了大門。
柏炘湄不得不放下懷中的美人兒,跟著他出了絳雅軒。
仍舊嬉皮笑臉:“秦兄,剛剛一起來的時候你不是不來的嘛,怎么又來了?”
“柏炘湄,你可還記得你此行的目的?”秦遇清冷冷道。
“狩靈啊”柏炘湄笑道,“順便游覽江南春色……”
秦遇清冷笑道:“你還知道是來狩靈?不是來獵、艷的?”
“兩不耽誤嘛?!卑貫凿睾鷣y應付。
“柏炘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鼻赜銮蹇雌饋?,竟動怒了。
柏炘湄奇道:“我不過就是看看歌舞,和姑娘們聊聊天,你這是干什么?”
秦遇清微微壓制情緒,冷言道:“百家競會規(guī)定,狩靈在外的四人,須遵從榜首之令,我現(xiàn)在命令你,馬上回客棧,還有羅纓,也叫回去?!?p> 柏炘湄覺得奇怪,一向雅清,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能風平浪靜處理的秦遇清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會是和秦雪柴吵架了吧?
秦遇清見柏炘湄不但不回答他,還一臉見到傻子的表情看著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聽到?jīng)]有!”
柏炘湄掙脫他,不解道:“你,干什么呀?!?p> “出門在外正事不做居然尋、花問、柳到這種地方,這是你們夢虞山的規(guī)矩?”
柏炘湄聽到他扯上了夢虞山,也動了幾分氣:“你又不是花,又不是柳,我也從未尋你問你,你動這么大的氣作什么?還扯上夢虞山,說我就說我,和夢虞沒有關系。”
“好,就說你,你說和我沒有關系,那你在朔月谷中說的話,做的事,可還記得?”
朔月谷中?這小肚雞腸的男人,不會還想著要賠他的花兒吧……柏炘湄擰著眉頭不語。
秦遇清見她不說話,接道:“記得是吧?結(jié)果你來到這種地方調(diào)戲女子,你到底怎么想?”
“行了行了,秦遇清公子,何必動怒呢,跟你回去還不行嘛,我去叫師兄下來,他可能在聽書,或者觀棋局?!?p> 這男人一向小肚雞腸,可沒想到吝嗇到這種地步,兩株花被他惦記到現(xiàn)在,又不是故意的,柏炘湄并不想賠,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就回去。
把在谷中脫身時急中生“智”對秦遇清說的話忘了個一干二凈。
突然,夜空中狂風起,帶著濃烈的妖氣,長街的盡頭滿是尖叫聲和哀嚎聲。
秦遇清與柏炘湄對視一眼,齊齊向聲音的來源沖過去。
距離二十尺遠時,秦遇清和柏炘湄看清了那個東西,沒有確切的形狀,簡單來說,是一團黑色的煙霧籠罩著里面的東西,正在不斷地吞噬,撕扯著來不及逃掉的人。
柏炘湄見狀大喊:“讓開,讓開!都散開,跑!”說著,右掌發(fā)力,藍色的靈力迅速擊向那團黑煙。
黑色煙霧受到攻擊,動作變的遲緩,下一秒,便旋轉(zhuǎn)著向柏炘湄吞噬而來。
秦遇清目光凌厲掃過,迅速將柏炘湄護在身后,雙手發(fā)力,制住那不斷涌動旋轉(zhuǎn)的東西。
柏炘湄上前,提靈力欲幫助秦遇清,秦遇清打斷她道:“你不要動!”
“連日御劍,你剛恢復傷勢,不要貿(mào)然動用修為?!鼻赜銮逖a充道。
“可是……”
“這等低階的惡靈,我一人足矣!”秦遇清說罷,目光一凜,手中青色光芒大盛,那黑色煙霧掙扎不出動彈不得,被秦遇清生生以青光撕碎。
霧氣散,原形掉落地上,柏炘湄上前定睛一看,居然是根樹杈?!
她愣住,拿起樹杈看向秦遇清,一臉茫然。
秦遇清上前看了看:“是梓樹,燕蒼山特有的梓樹。”
“怪不得樹杈子能修煉成精,原來是在燕蒼山修煉的。”柏炘湄恍然道。
“哎?不對啊,燕蒼山修煉的精怪怎么會在這里?”柏炘湄突然驚道。
秦遇清又恢復他一臉平靜的樣子,道:“來者不善。”
羅纓匆匆趕來,看到周圍的情形,嚴峻道:“今夜怕是不能休息了,恐怕還有惡靈侵擾百姓?!?p> 秦遇清道:“這種惡靈晝伏夜出,且原形不一定都是樹精,須小心提防?!?p> 柏炘湄點點頭,跟上二人的腳步。秦遇清道:“你回客棧休息,不要出來添亂?!?p> 柏炘湄用手指指著自己,瞪大眼睛道:“我?添亂?”
秦遇清面無表情道:“沒錯。”
羅纓安慰柏炘湄:“秦公子說的不錯,你沒有收服惡靈的經(jīng)驗,而且你剛剛恢復不久,不能過累,還是回去休息吧,告訴秦姑娘也不要出門,我和秦公子就可以。”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用不了這么多人,回去?!鼻赜銮逭Z氣不容拒絕,還微微帶了些關懷。
柏炘湄心頭一絲異樣的感覺極快劃過,終究還是聽話回去告知秦雪柴。
秦雪柴聽柏炘湄講完剛剛屠靈的過程,默默不語,突然道:“遇清怎么也在,他不是回客棧休息了么?”
柏炘湄接道:“正是呢,我在看歌舞,秦公子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嚇我一跳,歌舞也沒看盡興,就被他拉出來了,然后就遇到兇靈了嘛?!?p> 秦雪柴深深的看著她,道:“遇清待你還真是不同尋常呢?!?p> “是啊,秦姑娘,你太了解你這個師弟了,他好像是不同尋常的討厭我,各種找我晦氣?!卑貫凿刭澩?。
“討厭你?怎么會呢?!敝慌?,是關注更多吧。
秦雪柴將眼底的情緒收好,淡淡道:“師弟一向關愛身邊的人,只是不擅長表達?!?p> 柏炘湄努努嘴,想反駁又想起剛剛危急關頭秦遇清毫不猶豫的將她護在身后的情形,默默認可了秦雪柴的評價。
“炘湄姑娘,早些回房休息吧?!鼻匮┎竦?。
“好的,秦姐姐,惡靈如果侵擾客棧,我會保護你的。”柏炘湄笑道。
秦雪柴只給她一絲笑意,沒有回答她,各自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