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鴻志在坐在虎紋寶石座上,項浩云像是送了一口氣,身形不在保持的挺立,而是微微曲的身子,對著趙鴻志道:“不知公子,想要先知道什么......”
看著明顯有些放松的項浩云,趙鴻志挑了下眉毛,開口道:“你一直在等我坐下來?”
看著,被車廂內四周浮空雕刻的配飾下,顯得莊重威嚴的趙鴻志,項浩云直截了當?shù)牡溃骸笆堑摹?p> 看著他,趙鴻志突然低沉的問道:“你是神武衛(wèi),還是龍牙衛(wèi)?”
沉默了一下,項浩云輕聲道:“從來只有戰(zhàn)死的龍牙衛(wèi),從沒有為了茍活離開的......”
這算什么,趙鴻志看著他,有些不滿他的回答,想要在問,可是看著他眼神中透漏的堅毅神采,知道自己在問下去,也不可能問出什么,只能跳過這個話題,開口問道:“第二個問題,為何一定是在珍寶閣?”
聽到這個問題,坐在右側的阿娟,身軀微微一顫,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項浩云這次沒有回避,而是直接回道:“那其實不是統(tǒng)領認為的最佳地點,只是隨著三天前,突然來到鞍城的仙神道統(tǒng)被送進珍寶閣,統(tǒng)領就決定在那里了,至少屬下被統(tǒng)領這么告知的。”
因為仙神道統(tǒng)么,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阿娟,趙鴻志接著問道:“那又為何要乘坐這輛馬車,府上不是常備著不少車輛么,乘坐這輛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趙鴻志在這兒么?”
項浩云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開口解釋道:“公子,應該聽說過,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學士三,士二,庶人一,這句古言吧”
趙鴻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則傳承已久,非常著名的禮制。
項浩云神情古怪看著他道:“既然公子知道,又為何會有疑惑?”
趙鴻志被寶石座膈的正準備換個坐姿,用右手在座位旁支撐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右手一痛,急忙收回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右手的食指,不知為何裂了道小口,還好他身體健壯,被他按住后就不在流血。
活動了下手指,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后,他看著不知所措的項浩云,不滿的開口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疑惑,父親只是鞍城的統(tǒng)領,又不是幽州都統(tǒng),怎能給我四駕馬車出行,這不是逾矩么......”
項浩云哭笑不得道:“公子難道不知,趙府從四百年前,便已被封為世襲的武爵,這輛馬車還是懷仁先帝在世時,賜予趙家先祖的啊!”
趙鴻志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己十分委屈。
他哪會知道這點,平時的趙統(tǒng)領就是個冷面嚴父,他躲著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主動湊過去,和他了解自己的家傳淵源如何。
至于母親劉芝婉,雖然也很疼愛自己,但是光是顧著趙府旗下,易通商行的生意就已經渾身乏術了,哪里有空教導他。
身為府主的趙泰康不開口教,小時候前來輔導的老師,又怎會主動提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包藏禍心的。
而等他在長大一些,就開始前去翰林學院上課了,更不會有人來教導他家族歷史了。
長這么大,趙鴻志在過去的十五年里,還是今天才知道,他們趙家的先祖,曾經干過山寨道統(tǒng)的勾當,并且很有可能借此發(fā)的家。
而自己家的老宅,是三百多年前建立的,自家的圍墻居然和朝廷的城墻是一個級別的,府中的侍衛(wèi)都是準備當神武衛(wèi)的精壯猛人。
更別說四百年前,自家就是朝廷世襲罔替的武爵,出行間可以乘坐四駕馬車。
想到馬車,趙鴻志神情疑惑的道:“就算是可以乘坐四駕,為何非要今天乘坐,前去珍寶閣?”
項浩云這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口道:“公子,可知統(tǒng)領如今在何處么?”
沒等他回答,項浩云自答道:“統(tǒng)領現(xiàn)在正位于神武衛(wèi)的校場中......”
一直沉默的阿娟,突然抬起頭,聲音高昂道:“不可能!統(tǒng)領明明......明明去了.......宿城......”
剛開始還語氣堅定的阿娟,看著項浩云嘲諷的眼神,不知所措的道:“統(tǒng)領怎么會不去宿城述職?統(tǒng)領每三年一次的述職,不到者會被革除職位,除非.......”
項浩云淡淡的道:“除非是有武爵在身,可以免去一次述職不到的罪責,而趙府的武爵是世襲的,不需要前往龍城記錄,因此統(tǒng)領接替爵位之事,并無外人得知”
沒有理會失魂落魄的阿娟,項浩云對著趙鴻志道:“暗中的人早已計算好了時間,特意將本應該在三天前到的仙神道統(tǒng),挪到今天,就是為了在統(tǒng)領前去幽州都城述職的時候,方便對趙府下手......“
“可惜他們忘了統(tǒng)領是世襲武爵,反而借此隱藏自己,等待著他們露出身形......“他帶著一絲嘲諷道
趙鴻志問道:“那這馬車又是?”
項浩云開口解釋道:“帝王外出乘坐的六馬玉輅,皇太子與諸侯王外出乘坐的五馬王青蓋車、金鉦車,以及這輛四馬卿馭,可由騎吏皆騎馬佩劍在前開道,于街道上行駛,路人見之需自行避讓,違者可視為沖撞朝廷命官......”
趙鴻志心態(tài)復雜的道:“沖撞了......有何后果?”
“沖撞者當街拿下,羈押到府衙大牢,膽敢違抗者,當街擊殺!”項浩云語氣淡漠的道
趙鴻志沒有再開口,看著頂上的珍珠,靜靜的摸著右手食指,上面留下了的一道細微傷口,此時已經愈合結疤。
項浩云神情冷冽,用低沉的聲音道:“這就是統(tǒng)領為了讓公子,可以安全抵達珍寶閣,而特意留下的保證?!?p> 安全保證么......
趙鴻志越來越看不明白,那個從來都是一張生人勿進,以冷面著稱的趙統(tǒng)領的做法了。
在一開始得知神武衛(wèi)人手不足時,他以為趙統(tǒng)領很可能需要單獨面對一切,已沒有余力顧忌自己。
所以才派遣了這些侍衛(wèi),想要安全的護衛(wèi)他到珍寶閣中避難,等到一切平息之后,在將自己接回趙府。
如今看來,安全抵達那里,到是真的,卻不是去避難,而是去掀起風波的,
至于趙統(tǒng)領是否真的已無余力,他已經想不出來了......
坐在奢飾豪華的四馬卿馭馬車上,內里那被恒定在了怡人的溫度和濕度,讓人舒適無比的車廂。
趙鴻志忽然有些好奇起來,到底是敵人想要主動下手,還是被統(tǒng)領引導者不得不下手呢?
他此刻很想看看,等到跳出來的人,以為穩(wěn)操勝卷時,見到趙統(tǒng)領的那一刻,面容上的神情,會是如何的繽紛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