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難道成為神明的女性都是這樣喜歡懟人嗎?伶牙俐齒的,像是在玩狼人殺一樣?!辟愃沟纳眢w向后靠著椅子背,悠哉地說,“看來,在完全理解黑暗之前,月神都不會回來了?!?p>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琉月在書寫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終于抬起眼來看了看面前的狼人。
賽斯就這樣平靜地坐在她的對面注視著她,在此之前兩個人都沒有過這樣的互相觀察,賽斯的面孔并不像是一般狼人那樣滿帶著野性,相反他的眉目都很清秀,骨相并不是男性那樣硬朗,卻都是纖細修長,如果想要找到一種和他的氣質(zhì)相近的事物,大概琉月會選擇和惠洛一樣的薔薇,不同于紅色或者紫色那些繽紛的色彩,而是圣潔的白色薔薇花,而且鋒芒更加銳利,香氣更加的芬芳,只是他們更喜歡隱匿自己,以至于銳利的鋒芒都和他自身一起隱匿在了角落之中。
此刻的賽斯還敞著衣衫,雖然傷口全都愈合了,但是衣服上還有零星的血跡和破損痕跡,胸前的皮膚就露在外面,他的皮膚很白,就像是極北之地的雪一樣,如果不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或許白花花的犬會很適合他的氣質(zhì),像是忠誠的騎士不得不粘上了嗜血的特征。
“沒什么,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月神會選擇哪個陣營罷了?!辟愃箵u著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但是也并不盡快結(jié)束自己的聊天,他低下頭來將石桌子上的魔石推到了琉月面前,繼續(xù)說,“你的結(jié)界布置很漂亮,不過下次我可不會幫你把符紙藏起來了。”
“你什么時候拆掉的?”
“修改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畢竟我知道我馬上就要修理狼人村的結(jié)界了,正好你布置好了,我就借一借月神的庇護咯?!?p> 琉月無言,賽斯的形象已經(jīng)在她的心中逐漸完善了,在賽斯這樣的人面前,說得越多就會暴露得越多,只有閉著嘴巴,或者是不斷地將問題像打太極一樣地推回去才有可能在和他的溝通中顯得不那樣疲憊。
“那我是不是可以收點保護費?”琉月開始實踐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排斥總喜歡探索別人秘密的家伙,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找到一個靠譜的盟友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個相當投緣的事情的,如果還要挑挑揀揀的,那么我們最終都只會走向孤立無援的結(jié)局。
“呵呵……”賽斯笑著推翻了面前用魔石搭建的小柱子,而后用右手撐著自己的臉,胳膊肘靠在石桌子上,對著琉月說,“你還是和之前一樣有趣?!?p> “你在薔薇家族有臥底?”琉月合上了手中的羊皮書,向之前一直以閑聊做掩護對自己的隱私伸來觸手的克蘇魯怪物發(fā)發(fā)動了反擊。
“學會套話了?”
“嗯,要感謝面前的恩師。”
“呼,我們可以成為盟友,不過在此之前我總要知道你會選擇光明還是黑暗?!辟愃棺隽艘淮紊詈粑?,再次回到了這個問題,就連身子都坐直了很多。
琉月收回了自己的羊皮書,目光落在了賽斯的眼睛上,她反問道:“賽斯先生不也是會成為神明的嗎?選擇好的是光明還是黑暗呢?”
“琉月,這是我第一次稱呼您的名諱。雖然您失憶了,可我還是要告訴您,我曾經(jīng)是您的信徒,因為我們的信仰很相似?!辟愃挂贿呎f著一邊起身來到了琉月的面前,單膝跪拜在琉月的身前說道,“您就是我此生的靈魂信仰……”
“琉月,我回來了?!鼻嗫沾驍嗔藘蓚€人的回憶,在房門外敲了敲門。
賽斯回頭看著青空,沒有說話,僅僅是那樣微笑著,仿佛剛剛和琉月的對話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現(xiàn)在跪拜的姿態(tài)。
琉月起身朝著青空的方向走過去,經(jīng)過寧雍的時候?qū)⑷朔隽似饋?,說道:“我們的故事,可以等到下一次再講給我聽。我現(xiàn)在需要跟著我的伙伴去黑狼王斯科特的領(lǐng)域了?!?p> 琉月又朝著青空的方向看了看,踮起腳朝著賽斯接近了一些,小聲說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н^去的嗎?”
“月神大人,您一直都不曾令我失望?!辟愃狗鲋砬罢谥_的琉月,小聲回應(yīng)著。
琉月笑著回到原本的站姿,等到賽斯遞給自己兩段冥靈樹的樹根之后,她才笑著將它們收回了自己的空間元里,輕輕踮著腳尖邁著像是跳舞一樣輕快的步伐朝著房門外離去。
“再見,賽斯先生?!?p> “再見,琉月小姐。”
沒走多遠的距離,琉月就朝著羽皓靠近過去:“賽斯的靈魂信仰是什么?”
“這東西可不是書面成文的,不過我能預測到一些。”羽皓誠實地表達了對于答案的不確定性,而后他看向的青空的方向,沉默不語。
琉月又湊到了青空旁邊來問道:“賽斯的靈魂信仰是什么?”
青空看了看跟在他們身邊的青鳥,又看了看琉月的眼睛,回答道:“在黑暗的地方,帶來光明?!?p> 在黑暗的地方,帶來光明……
寧雍看著眼前的死亡證明,父親的死亡證明,或者確切地來說,是養(yǎng)父的死亡證明。追擊戰(zhàn)已經(jīng)不是他和秦空能夠繼續(xù)開展下去的了,他帶回了很多通訊記錄作為證據(jù),但僅僅是證據(jù)是不能夠制裁罪惡的,他們還需要充足的武力來將罪犯繩之以法,以免發(fā)生像今天一樣的悲劇。
他真是個沒有感情的東西,給恩人帶來了殺身之禍……
“寧雍……”秦空就在他身邊,三個人就在夏晴的病房里,和那位等待著簽字的醫(yī)生一起等了很久很久。
“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這個你需要問夏晴了,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鼻乜照\懇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畢竟生死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他不想輕松地去給別人的生死下定義。
寧雍深呼吸著,旋開了筆帽,一筆一劃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眼眶微微泛起了紅色,伴隨著自己動筆的節(jié)奏,清晰地說道:“除惡務(w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