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單獨行動

　　這是張齊人生中第一次做菜，火系魔法成了他制作“紅燒肉”的最佳助手。

　　先用加熱過菜刀炙烤，等豬肉被烤出焦香味，再放進(jìn)鍋里，小火慢燉。

　　“你們吸血鬼不是只吸血嗎？”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冒昧的問題。

　　“最初的血族確實是這樣，不過上帝給該隱先祖的詛咒，早就隨著先祖墜入深淵而消失了。我們早就不需要靠吸食血液維生了，除非受了重傷，必須快速治療傷勢?！弊魜営玫恫娌迤鹨粔K紅燒肉，津津有味的享受著來自東方的美食。

　　那個叫索恩的侍者到底是怎么死的？張齊漸漸起了疑心，看佐亞提起人血就一臉厭惡的樣子，大概是一只有潔癖的吸血鬼吧。

　　他還是不太適應(yīng)用叉子吃飯，幸好自己并不是太餓，加之最近葷腥吃的太多，張齊只喝了一些花椰菜燉抱子甘藍(lán)。

　　不得不說，還是青菜香，無論是爆炒還是燉湯，都甩這些黑暗蔬菜幾條街。

　　天色昏暗，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佐亞躺在沙發(fā)上，興致勃勃的擺弄那柄柯爾特巨蟒，茶幾上還躺著張齊的伯萊塔，若不是沒有螺絲刀，恐怕她還會自學(xué)槍械的拆卸。

　　看著懶得動彈的佐亞，張齊無奈的起身，準(zhǔn)備下樓。

　　“這應(yīng)該是我的仆人，他一直在幫我打聽消息。”佐亞叮囑道，但臉色并不好，似乎很厭惡敲門的客人。

　　實木大門上沒有裝貓眼，張齊右手扶著刀柄，他也不清楚現(xiàn)在這把排障刀對自己是否有用，但他還是愿意帶著它。

　　門開了，客人小心翼翼的將身體探了進(jìn)來。

　　比常人至少大兩倍的腦袋，浮腫的臉頰，瘦小的身軀可能承受不住腦袋的重量而佝僂起來，關(guān)鍵是這家伙冒出的憨厚笑容，令人無比厭惡。

　　“我找莫卡維小姐，約過時間的?！彼炅舜晔?，仿佛在丑化自己。

　　“我跟佐亞剛從古堡回來，她在樓上洗澡，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了。”張齊覺得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還是不帶上去了，免得讓她反胃。

　　“好的，先生?！?p>　　這卑微的樣子讓張齊心軟不起來，要是這家伙能硬氣一回，或許還能得到他的尊重。

　　“小鎮(zhèn)出現(xiàn)了圣器，據(jù)說暴君尼祿的左手被鎮(zhèn)壓在這里，如今圣器被邪靈之氣污穢。

　　騎士們想將它帶回圣城凈化；不少黑暗勢力也想插手；至于男爵大人，純粹是在履行自己對這片土地的管轄權(quán)?！?p>　　將這位丑陋的客人送走后，張齊覺得事情變得不可預(yù)判，自己是否有火中取栗的本事？是的，他對那件所謂的圣器動心了。

　　“這家伙是什么種族的魔怪？”還在樓梯上，張齊就忍不住向佐亞吐槽起來。

　　“人族啊，這家伙本來是小鎮(zhèn)的守墓人，所有暴斃于此的行商、旅人，要是沒人收尸的話，就會被警衛(wèi)隊送過去。他還是挺本分，直到十年前的一次瘟疫爆發(fā)，食物短缺讓他用錢也買不了糧食，最后就嘗了一口腐肉……”

　　說到這里，佐亞有些反胃，她斜視著張齊，都怪這家伙問這個問題。

　　“暴君尼祿是誰？”張齊恰到好處的轉(zhuǎn)移著話題。

　　果然，佐亞被這個話題吸引了。

　　“聽說過‘四帝之年’嗎？他就是罪魁禍?zhǔn)?，生平只有三大愛好：娛樂、?zhàn)爭、女人。

　　神圣帝國因為他的昏庸，在他自殺后，一年內(nèi)涌現(xiàn)了四位皇帝。一時間，教廷、魔族、流民、長老院，四方混戰(zhàn)。

　　等國家安定下來后，這家伙死而復(fù)生，號稱得到了深淵的垂青。”

　　后面就是一些喜聞樂見的戲碼，惡魔最終被釘死在萬神殿的柱子上，尸體被分割鎮(zhèn)壓，世界重回美好。

　　“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那家伙跟你說了什么？”佐亞放下了手中的玩具，顯然她對傳說中的尼祿很感興趣。

　　“他說尼祿的左手被鎮(zhèn)壓在這里，壓制邪惡的圣器被污染，騎士團(tuán)、惡魔都在爭奪這玩意兒，咱們要加入嗎？”

　　男爵和他的扈從被張齊忽視了，世俗的力量能有多強？老掉牙的火繩槍而已。

　　“當(dāng)然，被污染的圣器也是圣器，不可一世的教廷也不過才三件?！?p>　　此時的佐亞又恢復(fù)了初見時的狡黠。

　　……

　　啪嗒，啪嗒……

　　秋季的第一場雨還是來了，踩在潮濕泥濘的土路上，每一步都會發(fā)出這種枯燥的聲音。

　　貧民區(qū)的路就是這樣，雨天并沒有給這塊陽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帶來清爽的空氣。埋在土里的排泄物被雨水沖刷出來，癩皮野狗四處巡視著，生怕被竄出來的貧民抓住吃肉。

　　張齊重新披上了披風(fēng)，秘銀輕甲很好的隱藏在皮甲之下。目前，這身行頭會給他帶來不少便利。

　　這塊貧窮的土地滋養(yǎng)了太多的罪惡。

　　一個肚子水腫的孩子，站在低矮的棚屋里，用陰狠的目光看著每一個路人，像極了非洲草原上的棕鬣狗。

　　如果不是因為吃同族的肉，會墜入黑暗，成為可怖的黑暗生物，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介意到亂葬崗轉(zhuǎn)一轉(zhuǎn)。

　　最近的貧民窟也變得動蕩不安，可在城內(nèi)市民的眼中，這塊魔窟從來就沒有太平過。

　　勞倫死了，他是貧民窟里最兇悍的人，幼年時為了一條腐爛的狗腿肉，跟三四個流浪漢進(jìn)行械斗，最后用兩顆門牙的代價換回了它。

　　昨天，他的竊賊好友去他的窩棚找他時，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墊在地上的茅草散了一地，黑色的血塊令見慣血腥的圍觀者也嘔了起來。

　　其中一具尸體無疑是“野狗勞倫”的，他光禿禿的牙床很容易辨認(rèn)。另外一個家伙就辨認(rèn)不出來了，看身形應(yīng)該是個干瘦的駝背老人，破爛的衣服早已腐敗，像是剛從亂葬崗里扒下來的，幾根頭發(fā)掛在爛掉的頭顱上。

　　野狗勞倫視若珍寶的匕首插在老人的身上，尖銳的刀身從下巴一直貫穿到頭顱。而老人的手掌刺進(jìn)勞倫胸腔，好像要把他剖開。

　　兩人抱在一起死去了，圍觀的人得了不少好處，地上厚實的茅草被眾人劃分一空，鋒利的匕首被他的竊賊好友帶走。

　　張齊壓低了帽檐，這是小鎮(zhèn)的最角落，騎士團(tuán)就駐扎在離此不到十五公里的叢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