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很白很細膩,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映出柔和溫暖的光芒,正注視著自己。
繪昭避過他的視線,把那繁花篆刻的匣子收至身后。
這才想起來要藏?
金知微眉尾一挑,便也假裝看不見。他拉住繪昭的胳膊,順勢而下執(zhí)起她的手,讓她扶在自己肩上,這才蹲下身去抬她的足,擦凈。
對于眼前這人時不時湊近的舉動,繪昭早已習(xí)以為常。
因為就算看上去親密,只他二人知道,他們真正隔著的距離。
她低頭看他挺直的鼻梁,陰影由上至下顯著好看的弧度,問:“忘記問了,你怎么在這里?”
“別想套我話,”金知微細致地扣上金屬扣,利落起身,抬眼勾唇,“我可不會輕易上當(dāng)?!?p> 她的臉上被枝干劃了一個口子,金知微下意識伸手想抹掉血跡,卻被一巴掌拍開。
繪昭瞪他:“你的手?!?p> 金知微看著手背上哧溜長的口子,想來應(yīng)該也是在樹林里劃的。
“別生氣,沒事的,剛見你神色慌張,我放心不下才跟著的?!?p> “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才摸了我的腳,臟,別碰我!”
繪昭一臉難言抹掉他剛才碰過的地方。
“你是不是喝酒了?話這么多?!?p> 小紈绔金知微非但不惱,還震驚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背著我喝酒了?”
說著俯身嗅了嗅,嫌棄地撇開臉:“別人的味道,臭死了。”
“……”
明明自己身上也透著酒氣,怎么就能這么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別人。
“不過沒關(guān)系,我臟你臭,正好天生一對?!苯鹬澊揭恍?。
繪昭看著他自說自話,點了下頭:“是啊?!?p> 倒沒料到她會認同,金知微驚悚回視。
“正好你身上也有別人的味道,大家互不虧欠,”她隱晦地笑了,“可真是絕妙的一對?!?p> “你……”他哼了一聲,“沒關(guān)系?!?p> 他盯著她,像盯著天真的獵物,期盼對方掉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慢慢靠近。
繪昭知道他即將要干什么,依舊不肯示弱地回視。
或許,那亦如她想。
直到他如信徒般低頭,以唇齒為媒介,將自己虔誠獻上。
雙手順?biāo)囊夥胖辽眢w兩側(cè),沒再觸碰,如果一方不愿,完全可以逃開。
片刻,金知微退后一步,凝著她的唇,眸中晦澀。
“現(xiàn)在,這里只有你和我的味道?!?p> 繪昭睜開眼,近距離注視著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人,是月亮。
是散發(fā)冷淡光輝,又忍不住溫柔的月亮。
是看上去很近,又很遠的月亮。
如果再了解一點,透過月亮凹凸不平的表面,又會探測到其內(nèi)里怎樣的一面?
北島說過,人間本不該令我這么欣喜的,但是你來了。
既然來了,就暫時屬于我一會兒吧,即使你沒辦法擁抱我。
我也會擁抱你的。
樹林之上,鳥兒盤旋而過的天空,厚重漸漸散開,云開見月。
光打在金知微不可置信的臉上。
只因繪昭勾住了他的脖頸,吐息緩緩較勁,鄭而重地吻了下去。
這兩年的苦淚,執(zhí)念,晦澀,沉默都融進這個生澀又熱烈的吻中。
神啊,如果你能聽見,那么請允許我給我的人生,請假一小會兒。
這場涉及情欲的罪,我替你受過。
芙水圓子
任何人都有幾面喔,在不同人面前都是不一樣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