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姨所說,藥田食堂的飯菜很好吃,而且分量特別足,居然還每人都供應(yīng)一個雞腿。束云白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的長舒一口氣。
吃飽了的身體仿佛充滿了無盡的能量,束云白雀躍在田壟的小路上,心情無比舒暢。天很高很藍,腳下一片青蔥綠色,生機勃勃,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回歸自然的感覺了。
“小白,我們負責的田在那邊,你要是有什么事就來找我們啊,先走啦,”張姨三人這般囑咐著,朝束云白揮了揮手,繼續(xù)往前走去。
“我知道啦,謝謝張姨,還有李姨王姨!”
挽起衣袖褲腿,束云白重新下到田中,撿起先前丟在一邊的雜草團,扔到空著的桶里,復(fù)又蹲下身去繼續(xù)工作。
“咦?”來到一株干巴巴黑乎乎扭成一團的藥材前,束云白上下左右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它的具體樣貌。
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大家遠遠的都在認真工作,于是她搓了搓小手,輕輕攏在那團黑色藥材上,運起靈力,仔細查探起來。
“靈芝?”
下品藥田中怎么會有靈芝,她猶豫了一下,繼續(xù)探,“還,還是福心靈芝?”
束云白心中一喜,這可不常見啊,雖然它確實長得丑了點,干巴了點,以至于這副模樣淪落在下品藥田無人發(fā)覺,可它確確實實是用以滋養(yǎng)靈魂的好物啊。
不過嘛......世人都以為它只是凝神的藥物而已,畢竟藥效比起什么百年份千年份的金芝丹芝,遜色了許多,鮮有人知道它真正的藥效。
“余哥!”恰巧看見田間小路上走過一人,束云白急忙站起身揮手道,“這邊這邊!”
余五正急匆匆的好像有事要辦,回頭看到是新來的小姑娘,只得耐著性子走過去問道,“怎么啦?”
“這個,”束云白指著福心靈芝疑惑道,“這個是靈芝啊,怎么會在這里?”
“哦,可能是分揀的時候死掉了,本來就沒什么藥效的玩意兒,原先在這里工作的人覺得可惜想救一救,它便一直在這了,你若喜歡,只管拿去玩兒?!?p> 玩兒?
而且......而且它明明還沒死的啊,只是半死不活而已。
看余五神色間有些著急,她趕忙道,“好好,那就不打擾余哥了?!?p> “沒事兒,咱們下品藥田寬松,你若看上什么好玩兒的盡管拿去,只要不是把整個田都搬空,”笑著眨了眨眼,余五急忙又向小道另一頭走去。
這......算什么?天上掉餡兒餅?
束云白愣了片刻,隨即大喜,急忙跑到福心靈芝旁,先是慢慢輸了一點靈力在它根部,見它恢復(fù)了些生機,又趕忙捏了個訣,食指輕點在它頂部。
隨著束云白的動作,不一會兒,就像花苞綻放一般,福心靈芝一點一點打開了它的菌傘,緩緩舒展開來,雖然還是有些干巴的樣子,但好歹可以看出是一顆靈芝了。
滿意的收回手,束云白只覺得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第一天上工就得到了一件寶貝,雖說不是什么貴重藥材,但能對靈魂有滋養(yǎng)效果的藥材當真是不多,有一樣拿一樣,總比沒有的強。
正要將土刨開,做移植工作,她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手。
不行,這小家伙才剛緩過來就搬家,折騰下來說不定又得死,要不等明日下工再說吧,剛好能從家中帶個小花盆出來,如此這般偷偷養(yǎng)起來,就可以隨心培育了,到時候一定能激發(fā)它最大的藥用價值。
這么想著,束云白滿意的點點頭。
現(xiàn)在的她還不知道第二天會發(fā)生什么,若早早知道了,就是冒著折騰死靈芝的危險,也要當天把移植這事兒給辦妥了。
可惜啊......
太陽西落又東升,此時的束云白站在蘇府門口,一陣抓心撓肝的后悔。她狠狠磨著牙,眼露兇光的沖著蘇府門前的侍衛(wèi)咬牙道,“我是來找你們家大少爺?shù)?,煩請通報一聲?!?p> 被一個臟兮兮又丑不拉幾的小姑娘惡狠狠盯著,實在不是一件什么會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事,侍衛(wèi)打了個哈欠,揮手道,“不見不見,快走吧。”
“我說,我是來找你家大少爺?shù)??!?p> “都說了不見。”
“我是他朋友!”
“嗨呀你個小乞丐,聽不懂話是不是?”
侍衛(wèi)不耐煩了,摸著腰間的刀柄,挑眉道,“我家大少爺何等尊貴,怎么可能有你這種朋友,要錢討飯去別地兒,這里是蘇府,小心我抽你?!?p> “你......”
束云白很想說你試試,可她又怕侍衛(wèi)真的試試,磨了磨牙,她只得換了張假惺惺的笑臉,生硬道,“你看,你就進去跟他說小白來了,這么簡單一件事情干嘛弄得這么復(fù)雜呢,是不是?”
說完,她想了想,猶猶豫豫從懷中掏出一個銅板,哆哆嗦嗦塞進侍衛(wèi)手中,又依依不舍的多看了兩眼,悲壯道,“這些錢大哥你拿去,就當我請你吃個燒餅了!”
侍衛(wèi)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孤零零的銅板,不敢置信的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手心,“你這......也叫請客?”
“大哥盡管拿去,不必客氣!”
束云白艱難偏過頭去閉上眼,擺了擺手。
見她仿佛是認真的,侍衛(wèi)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攥了半天的拳頭想打都打不下去,只得將那枚銅錢又塞回給束云白,順便將她推了兩步,驅(qū)趕道,“腦子不好就去看看,快走,不然把你扔了?!?p> 金錢面前不為所動,這人有點骨氣。
束云白踉蹌了兩步回過身,還待再說什么,卻見門內(nèi)歪七扭八走出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女,大紅的嘴唇和大紅的胭脂,活像個猴屁股,可不正是蘇春本人嘛。
“呦,二小姐這是來討飯的嗎?”
蘇春見到這般狼狽的束云白,頓時樂了,扭過來趾高氣昂的看著她,得意道,“哎呀,這一天不出門都不知道,束家都淪落到這般田地了,早知道就該多帶些銀錢出來,也好多多施舍給你呀?!?p> “你現(xiàn)在回去取也來得及,我就在這等著,不走?!?p> 開玩笑,她蘇春哪里還有多余的錢,早在調(diào)侃那根金釵的時候束云白就看出來了,如今這一臉的廉價胭脂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不假。
“春小姐怎么還不去?”好整以暇的插著手,束云白戲謔的看著她,催促道,“記得多帶些出來,我家今日的飯錢可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