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衣男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黑紅色的臟器從口中噴出,看來是活不下去了。
“救…救…”
顫抖的聲音就像毀壞的風箱,張齊本想送他一程,使他不用再承受這種痛苦,可那雙眼睛透出的渴望與眷戀,讓張齊無法扣動扳機。
自己死前會如何?坦然面對,還是與他一樣。
最終,張齊托著風衣男的后腦,將壺里的圣水灌了進去,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上帝他老人家了。
但愿圣水微弱的治療效果能起作用,張齊不是醫(yī)生,盡力而為罷了。
“需要我給予他恩典嗎?”紅衣舞娘露出自己的尖牙,似乎有些俏皮。
“墜入黑暗的種族,有何資格給予他人恩典。”
聽著風衣男的喘息聲漸漸平緩,張齊幫他拒絕了。
“你是指德古拉那個異類嗎?”她走了過來,穹頂?shù)臒艄庀?,妖艷的紅唇如同烈火。
似乎感受到張齊在上下打量她,舞娘走起了貓步,冷漠的表情搭配火辣的身材確實足夠誘人。
“聽說過女主播嗎?我的定力你難以想象。”
她不解的眨著眼睛,困惑的表情讓張齊惡趣味的笑了。
“咳…咳噗…”
風衣男剛剛緩過氣,不停地咳嗽著,大概是肺部受損,但看上去也比剛才好多了。
紅衣主教說德古拉伯爵是吸血鬼的統(tǒng)領,但她言語中卻對這家伙毫無敬意,張齊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什么隱情。
“我的父親可是金雀花王朝認可的公爵,跟那偏僻之地的異種毫無關系?!?p> “該隱的后裔?”張齊快速反應過來,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似乎有兩個譜系。
她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并沒有回答。
“那姑娘到這里來,只為覓食?”
紅衣舞女將口中的朗姆酒噴了出來,瞪了張齊一眼,“你難道沒有接受過禮儀教育嗎?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你這樣無禮的騎士。”
“難道你們教皇騎士團,腦子里只有愚忠嗎?”
一連串的諷刺讓張齊摸不著頭腦,索性看著她撒潑。
“咱們合作吧,你的目標肯定是那幾只狼人,我的目標跟你一樣?!?p> 她伸出手掌,示意張齊握上去,但張齊不明所以,便盯著她鮮紅的手指甲。
“挺好看的?!?p> “你是個冒牌貨,快跟我說說你怎么混進教廷的?!?p> “你從哪里看出來的?”張齊對自己被發(fā)現(xiàn)早有準備,但他想知道到底是哪里露餡了。
“你作為圣騎士,不知道我們家族,還可以用無知來解釋,但握手和談的騎士禮都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
張齊主動將手伸了過去,他已經盡可能避免跟這個時代的土著有所交集,因為巨大文化差異是彌補不了的,可最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叫馮·克里斯,來自高地國,身份是真的,不信可以派人去圣城查一查?!?p> “好的,騎士先生,我叫佐亞?!彼鶝龅氖种冈趶堼R手心劃動著,俏皮的眨著眼睛。
“現(xiàn)在能跟我說說你的目的嗎?”
“獵魔,演好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你呢?”
兩人氣氛融洽的喝著酒——躺在地上的風衣男明顯被忽視了。
“給自己找個家,我已經流浪了二十幾年了,剛好這里有座古堡?!彼p笑起來。
張齊覺得她跟梁雯一樣,喜歡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掩飾自己的意圖。
佐亞看著張齊滿臉敷衍的點頭附和,愈發(fā)肯定眼前這家伙一定是個文盲。金雀花王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因為玫瑰戰(zhàn)爭的失敗,倒臺了,這件事連鄉(xiāng)下放牧的老農都知道。
“對于德古拉伯爵,你有什么意見嗎?”
難得遇到一個知道內情的土著,張齊毫不客氣的向她打聽起來。
“雖然我出生時,德古拉剛好戰(zhàn)敗被殺,不過那時候我才處于幼年期,除了家族長輩外,根本接觸不到這種層次的魔怪?!?p>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張齊覺得自己該試試魔改后的銀彈。
“你覺得我沒有合作的價值?”佐亞輕抿著高腳杯,似乎不在意張齊剛才說話的態(tài)度。
“我曾聽父親說過,德古拉伯爵藏身在喀爾巴阡古堡,娶了三個吸血鬼新娘,他本人的實力大概介于血族公爵與親王之間?!?p> “弱點呢?”張齊話一說出口,就覺得這問題很白癡。
果然,佐亞白了他一眼。
“你覺得誰會蠢到把自己的弱點到處宣揚?”
“我知道他的槍法很好,畢竟他的父親是傳說中的龍騎士。東方似乎有個騎士家族,一直在抵抗德古拉的勢力,這么多年都堅持下來了,他們應該有克制德古拉方法?!?p> “好吧,咱們還是談談如何對付教堂里的那只狼人吧?!?p> “你確定只有一只?教堂里有兩只,鎮(zhèn)外本來有一窩狼人,現(xiàn)在還剩下一只頭狼?!?p> “它們的實力怎樣?我第一次對付這種玩意兒?!睆堼R聳了聳肩,《黑暗種族圖鑒》雖然記載了這些家伙的習性,但對待這種未知的東西還是小心為妙。
沒腦子亂莽,下場就跟風衣男一樣。
“圣水、還有你們手里的火槍都行。不過,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是最近才改良的嗎?”
“不,它們很特殊,除了我們外,誰都沒有這種東西?!?p> 張齊有些無奈,這個世界會不會因為他們的亂入而崩壞?假如有幾個女學生選了伯爵夫人的身份,再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歷史的進程可能就變了。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嗎?”佐亞看張齊莫名其妙的笑容,忍不住問道。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超出認知的事情,請做好準備?!?p> 教堂的鐘聲敲響了,十二點整!酒吧外,人群的哄鬧聲傳了進來。
他們該走了,張齊將風衣男扛在肩上,佐亞將那柄轉輪槍拿了過來,好奇的把玩著。
“跟我來!”
她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戰(zhàn)利品收了起來,有模有樣的學著張齊,將它掛在腰間。
“刺啦”
他們撞破了二樓的玻璃窗,沖進陰暗的巷子里。
沒有人注意到旁邊的巷口,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地上爬了起來,青紫色的指甲粘著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