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柒染提前在一里之外下了馬,右手輕撫著馬,遠遠的望著遠方軍營禁閉的大門,兩旁哨塔上表情嚴肅的士兵,歪著頭想了想。
昨日她翻完那幾紙資料,并確保自己一字不漏的記住后,就見最后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明日卯時,軍營見?!?p> 顧柒染看到時很是無語片刻,即是明天要見,那到底為何要讓人傳言說等出征時再見?
況且他怎么確定她會來?
還有,這人不是說他還有事要忙?既然有事,怎么還有空見她。
總不能是為了迷惑皇帝才傳的那話?
要知道從她剛剛邁出殿門,甚至房門那刻,她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皇帝的監(jiān)視之下,她出了宮,出了城這事更是逃不過皇帝的耳朵,又有何必要?
顧柒染迷惑了。
但第二天她還是如約來了城郊,看著那守衛(wèi)可謂森嚴的地方,瞇了瞇眼睛。
唔,表面上來看門口有六個明哨,東西兩邊各兩個暗哨,暗地里倒是不知還有多少……
不愧是被稱為戰(zhàn)神的清王殿下所待過的軍營,安全系數(shù)可以給個九十分了。
顧柒染習慣性的評估完,拍了拍身旁的馬,示意它離開,而訓練有素的馬聽話的轉(zhuǎn)過身子,原路返回,逐漸消失了身影。
顧柒染望著它消失的方向,看了幾秒,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軍營上。
京城的位置算得上是平原地帶,若是敵軍破了那幾道守衛(wèi)嚴密的關卡,通了來到京城的路,那么基本就算得上半個亡國了。
所以在這里選址時,當時在位的皇帝也想到了這一點,深思熟慮之后,為了安全,用幾個地方將京城包了起來,算是保護作用。
分別是東方的軍營,南方的獵場,西方的死牢——顧柒染一直不明白死牢為什么要放到城外這么危險的地方,可不就是擺著讓人劫獄?——北方則是空置了下來。
但真要說起來也就是起個緩沖帶的作用,根本防不了大批來襲的敵人。
但京城的位置還是這么定了。
京城位于中原的中心地帶,方圓百里都是平原,而百里之外則是連綿不絕的山峰,可謂是易攻難守。
也不知當時在位的皇帝是怎么想到在這么一個地方建都。
不過平原歸平原,終究還是有一個好處的——就是敵軍來臨時,根本沒有可以用來遮掩的地方,哪怕是夜色籠罩,放眼望去也是一覽無余。
而現(xiàn)在的京城四周,東方依舊是軍營,南方依舊是獵場,西方卻不同了,那死牢被拆除了,建到了城里,反倒有了一座前朝沉迷酒色和美人的先皇估計是一不小心被他的酒池肉林進了腦子而突發(fā)奇想建的行宮。
而北邊也不是一片空檔的了——秦九琛的王府就建在那里。
都說紫微星——也就是北極星——是帝星,故而也從前人們也一直道北方是帝王位,誰想前朝素有昏庸之名的皇帝竟會在北邊修建一座王府。
可謂是司馬昭之心了。
可如果是一位皇子倒也無所謂了,偏偏是一個掛著皇帝義子之名的異性王爺。
一個真的連一點皇室血脈都沒有的孩子。
——當年先皇宣布這個消息時滿朝皆嘩然,奏章如雪,更有甚者,懷疑秦九琛其實是先皇的某個私生子,便用特殊手段取了些秦九琛的血,分別與各個皇子滴血認親,不料一無所獲——
這就不得不懷疑是先皇被他沉醉已久的酒池肉林壞了腦子,竟試圖把這顧氏江山拱手讓人。
還是個沒了全家親眷的遺孤。
這怎能讓人容忍!
即使那遺孤是為了國家捐軀灑血的將軍府遺孤也決不可!
于是犯了眾怒的先皇終究未能等到壽終正寢的那天,就被他親愛的兒子割了頭,還在京城城門上掛了三天三夜。
但秦九琛倒是未被人針對,畢竟當時他還只是四五歲的小娃娃,尚造不成威脅,便“幸運”的活到了王朝更替之后。
雖然繼了位的新皇對這位清王極其縱容,不僅沒拆了那清王府,保留了他的王位,還讓他作為皇室——包括掛名——除了新皇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來。
更甚者居然把大半兵權(quán)交給了他。
所以,這也就奠定了秦九琛歷經(jīng)兩朝都未曾有人能動搖的地位。
這就讓不知道的人不由得好奇這秦九琛到底是什么人。
后來顧柒染證實了,這只不過是一個凡人。
有七情六欲,會受傷,會經(jīng)歷生老病死的凡人。
顧柒染不急不緩走到了軍營門前,推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
咦?居然沒受到小說中常見的阻攔?
照理說她現(xiàn)在應該被攔住,說“軍事重地不得擅入”之類的,然后不忿的通知秦九琛來接她,然后雄鄒鄒氣昂昂的進去啊。
怎么就這么輕而易舉的進去了。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顧柒染就是被曾經(jīng)看到的那些霸道總裁小白文茶毒深了。
也不想想,那些小說里都是因為前臺等不認識女主或者男主才未曾提前打過招呼才會被攔截,而顧柒染是太女,軍營中人的重點守護對象,不可能不認識,再加之秦九琛今天本來就提前給他們打過預防針,他們連點驚訝的不帶給的,淡定的引領她進去了。
顧柒染進去了之后沒有耽擱,在帶領下直線去了秦九琛所在的校場。
然后就感覺到了一陣低氣壓,便停住了腳步,凝神細聽,身邊人也悄然退去。
“本王七歲離開,至今十年有余,記得期間還回來看過幾趟,教過幾次學……怎的,本王沒有親自監(jiān)督,你們便如此懈怠了?”
秦九琛帶上了幾分寒意,“本王還記得,本王上次離去前還曾說過回來時會檢查你們成績,希望你們讓我看到你們的進步,給出一份讓本王滿意的答卷,怎么,就是這樣回答本王的?難不成你們是真的想再回到從前那時?”
只見校場上排的整整齊齊的人齊刷刷的低頭,緊攥著雙手,看不清神情。
“你們是想繼續(xù)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或是當一個貧民窟里隨時隨地會死去的擺設,還是某些富貴人家的小廝,下人?”
“回答我!”秦九琛呵道。
“不是的!”聽到這里,有個人猛地抬起頭,忍不住反駁了。
“我們也有在努力,我們也已經(jīng)稱得上是合格的軍人了,我們也已經(jīng)具備了上戰(zhàn)場的能力,我們……”那人忽的止住,緊閉雙唇,重新垂下了頭。
“所以呢?所以,你們這就滿意了嗎?”秦九琛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那你們……也太讓我失望了?!?
殷慕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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