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除了巡邏和守橋的人準時起床出門，其他人都還在宿醉睡眠中。
林先滴酒未沾，自然是清醒的那一個，程澤屬于守橋的那一撥人，敲著后腦勺出現(xiàn)在了宿舍一樓大廳。
兩人打了個照面，林先道：“哇，你這臉色，昨天是喝了多少??？”
“啊...也沒多少，主要是睡得太晚，現(xiàn)在我腦子還嗡嗡響?！背虧尚Φ?，“你怎么起這么早？”
“沒事干，看看能不能遇上出門巡邏的，這不，遇上你了，那就一起吧。”林先說著，已經(jīng)往外走了一段，回頭朝程澤招招手。
兩人慢慢走到大門處也沒看到其他巡邏的人，程澤道：“可能都還沒起來，昨天童妍帶著幾個人喝到了后半夜...只有我們兩個的話，先去橋那邊看看?！?p> 好在看門的人還醒著，三人在門口聊了幾句，程澤才帶著林先往橋那邊走。
晨霧迷蒙，在門口看不到橋頭的情況，兩人都握緊手里的武器戒備著過去——至少十只喪尸在橋上漫無目的的游蕩。
幾只喪尸看到活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林先拉弓射殺了前面幾只，程澤手握著刀沖上去解決了剩下幾只。
“天氣變暖和了，喪尸也開始出來晃了，晚上得跟童妍說一下，加強戒備?！背虧勺叩綐蝾^將路障重新排好。
林先則看著手里一直已經(jīng)折斷的箭，有些可惜。
兩人走到平時守橋的人坐的地方一人一邊坐了下來，林先拿出隨身帶的短刀把壞掉的箭截斷了一截，在思考能不能二次利用。
“之前在X國的時候只知道你身手不錯，沒想到你的弓箭也很厲害啊。”程澤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
林先也沒謙虛，“我的弓其實是比賽用居多，射殺活物...呃，也不知道喪尸算不上活物，射殺喪尸還是第一次，還好它們行動比較慢，不然我光瞄準都要很長時間?！?p> “對了，我記得你回國之后不是跟我說要回Z大留任老師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江城？”
程澤說：“我休假在家，一直在家待了好幾天，在窗外看到童妍帶著人在超市里清理喪尸，這才下樓的?！?p> 林先嗯了一聲，卻沒有什么話題再說，橋頭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安靜。
霧漸漸散了，太陽這才緩緩爬上半空，一時間暖烘烘的，林先搓了搓手，總算沒這么冷了。
程澤關(guān)心地說：“我看你好像很冷，其實這邊有我就好了?！?p> 言下之意是林先可以回加工廠休息，林先倒很不好意思，把手往衣兜里揣，推辭道：“太陽出來了，倒挺暖和的?！?p> 程澤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坐了一上午，橋頭晃過來的幾只喪尸也都被程澤一個人清理完了。
守橋的劉宇姍姍來遲，同樣是揉著眉心一臉菜色地走過來。
“咦，你們倆怎么這么早。”劉宇這才看到坐在橋上的兩人。
兩人一起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快要爬到正中的太陽，林先道：“已經(jīng)是中午了，吃飯了沒，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
劉宇從包里拿出一個保溫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道：“都還睡著呢，童老大太能喝了，昨天他們喝到了五點多，我實在撐不住了才回去睡的，我估計今天值班的沒幾個能過來了?！?p> 三人都露了個無奈的笑。
“林媽已經(jīng)做好午飯了，雖然都是昨天剩下的，你們回去吃飯吧，這兒我守著呢?！眲⒂铋_始趕人。
林先和程澤也就起身回了工廠。
到了食堂，已經(jīng)醒來吃飯的人大多是昨天沒有喝酒的幾個女孩子和幾個還算清醒的值班人員，林先掃了一圈沒看到何玉和李思瑜，也是暗暗地笑了笑。
昨天倒數(shù)完，連一向不愛喝酒的李思瑜都豪邁地跟林華何玉在拼酒，起不來實在是太正常了。
“大家很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背虧傻?。
林先點頭：“是啊?！?p> 這幾天過去，眾人又要開始往城市里搜尋食物和幸存者，這樣輕松的時候在這個世界突然變得難能可貴起來。
傍晚的時候童妍帶頭從宿舍樓里出來，一臉痛苦地跟林媽討要蜂蜜水，剩下的幾人也是托著頭在一邊互相抱怨。
“是誰提議喝酒的，差點喝暈頭了，我現(xiàn)在還頭痛得要命?！?p> “是童老大！她把咱們都喝趴下了?！?p> “這還是人嗎？”
“不是人?！?p> 童妍哭笑不得，給幾人一人來了一拳，笑罵：“得了便宜還賣乖，快把蜂蜜水喝了，晚上還是要值班的啊?！?p> 頓時一片哀嚎。
林媽一邊分著蜂蜜水一邊道：“年輕人哦，喝酒要懂得節(jié)制，酒精肝要找上門的?！?p> 譚知白帶著剩下幾人也出現(xiàn)在了食堂門口，四人看起來好多了。
李思瑜道：“昨天失去理智了?！?p> 林華點點頭，“酒精害人?！?p> 譚知白：“......”
