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國,南陽城。
遠處,赤橙色的天邊漸漸暈染開一絲紫色的天幕,一顆血紅色的光團正半遮半掩的向大地撒下最后一絲光輝,倒是將幾棵碩果僅存的高大樹木被照的別有一番風味。
在這大樹下面,有一名背靠樹干的五歲孩子。
這個孩子的臉龐被這夕陽的余光所渲染,黑色的眸子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輝,臉色有些難看,良久,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嘴里吊著根小草,翹著二郎腿面對著晚霞,眼中卻充斥著憂郁的神色。
東方畫至今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自己那個照顧了自己五年的母親。
五年里,他并沒有覺醒前世的記憶,而是在這一世以東方畫的身份活著。
活了五年,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了五年,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靈魂片段才漸漸蘇醒。
我在前世已經(jīng)是十七歲的青年了?
而這一世我的母親現(xiàn)在才十八歲?
沒天理啊……
自己的老爹是有多鬼畜才能對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少女動手?
而且還一次就中?
他又唉聲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樸素衣服上的灰塵。
若是你好好的對待你兒子和你老婆也行,你為什么就半途站死在沙場了?
東方畫心里思緒萬千,搖搖晃晃的朝一間茅草屋走去,那間茅草屋,便是他和自己母親的居住地。
伴著一絲夜色,他腳步沉重的走在泥土路上,活像一個前世沒考好的孩子。
他在心中已經(jīng)思考了不下十遍,自己所在的是哪個王朝。
莒國……那個勿忘在莒的國家?幫助公子小白登基的莒國?
魯國……在莒國的西面,墨家機關術倒是非常發(fā)達,整體士兵的戰(zhàn)斗力倒是不足。
齊國,這個處于北方的泱泱大國,可惜士兵單體素質(zhì)太差,一個普通的魯國或是莒國士兵表示一個打三個毫無壓力。
但是齊國國力強盛,時不時出兵騷擾一下莒國和魯國,無奈之下,莒魯會盟,一致抵抗齊國的入侵。
而且那個時代戰(zhàn)斗……又不是只靠士兵。
更多時候,決定戰(zhàn)斗勝負的,是修真者!
對,修真者,據(jù)東方畫了解,莒國的修真者大多以文派和音派為多,還有少量的劍修,棋修倒是少的可憐。
文派,是上古時期文圣倉頡所建立的派別,如今更是繁衍出道家,儒家等分支。
音派,是音圣伶?zhèn)愃鶆?chuàng),現(xiàn)在也有風雅頌三支。
棋派,是上古先人不停摸索出來,重兵法,僅僅演化出墨家機關術,和偃師木甲術。
劍修倒是門檻不低,可惜人數(shù)太少,這也是莒國只有三千萬人人口的界限吧。
平均一千人才有一個能夠修煉的資質(zhì),巧的是……自己就有這個資質(zhì)……
這跟我印象里的戰(zhàn)國不一樣啊……
如今更像是三國鼎立,也沒聽說過有其他國家,倒是還有妖族和魔族!
沒天理了……
他遠遠的便看到站在門口等自己回來的身影,眼睛四處焦急的張望。
那是自己的母親,趙氏,趙舒。
趙舒自小就與自己的父親東方忌定下娃娃親,在十三歲那年嫁給了十五歲的他。
我的天啊……
東方畫表示完全無法理解,這吃人的封建禮教!
雖然父親已經(jīng)去世,但憑著朝廷的撫恤金,還是讓他們娘倆在這一代并不是非常貧窮的一戶。
“畫兒……”那女子見東方畫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急急忙忙的迎上去,看到他一臉的不自在,關懷的問道。
“畫兒今天怎么了,可是鄰村的虎子又欺負你了……娘跟你說啊……虎子這個孩子心地不壞……”
東方畫被趙舒的胳膊緊緊的攔著,耳邊一直是趙舒在不停的說話,心底也是溫暖不少。
不管怎么樣,這個母親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即使是年紀還是很小……
其實在這個時候,趙舒的年紀并不算小,在莒國,十三歲就嫁人的女子還真的不少。
“快點去吃飯吧,吃完飯還要讀書練字?!?p> 東方畫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太好看。
他在前世倒是練過幾年的毛筆字,寫起來肯定要比現(xiàn)在好,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今世寫的那種韻味了。
………………
東方畫捧著手里那碗粟米粥,感覺有些不能下咽。
雖然已經(jīng)吃了好幾年,但是……這里面為什么還有細沙?
由于害怕浪費糧食,淘米掏的不是很干凈……也是常事了。
他一咬牙,幾口把粥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