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失蹤后的幾個小時歐菀涼接到了一通電話,對方稱安陽在他們手上想要安陽安然無恙就得拿出兩千萬的贖金,并告誡她不要報警否則他們就撕票。
電話被掛斷后歐菀涼怔愣在了原地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正好阮安熙找到了她,“媽媽,你怎么了?”
“安陽被綁架了?!睔W菀涼手里緊握著手機。
“什么?”
“我剛才接到了綁匪的電話,他說要我們拿出兩千萬的贖金,可是我們這一時半會兒上哪里找那么多錢??!”歐菀涼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報警吧!”安熙對她媽媽說。
“別。”歐菀涼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報警,對方說了不能報警,否則他們就把安陽……把安陽……”到后面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如果不報警,安陽有什么不測怎么辦?”阮安熙顫聲問道,后來她一直后悔自己說出這句話。
“歐菀涼說: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不能拿安陽來冒險?!?p> 她話音剛落,莫旗南就走過來了,“監(jiān)控室的視頻可以調出來了,去看一下。”
在監(jiān)控攝像頭的顯示下,他們看到阮安陽被一個披著長發(fā)戴著墨鏡的女人帶走了,監(jiān)控無法看清那個人的臉。
“是你們認識的人嗎?”保安大叔問道。
歐菀涼笑了一下,“是,原來是被她姑姑帶走了?!彼孟裾娴乃闪艘豢跉?。
阮安熙還想說什么被她狠狠捏著手腕,用眼神示意她別說出口,阮安熙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確定嗎?剛才我看到這個小伙子還挺著急的,真的是你們認識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商場可不負責的。”保安叔叔盯著他們說道。
“是認識的人,謝謝您!”歐菀涼把他們兩個人都拉了出來。
“媽,你這樣陽陽會更加危險?!比畎参鯍昝摿怂氖帧?p> 歐菀涼瞪著她,“你懂什么?現(xiàn)在陽陽的命在他們手里,我們不能亂來。你先回去告訴外婆,問她能不能籌到錢?!?p> “我不放心你?!比畎参跽f道。
“你先回去。”歐菀涼回答道。
正說著話阮盛就來了,他穿著黑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像是來參加宴會而不是來幫忙。
“你怎么回事?連個小孩子你都能看丟!你還能做什么?”他一上來就對歐菀涼劈頭蓋臉罵道。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歐菀涼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陽陽弄丟確實是她責任。
“不成氣候的東西,要是陽陽有個三長兩短我繞不了你。”阮盛指著她惡狠狠的威脅道。
幸好有阮安熙扶著,不然歐菀涼就癱坐在地了。這一刻她內心隱藏著的對阮盛的所有恐懼都涌上來了。彷佛回到沒有離開阮家的那段日子,被阮盛欺凌和打罵的畫面又浮現(xiàn)了。前不久她在李小詩面前還信心十足,現(xiàn)在她又變回那個被欺辱的人。此刻要是李小詩在該得意的人應該是她吧!李小詩確實得意,她正在家里喝著紅酒,完全不為自己的愚蠢而擔憂。
看到歐菀涼不說話,阮盛又說:“這件事過后再好好收拾你,監(jiān)控已經看過了嗎?”
“看過了。”回答的是莫旗南,阮安熙從看見阮盛的那一刻起一句話也沒有說。
阮盛上下打量他,“你是誰?”
“我是安熙的同學。”
阮盛微微皺眉表達著對這個所謂同學的不滿,這是他的家務事竟然還有別人在場。
此時,安陽正被他們用紙箱裝著關在后車廂里面,車子正朝著他們的目的地開去。
瘦子吳星往后看了一眼,對開車的胖子張茂說:“喂,不會有事吧?”
張茂瞥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大驚小怪。”
吳星不再說話。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是他們怎么也意料不到的,前面路段坍塌,路已經被封鎖了,他們只能繞遠路過去。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繞路吧!”
“那個小丫頭要不要把她抱出來?”
“你瘋了嗎?抱出來她會叫的,就這樣等到了地兒再說。”最終,他們任由安陽關在小小的后備箱里,他們認為那是安全的。當到達目的地他們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腳已經冰冷。
阮安陽醒來過,但是她的嘴巴被貼上了膠布,她的叫喚聲沒有人聽到。黑暗中她充滿了恐懼,為什么沒人來抱抱安陽呢?她好想媽媽、好想姐姐、好想外婆。她還想爸爸雖然外婆總說爸爸不是一個好東西,可是爸爸總是給安陽好吃的上班前也會親親安陽,老師說這就是愛,爸爸一定是愛安陽的。差點忘記了還有芳姨,她總是帶自己去游樂園玩……
漸漸的她失去了意識,慢慢沉睡過去。她離開了,以這么殘酷的方式離開了那些愛她的人。
“怎么辦?”那兩人慌了。
“怎么辦!怎么辦!你問我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張茂煩躁的說。
“你不是說不會出事嗎?”