“有這么夸張嗎？”林先笑道，“我可聽說童妍昨天喝到半夜五點，都比你們醒得早?！?p> 何玉一臉難以置信，朝童妍的方向看了一眼：“這還是人類嗎。”
“反正不管怎么說，頭痛難免了，先去找林媽喝點蜂蜜水吧。童妍說晚上還要值班。”林先無情宣布。
林華一臉慘痛，李思瑜和何玉不用值班巡邏，倒是松了口氣。
突然想起什么，林先問：“唐歆呢？我記得他昨天就喝了一瓶啤酒吧，現(xiàn)在還沒醒？”
“是啊，還沒醒，他昨天說他酒量不行，原來是真的啊?！焙斡耔葡掳汀?p> 唐歆不負眾望的最后一個來到食堂，一進門就沖去找林媽要蜂蜜水，何玉調(diào)侃道：“唐醫(yī)生，你也太弱了吧？一瓶啤酒多少酒精，我都懷疑你是借酒偷懶?！?p> 唐歆立起食指左右搖了搖，并不想說話。
幾人還想說點什么食堂門口又進來一個人，他在門口看了幾眼，鎖定了童妍的位置，徑直就朝她走去。
正是這幾天都沒見過的張子玉，林先道：“原來他還沒走啊，這兩天我仿佛與世隔絕了?！?p> 張子玉走到童妍面前，禮貌地問道：“童小姐，現(xiàn)在可以商量一下車子的事情了嗎？”
靠在墻邊喝蜂蜜水的童妍有氣無力道：“你確定要走嗎？據(jù)我們所知，S市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最亂的地方，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我的家人還在等我，所以我必須要去，如果你需要什么報酬的話...”
“你等等，我當然不是想要什么報酬，而且，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呢？”童妍打斷張子玉，鄭重道，“車子我們可以提供，甚至還可以給你準備一人一個月的食物補給，但是你要做好決定，你這一去，估計是回不來了。”
張子玉依舊執(zhí)著：“謝謝你童小姐，我明天就可以出發(fā)了?！?p> 童妍點點頭，“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先去吃飯吧，車子明早上可以給你準備好。”
眾人都一副要被張子玉打敗的表情，林華小聲道：“他已經(jīng)跟童妍說了好幾天了，童妍一直沒同意，今天怎么童妍又同意了呢？”
很快，張子玉就親自過來解答了這個問題。
他端著餐盤坐到了林先對面，沒有動筷子，問道：“我聽說，林小姐之前感染了病毒？”
林先點點頭，李思瑜道：“已經(jīng)痊愈了?！?p> 張子玉若有所思地道：“童小姐跟我說過，你們這里有一支藍色的藥劑，林小姐就是用的這支藥劑嗎？”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張子玉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可是據(jù)我所知，之前用過這支藥劑的感染者，都沒有逃脫變行尸的命運。這么說來，林小姐真的十分幸運?！?p> “你怎么會知道？”譚知白問。
“其實，這支藥劑正是W.X公司研發(fā)的，當時的研究方向是Z1病毒，這支藥劑甚至不是完成品，我來到N市就是為了到當?shù)氐难芯克龊罄m(xù)研究?！?p> “只不過我手里就只有五支，交給了實驗室一支，還有三支在軍營時交給了軍隊，但是當時注射過藥劑的人最終還是變成了行尸。我不知道你們手里的這支是從哪里得到的，也許是N市的研究所抓緊時間批量研制的，但它確實沒有治愈這個病毒的功能?！?p> 林先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不確定道：“那我為什么沒被感染？”
張子玉似乎也十分疑惑，半天才皺著好看的眉說道：“抱歉，我不清楚?；蛟S你可以猜測是你自己抵抗了病毒，但我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你也可把我的話當做玩笑?！?p> “你還剩下一支藥劑，是用這個跟童妍交換了車子？”林華道。
張子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陷入迷茫的林先。
“其實不難猜測，全世界人這么多，會出現(xiàn)一個小概率免疫病毒的人也不是這么難以接受吧？”張子玉繼續(xù)道，“你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保護好自己，也許你是人類的希望也不一定呢？”
林先忙搖了搖手：“人類的希望什么的...有點太扯了。”
張子玉笑了笑，卻是鄭重地說：“這件事你們選擇保密的話應(yīng)該比較好，如果能尋求軍隊的幫助，盡可能地把這件事往上層報，這樣才是最穩(wěn)妥安全的選擇，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p> 還不能林先回復(fù)，譚知白已經(jīng)應(yīng)了一聲。
“林小姐的男朋友想必也明白這個道理?！睆堊佑裾Z出驚人。
“咳咳...”林先被嗆了一下，想要解釋一下，冷不丁被譚知白拍了拍背，硬是把解釋的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