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晴空,太陽偏墜西山,日光慢慢暗淡,金知微一腳踏實,一腳微屈立于層臺上,環(huán)胸靠著墻壁,如佛般憐憫的目光落在園下的薔薇叢。
任何一朵,一簇,都不及這一整叢來得精彩。
它們爭香斗艷,又日日夜夜相擁而眠,將生與死同系一支。
忽的,肩膀一沉,他扭頭看去,正對上朝霞映雪的一張臉。
“說完了?”
“嗯?!崩L昭淡淡應(yīng)到,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沖墻外抬了抬下巴,“走?!?p> “不知道兩位是想走哪兒去?”
他二人聞聲齊齊轉(zhuǎn)頭,走廊盡頭的窗戶半開,那兒站著的,正是薛家年輕的少東家,薛泫。
繪昭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身邊人,卻見金知微扯唇一笑:
“當然是從哪來,便從哪去咯。你說呢?薛家主?!?p> 薛家長輩因一場車禍去了,薛泫年紀輕輕便繼任了“家主”之名。不過因那場禍事來得太過湊巧,加之生前薛家父母更偏愛親生的小女兒薛漁,這個“家主”之名來得并不正統(tǒng),薛泫也一直頗受非議。
這會金知微加重的“家主”二字,聽在薛泫的耳里,如同帶刺,叫人好不痛快。
薛泫也笑,“二位倒是好興致,薛某怎么不知道,翻別人家院墻也可以培養(yǎng)感情呢?”
“你單身,不知道也實屬正常,”金知微用肩輕輕撞了一下繪昭,那雙桃花眼下的小九九,繪昭一看便知,“對吧?”
“……”繪昭皮笑肉不笑,“你倆聊完了嗎?”
“溫秘書一開口倒讓薛某想起了一件事。”薛泫冷不丁的開口。
繪昭眉心一跳,總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事。
薛泫話是對她說的,卻不是說給她聽的。他看向金知微的目光透著挑釁,笑容陰狠:“那晚薛某太過心急,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你?”
繪昭:?
“看來上次給你的禮物是還不夠到位。”
薛泫臉色略顯蒼白。
金家出手,非死即傷。
金知微笑著繼續(xù)說道:“再者,對于有些人來說,得到這種機會的可能性不大,也許一輩子就那么一次半次,就那種類型的接觸都能記到現(xiàn)在,薛家主可真是費了大心思了?!?p> 薛泫幾乎從牙縫中擠出的一串字:“那金二少認為,什么才算是‘不費心就能記住的類型’?”
金知微迅速搖頭擺手,笑道:“誒誒,我可沒有薛家主的面皮,這種話怎好意思說出口呢?”
繪昭:???那你臉紅個鬼?。?p> “你!”薛泫臉黑得不行。
繪昭撞了下金知微,低聲道:“適可而止!還走不走了?”
“走,當然要走了?!?p> 金知微輕笑了聲,攬著她的細腰就往外走,不僅要走,還要在主人面前正大光明的往大門走。
“后會有期啊,薛家主?!?p> 這一口一個的“薛家主”都是箭在往薛泫的心口上扎啊。
繪昭看了一眼腰間的寬厚手掌,收回的是自己的視線。
薛泫看著倆人瀟灑來去的身影,手握成拳,狠狠砸向窗臺。
身后的六錢已經(jīng)非常努力地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少爺,不追嗎?”
“想要更多的人看我的笑話,就盡管帶人去追好了?!?p> 薛泫目光陰鷙,如從地獄而來,聲中泣血地喚著那個令他憎恨難忘的名字。
“金,知,微!”
這邊剛出薛家大門,金知微就打了個噴嚏:“誰罵我?”
繪昭還來不及回應(yīng)什么,便被一股力道拉進巷子,抵在墻上。
準備開口又被人捂了唇鼻,隨即熟悉的聲音傳來。
“噓,是我。”
芙水圓子
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喵,金知微在別人面前,和在繪昭身邊,完全是兩個樣子。 在繪昭身邊的樣子也是他原本的樣子,那個不近人情面無表情的他是繪昭離開的兩年里發(fā)掘出來的。 他原本就是含著金湯匙不懂世間疾苦的貴族子弟,是遇見了繪昭,才養(yǎng)成了不動聲色幫人圓場的性格。 這樣的月亮,有太多人無法拒絕的溫柔。 而薛泫作為大家族的后代,顏值過關(guān),氣質(zhì)沒話說,正常的時候自然會吸引人,但他本就不是個君子,那些曾經(jīng)貼上的標簽還是盡快摘了的好哈。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