“我怎么想到這丫頭這么不經關?”他的滿是驚慌,貪婪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做?”吳星大吼一聲。
張茂下意識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你想讓別人聽見嗎?隨便找個地方把這個丫頭扔了,然后去找那個婆娘拿錢我們跑路去。”
張茂抱起“沉睡”著的小安陽往陰溝里走去。這兩貨雖是地痞流氓,但發(fā)生命案這事還是第一次,丟下安陽后沒命似地開車跑了。
李小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手里的高腳杯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整件事她就是主謀如果警察找上門來......她不敢想。狠狠罵了兩人一通答應給他們一筆跑路的錢,警告他們別拉上她,然后拉黑了他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她唯一慶幸的是沒有對兩人透露出自己太多的信息,天下那么多姓李的人。
她無意殺害安陽,只是想敲歐菀涼一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祈求麻煩不要再降臨到自己身上,至于那兩個倒霉鬼,她李小詩從來沒見過他們。
歐菀涼這邊等了好久仍然等不到綁匪的電話,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報警吧?!比畎参跽f道,她的手心都出汗了。等了十幾個小時就像一個世紀那么長。莫旗南、阮盛、芳姨,他們分成兩組人出去找了許久也沒帶個消息回來,阮安熙已經坐不住了,本來她也想出去但是莫旗南說歐菀涼狀態(tài)不好便讓她留下來。她一個人既要安慰媽媽,又要安慰外婆,自己更操心。
“報吧!”歐菀涼一直不停的打著電話,不管打了多少次還是無法接通。
阮安熙打了報警電話,警察到家里做筆錄,順便還對歐菀涼進行了教育。
“安熙,我好怕。”歐菀涼抓著安熙的手。
“放心媽媽,他們一定會找到陽陽的。”阮安熙拍了拍歐菀涼的手背安慰道。
“但愿陽陽沒出什么意外?!睔W菀涼帶著哭腔說道。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出去找的人全部無功而返。阮盛一直在院子里抽著煙,李小詩打來幾次電話催他回去。
“你怎么會來?”阮安熙走了出來,她已經把莫旗南“趕”走了,他一直在這里陪著自己也是累得夠嗆,她便打發(fā)他讓他回去休息一下。
阮盛回頭,“你媽媽說的。”
“你著急嗎?”安熙盯著他的眼睛。
“當然?!比钍缌藷燁^,“安陽可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怎么能不著急?!?p> “陽陽會回來的。”阮安熙說道。
“嗯,警察那邊有沒有消息?”阮盛問。
“沒有。“安熙說著轉身回屋,走了幾步路之后她回過頭,“對了,謝謝你過來?!?p> 阮盛沒有說話。
阮安熙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守著電話,生怕錯過任何一通電話。她跟老師請了假,沒有去上學。終于,她等到了安陽的消息,得知真相之后她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阮安熙跌坐在地上。
歐菀涼聽到聲音從樓上下來,她沖了過來拿起電話,“安陽找到了嗎?找到我女兒了嗎?”
聽到那邊的回復后,歐菀涼頓時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彼f。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阮盛呢?阮盛在哪里?”
“是他去認領的。”阮安熙喃喃自語。
“我問問他,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我問問他。”歐菀涼拿起手機慌亂找到阮盛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阮盛把一腔的怒氣和悲傷都發(fā)泄在歐菀涼身上,他說該死的人是你,而不是安陽。
歐菀涼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一邊扇一邊說:“我一定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在做夢……”
“媽?!比畎参踅凶∷话驯ё×怂?。
歐菀涼則推開她,站了起來,“安陽在叫我呢!我聽到安陽在叫我了?!闭f著她跑上樓,叫著安陽的名字。
阮安熙任由著她去,自己坐在地上怔愣,眼淚卻肆意流下。就連阮盛帶著一腔的怒氣回來,她也沒發(fā)覺。阮盛怒氣沖沖想找歐菀涼算賬,但是看到她一直跪在安陽的小床邊自言自語,時不時哈哈大笑,他最終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從那天起歐菀涼就瘋了,安陽的事全部由外婆和阮盛料理,兩人也暫時放下了成見。等事情安排好了,外婆決定送歐菀涼去國外治療,準備走的那天她吞食安眠藥過量,自殺了。
那時候阮安熙正心不在焉上著英語課,失去安陽還沒有使她從悲痛中走來。本來就不愛說話的她變得更加沉默了,就連莫旗南她也很少搭理了,一下課她就趴在桌子上,誰也不理會。
施蔓會時不時來跟她說說話,她連頭也不抬,施蔓每次說完都會抱抱她。施蔓已經回來了,回來之后她得知許顏欺負了阮安熙還跟許顏打了一架,臉上還因此掛了彩。
莫旗南會幫她把筆記抄好,會告訴她哪里是重點。每天他會給她帶一盒牛奶,但是她幾乎沒怎么喝。他還是會每天晚上送她回家,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盡力陪伴她。
是外婆叫人來接的她,回到家她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吹揭粍硬粍拥臍W菀涼,阮安熙的心徹底涼了。妹妹走了,媽媽也跟著走了,這叫什么事啊!
她問:“她怎么走的?”
“服用了安眠藥?!蓖馄诺难劬δ[得跟桃子一眼,她把阮安熙抱在懷里,“想哭就哭吧?!?p> 阮安熙嚎啕大哭起來,她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