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似久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非夜白所說之處,會是比照著她的云伏神宮所造出來的天羅幻境。
瞧那霞光中耀眼的云浮金頂,殿前栩栩如生的雙龍金雕,還有院子里的潺潺溪流花草植被,竟連她都瞧不出一絲不同之處!
非夜白是墮仙一事她有所耳聞,只是不知她從前究竟是何等人,又在仙界擔任的什么職務(wù),竟能將這幻境與她的宮殿造得絲毫不差?
她轉(zhuǎn)念一想,難不成非夜白從前是她的親近之人?
可她殿里頭當值的千名仙侍當中,但凡資質(zhì)突出的,她皆有印象,卻沒一個能對上號的。
“你究竟,是何人?”白似久神情變了變,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等待他的解釋。
非夜白輕吻在她的眉心,低聲說:“有些事,我盼著你記起,又盼你永不記起。但時至今日,我也不愿再瞞你。進去吧,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p> 白似久推開正殿大門,只是粗略的掃視一眼,腦中便嗡了一聲,如同有晴空霹靂炸裂來開,胸口處像被重物壓住一般,窒息的有些發(fā)疼。
入眼是一幅幅,一卷卷,滿壁的畫像,足足有數(shù)萬幅,花間笑顏,百態(tài)千姿,滿滿的全都是她。
萬神歷六萬年,她到達上神十劫滿修,在云伏神宮宴請六界。
六萬零一年,她仙門外莫名其妙跪了一個小娃娃,對著她的宮殿磕頭。
六萬零二年,畫了個牢房,然后是她模糊的背影。
六萬零三年,仍是她的背影。
六萬零四年,仍是她的背影,卻換了個站姿。
……
六萬三千年,她拗不過天帝相求,去八重天應(yīng)天書院門口逮到了調(diào)皮的太子,好生教育了一番。后路過書院后山,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枚好苗子。
……
六萬三千五百千年,應(yīng)天書院在與仙界其余三大書院仙法比試中拔得頭籌,她親自為仙法大賽之首頒發(fā)上品仙劍“長生”以示嘉獎,奪得榜首的正是后山遇到的少年郎。
……
后頭的畫卷,她不必看了。這些事雖過去多年,她卻連細枝末節(jié)都記的一清二楚。
六萬四千年,少年飛升上仙,她閑來無事去圍觀,發(fā)現(xiàn)有人對其下黑手,便順手救下。
六萬四千零一年,她偶然發(fā)現(xiàn)少年體質(zhì)特殊,仙魔同體,便帶回云伏神宮細心教養(yǎng),以免其誤入歧途。
六萬四千零二年,她收少年為徒,昭告六界。
……
六萬四千一百年,少年飛升二劫上仙,她送了一枚極品仙果。
六萬四千三百年,少年飛升三劫上仙,她送了一顆坤山之石。
……
六萬六千年,少年飛升四劫上仙,震驚仙界。
七萬年初,少年飛升五劫上仙,震驚六界。
同年,少年走火入魔,她為正天道,將少年親手誅殺。
一時間,白似久心里頭好像被拴了巨石,直直地沉了下去。
“這些是……”白似久內(nèi)心一陣驚悸,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這些都是我和我徒弟之間的事情,你知曉的如此清楚,便是說,你就是我的徒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