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阮玲玉(38)
恰巧的是,這日阮紅苑剛好回來,打算把先前給楚中天借的人還給他,楚中天想到左曉樂還在府上等他,所以讓阮紅苑一起留下來吃個飯。
二人進(jìn)后院沒一會兒郭姨太就迎了出來,還沒等到郭姨太引著楚中天等人去捉左曉樂的奸,幾人半道上就聽到有槍聲,這個時期槍很寶貴,子彈也很寶貴,誰沒事敢隨意放槍?因此連忙趕了過去。
說到這里阮紅安的神色有些閃躲,似乎有什么東西不好說,左曉樂想了想自己那時候的狀態(tài),也不想多問什么,只問后續(xù)是怎么處理的。
好在楚中天公道,問清來龍去脈直接把郭姨太和另三個兵痞都給處理了。
“……你說說你,就不能讓你師傅省省心嗎,要不是有人攔著,他當(dāng)時就要那幾人給你償命了……”
阮紅安說完又絮絮叨叨的給左曉樂說了一通,左曉樂多的沒聽進(jìn)去,就聽出些重點,“班主是說……師傅為了我把楚中天給得罪了?”
阮紅安說自己在昏迷的時候阮紅苑去了趟大帥府,但后來是被楚中天的手下毫不客氣給送回來的,左曉樂不曉得她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有這個結(jié)果,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不是嘛,如今看著看著這岳陽城又待不下了……”阮紅安唉聲嘆氣的說。
“我們要離開嗎?去哪里?”左曉樂聽阮紅安這意思,離開似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去上海見見世面吧,你紅鸞師叔去上海也四五個月了,算是打開了局面,但她那邊帶過去的人畢竟大部分都是新手,對那邊的情況并不太能適應(yīng)的過來,上月就給我們寫信,讓我們?nèi)蛶退?p> 我跟你師傅也商量過這事兒,原本他沒動這念頭,但這次你這事兒給鬧的,他也不想你在這處過的不痛快,想帶你出去走走。再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阮字,你紅鸞師叔在那邊,我們過去了好歹也有個照應(yīng)?!?p> 阮紅安絮絮的說著,左曉樂卻想到,如今楚中天的勢力日益壯大,雖說這岳陽城是顧海成打下來的,但后期管理卻全都是楚中天,如今這個世道,能夠站在權(quán)利頂端,又有誰愿意屈居他人之下?
楚中天把岳陽城打理好了,任誰一不會信有一日顧海成回來,他會把這大帥的位置再讓回去,就連離開的顧海成恐怕也沒這么想過,他離開的時候,大概就已經(jīng)明白從那之后,這岳陽城的勢力與他,不過是有那一份情誼,若有需求,能夠相互照應(yīng)一二罷了。
所以阮紅苑得罪了楚中天,他們?nèi)罴野嗑拖喈?dāng)于得罪了立足在這岳陽城的最大依仗,日后想要好好過日子怕是不能了,因而離開就成了當(dāng)下唯一的選擇,只是他們能夠順利離開嗎?
不過左曉樂的這個顧慮很快就被阮紅苑給打消了,因為半月后的一天顧海成突然出現(xiàn)在了阮家班的院子里,同行的還有李清寧。
又過了半個月,左曉樂身上的傷大體好了,阮家班一行就在顧海成的護送下離開岳陽城,速度很快,快到左曉樂從頭到尾都沒見過楚中天,他就已經(jīng)成了阮玲玉生命里的過去式。
左曉樂知道顧海成對阮紅苑的心思,所以心里一直對于去上海有顧慮,好歹的終于有一天逮到機會問阮紅苑這樣是否妥當(dāng),阮紅苑只說讓她安心,就再什么話也沒說了。
左曉樂一行到上海已經(jīng)是二十多天后了,顧海成沒和他們同路,但給他們留了隊人馬,所以一路上并沒吃什么苦。
只是讓左曉樂沒想到的是軟紅鸞的變化,雖然衣著穿戴上已經(jīng)與當(dāng)代走在潮流前沿的女性一樣了,但她卻瘦了許多,臉上畫著精致的妝也沒能掩蓋住她的憔悴,神色更是傲慢犀利更甚,明明笑著在說話,卻有種她站在高處鄙視著自己的錯覺。
她有什么好值得驕傲的?左曉樂想,難道是因為她比自己早來上海幾個月?她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如今的上海灘本來就是霓虹遍地聲色犬馬的大染缸,軟紅鸞一直想要擺脫阮家班成就自己,再投身到上海灘這缸染池里,變成什么樣都有可能吧。
剛來上海的第二天阮紅苑就不見了,左曉樂問阮紅安阮紅苑去了哪里,阮紅安只說受到顧海成的邀請,去了大帥府。
沒錯,如今的顧海成已經(jīng)成了上海這個地界的扛把子,是個跺一跺腳,上海灘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的邀請誰敢拒絕?
當(dāng)然同行的還有阮紅鸞,左曉樂聽了阮紅安的話,想了想并沒有多說什么,“班主,我想出去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要干嘛?”阮紅安總覺得左曉樂說這話的時候是正在準(zhǔn)備作妖的時候,警惕如他立馬緊繃了神經(jīng)。
“我能干嘛?上海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干嘛也還要能夠干的成才是,就只是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見識見識,昨天來的時候就看了一眼,感覺比岳陽城熱鬧多了,還有好多洋人!”
左曉樂覺得自己的神情已經(jīng)是很憧憬很向往的了,當(dāng)然看起來也是,但阮紅安還是覺得左曉樂好像是在掩蓋什么,不過就是因為她表現(xiàn)得十分像那么回事,阮紅安就動搖了。
最后被左曉樂繞來繞去,就跟著一起上街了。
畢竟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阮紅安出門的時候就叫了個先前跟著阮紅鸞一起來上海的,看起來鬼精靈一樣的學(xué)徒,讓他給帶帶路。
左曉樂原本生在上海長在上海,雖然現(xiàn)代的上海和現(xiàn)在的上海有許多地方不一樣,但大體還是沒太大變化的,不過為了照顧阮紅安,她還是表現(xiàn)的對事事都充滿了好奇,還買了不少的衣服和首飾,最后走到了阮玲玉記憶里曾經(jīng)駐唱過的那個舞廳。
“這是什么地方?紅玫瑰舞廳?這是跳舞的地方嗎?”左曉樂指著霓虹閃爍的舞廳大門,這時舞廳里傳出隆隆的音樂聲。
“這是歌舞廳,很多有錢人會到這里喝酒跳舞,是個玩樂消遣的地方,這里的舞娘各個美若天仙,歌女聲音宛若天籟,總之是個名流之士都會來的地方!”
小學(xué)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都是與有榮焉的驕傲之色,好像他說著這舞廳,自己也成了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