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軟了骨頭的楊獻之竟然成了癡情種!看來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想找個人來延續(xù)血脈,恐又擔憂受控于其他旁支,便想到了“劍走偏鋒”這一招,找個人來搭伙。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拴住那個女人的。
楊佑之側(cè)靠在炕幾上,仰頭干了侍女遞來的醒酒湯,在用巾帕擦拭嘴上的茶漬時,忽然回想起初次和璃夢殤見面的場景,當他興致勃勃打開玲瓏棋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瞬的光彩。他猛地一拍大腿,坐直身子,癡癡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過于燦爛引得在門口巡視的侍女紛紛駐足張望。他從屏風上取下外袍,瀟灑一披,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
酒桌上熱鬧依舊,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大家都要佯裝出十分感激主人盛情招待的樣子。只有趙蓉兒一臉索然寡味地拿著根玉筷戳著碗里的魚肉,悠悠地嘆著氣。
一襲白衣的言如心,起身端起杯盞向趙蓉兒盈盈地走來。還在和碗中食物較勁的她忽的覺得天邊一暗,抬眼便瞧見了她此時最不想看到的人。她悄悄翻了一個白眼,側(cè)過身去并不打算理睬她。
言如心閱歷豐富,自是不會和這樣的小妮子計較。她示意奴仆將矮凳放下,自己則優(yōu)雅地落了座,身子輕輕倚在趙蓉兒肩上,手中的玉杯與食案上的杯子一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趙蓉兒渾身別扭又不好當眾將她推開,只得心里暗罵她輕浮。
“蓉兒妹妹,我們現(xiàn)在可是一條船上的,理應團結(jié)一致、齊力對外才是?!毖匀缧男Φ脣趁膭尤?,還時不時地向?qū)ψ哪凶訏伱难邸?p> “誰!”趙蓉兒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發(fā)現(xiàn)四周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她們倆。她只好咬咬牙,細聲說道:“誰跟你是一條船上的,別老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蓉兒妹妹的這點小心事還想瞞著姐姐?!彼еw蓉兒的耳朵接著說道:“你、我都想成為家主夫人,若我們姊妹倆聯(lián)手,定能將那個外人趕出楊府!”
趙蓉兒怒極反笑!她是真的很佩服言如心那如同銅墻鐵壁般的臉皮。她掃了一眼那人身上的衣裙,心中一樂。
“言姐姐,今天是家主設(shè)宴邀請族人團聚一堂的好日子。你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奔喪呢!你那條喜慶的紅色長裙去哪了?哦!對了,我就覺得這身裝扮很眼熟嗎!看來你是想學人家璃姑娘,只是沒有想到盡學了些皮毛!”
趙蓉兒話中帶刺,一點情面也不留。這下可真是把言如心惹毛了,她將酒杯摔在食案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趙蓉兒!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子!我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場好心幫你,你倒好非但不領(lǐng)情還反咬一口。我看你啊,一輩子就到軍營里過吧!”
趙蓉兒面色漲得通紅,一提氣直接將毫無防備的言如心彈了出去!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別人的酒桌上。一個長相略顯猥瑣的老頭,看到一美人衣衫不整的橫臥在他面前,興奮的口水都流出來。
坐在高處的璃夢殤自是沒有放過她們那邊的小動作,捂嘴笑了起來。
“趙蓉兒,就是你剛才遇到的有趣的姑娘?”楊獻之朝著璃夢殤的目光望去,眼底含笑地說著。
“真不愧是獻之啊,只需一眼就看出來了。身為大當家的,不下去調(diào)解一下嗎?”
這兩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原本只是小小的口角,現(xiàn)在直接延伸到拳腳相向的地步,絲毫不顧及大當家的面子。
“無妨,就當是餐后助興了?!?p> “楊大少爺,您可真心大!不怕人家矛頭一轉(zhuǎn)直接來刺殺你嗎?”璃夢殤也覺得吃吃喝喝的場子過于無趣,但嘴上還是要討些便宜的。
“那我的安全,就全交給殤兒你了。”
突如其來的爭斗讓幾大家族的長老紛紛傻了眼,都以為是對方布下的計謀,為的是給楊獻之難看。所以他們點頭相視一眼,似乎是在一瞬間達成了共識,紛紛不去理睬她們不符合禮數(shù)的行為。
趙蓉兒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紅纓血槍,只是一挑就掀翻了言如心身邊的桌子,迅猛地朝著她的身子刺去。言如心宛若一條輕巧的靈蛇,精準避開那剛猛的攻擊。她并不選擇主動進攻,而是步伐鬼魅地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
“殤兒,你猜猜看誰會贏?”這楊獻之還真是惡趣味,隔岸觀火就算,偏偏還要在岸邊評頭論足。不過這樣的話題正對璃夢殤的胃口。她觀察了一會兒,說道:“論力道和速度是趙蓉兒勝出,而就靈巧度而言則是那位白衣女子更勝一籌。不過,若一定要定個輸贏我選擇那個白衣服的姑娘?!?p> “哦,何以見得?”楊獻之用那根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食案,那有一下沒一下的聲響直擊人的心靈,讓你忍不住往聲原方向瞧去。
“趙蓉兒太過剛直,所有的攻擊都沒有過多的變化,幾招下來定叫他人看出破綻。而另一個女子恰恰相反,攻擊路數(shù)毫無章法可尋,不過她媚骨天成,定會有好事的護花使者前來相助......”
璃夢殤話還未說完,就見到去而復返的楊佑之大步流星地跨了進來。他一下子有些恍惚,被眼前的場面整的有些莫名其妙。眼瞅著趙蓉兒的紅纓血槍就要在言如心的腹部開個洞,他快速施展著遮影步一下子攔在了那兩位女子的中間。隨手一揮,將趙蓉兒的長槍給彈了回去。
趙蓉兒踉蹌地退了兩步,握槍的手被震得發(fā)麻。她一直認為楊佑之整日花天酒地也沒見他閉關(guān)修行過,實力應該與她相差無幾,今天也算是開了眼,這樣放浪不羈的人竟然有此等不凡的功力!她有些詫異地盯著楊佑之,見他不慌不忙地朝著楊獻之行禮道:“大哥勿怪,我剛過來也不清楚她們因何事爭吵?只是覺得兩位少女正值花樣年華,若是在家宴上毀了容,今后可如何覓得良人?。 睏钣又畱B(tài)度誠懇讓人一下子找不出任何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