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劍鞘.......”
蘇啟平息著青炙劍的焦躁,他從寒鴉手中接過天下山河,低下頭細(xì)細(xì)地看,陸青瓷和趙日月湊過來,就連鑒蟬也好奇地起身,站在蘇啟身后打量著。
它雖是木制,卻溫潤如玉。
淡黃色,透著微紅,像是夜晚燃起的燭,吸引著無數(shù)的飛蛾。
世間的劍,都渴望一個相配的劍鞘。
而天下山河,無疑是其中最讓人夢寐以求的。
好的劍鞘可以養(yǎng)劍,磨其鋒,鍛其魂。
甚至能提升劍的品階。
最有名的就是昔日的真武大帝,因?qū)げ坏胶线m的材料,索性去砍了人間最后一棵建木,造了把劍鞘出來,日夜溫養(yǎng),生生地將自己的佩劍養(yǎng)成了帝兵。
但那把劍鞘,早已遺失在歲月長河之中。
畢竟寶劍易存,劍鞘易毀。
流傳下來的頂級劍鞘并不多,劍門有一個,放在巨闕峰的主殿之中,但在劍門破滅后,這劍鞘也失去了蹤影,不知被誰奪走。
天下山河是劍鞘中鼎鼎有名的,原因無他,只在于它曾是劍仙的劍鞘。
寒鴉指指遠(yuǎn)處那已被黑暗籠罩的湖水,“我是在湖水中撿到它的,那湖冰冷徹骨,但好歹我也是寒鴉,雖到不了底,但總能下去瞧一眼,這劍鞘就懸在湖水之中,不知懸了多少年?!?p> 靈氣緩緩流入劍鞘之中,蘇啟盯著劍鞘外面流轉(zhuǎn)的光芒。
漸漸地,一道虛幻的劍影從劍鞘中浮現(xiàn),凜冽的殺意彌漫。
劍影三指寬,三尺長,劍柄上刻了三個字,朝天闕。
“原來這種說法是真的......”蘇啟喃喃地望著這副奇景,“天下山河真的會記住曾經(jīng)插在其中的劍,烙印下它們的法則?!?p> “這是因?yàn)樘煜律胶拥牟馁|(zhì),”寒鴉說道,“你們大概很少有人知道,這把劍鞘是用顛倒山上的一棵樹制成的,那樹名為祁連,只生在顛倒山上,很難成妖,但它們會烙印下周遭的各種法則,有位妖祖曾拿這種樹的樹液做靈墨,畫下了庇護(hù)顛倒山的大陣,至今,那大陣仍是天下第一的陣法?!?p> 寒鴉拿回劍鞘,“在那湖邊,我發(fā)現(xiàn)它是天下山河后,就在劍鞘中注入了靈氣,劍影騰空,喚出了朝天闕的部分法則,而那湖中,竟有法則與其相映,在那時我就知曉,朝天闕一定在湖里。”
“只不過,我取不出來?!焙f嘆息著,“二十年來,我試了數(shù)次,都以失敗告終?!?p> “天下山河、朝天闕,永恒寒玉,這么多寶貝,你怎么沒有上報顛倒山?若是告訴妖祖,怕是怎么也能換得一粒丹藥,讓你破境吧?”
寒鴉輕輕一笑,“顛倒山十大王族,一萬年來,可是只有我寒鴉一脈被趕出了顛倒山,你猜猜這是為什么?”
蘇啟一愣,“不是吧,顛倒山也搞這種爾虞我詐的破事?”
“你以為呢?”寒鴉一臉惆悵,“現(xiàn)在執(zhí)掌顛倒山的這位妖祖,據(jù)說在年輕時和我寒鴉一脈的先祖不和,在我們傳承斷絕后,他就以此為由,剝奪了寒鴉十大王族的名頭,在我踏入空明境后,又以鎮(zhèn)守妖谷為名,直接將我發(fā)配到這里,為那株血蓮做護(hù)道人?!?p> 寒鴉意味深長地看著蘇啟,“所以我又怎么會告訴他這湖中的秘密呢?”
蘇啟將頭上的阿七抱下,它一臉?biāo)猓悦院?,蜷縮在蘇啟的懷里,四只短腿不時地蹬兩下。
“你說的對,”蘇啟嘆口氣,“我們確實(shí)無法拒絕朝天闕的誘惑,但到底如何做,才能把它們從那寒湖之中取出?”
寒鴉的臉上有一絲喜色,說道,“到了那寒湖邊,我會告訴你們?nèi)绾巫龅?,不過需等到明日午時,陽氣最盛之時?!?p> ------
顧九在林間穿行。
他的衣衫染血,臉上有一道傷口。
“顧師兄,接下來去何處?”他身旁一位萬古殿的弟子問道。
“動靜鬧得太大了,我們先避避。”顧九看了一眼西邊,那里幻象頻出,道法和妖術(shù)不時席卷天空,照亮黑暗的夜。
“都怪楚沒骨那個蠢貨,本來憑借師兄你的古卷,我們獵殺的好好的,楚沒骨故意引來數(shù)只大妖,是誠心想給我們添亂!”
另一位弟子氣憤不已,他受傷最慘,挨了楚沒骨一拳,半個身子都流血不止。
顧九瞥了他一眼,“楚家和我萬古殿本就不和,楚沒骨又行事囂張,你還期待他能講理不成?”
“這下子妖族算是全都知道我們來了?!蹦堑茏影β晣@氣,“弄不好明天就會到處追殺我們,這樣下去,這場大比估計也要提前結(jié)束了?!?p> “這么多人,也在意料之中,本就是為了給妖族添亂,除了楚沒骨那瘋子,也沒幾個人真指望著能殺掉那七個妖將,真正值得在意的……”
“是天機(jī)閣到底想做什么?!鳖櫨耪Z氣飄忽,隱沒在山風(fēng)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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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沒骨抱著雙臂,站在山頭,望著下面的戰(zhàn)斗,語氣玩味,“沒想到山水宗的人還挺能打,不是都說他們是縮頭烏龜,最擅長防守嗎?”
身旁一人笑笑,“那也沒你能打?!?p> “哼,”楚沒骨扭頭,遠(yuǎn)處的密林中似乎有巨獸在穿行,驚起的鳥獸四散而逃,龐大的妖氣鋪天蓋地,“來得這位是誰?”
“好像是妖將介曈手下的熊妖,名為池哲?!?p> 楚沒骨皺皺眉,“他很強(qiáng)。”
“據(jù)說是介曈手下的第一強(qiáng)者,也有人稱其為第八妖將,它都出來了,介曈估計就在后面,”那人臉色有點(diǎn)擔(dān)憂,他看著楚沒骨,“我們該避避?!?p> “當(dāng)然,我又不是傻子,”楚沒骨聳聳肩,“來了這么多大妖,哪里打得過?”
那人眉頭微皺,“其實(shí)我還是不懂,天機(jī)閣費(fèi)心費(fèi)力,出了那么多寶貝,甚至還給了三個圣臺名額,到底是在圖什么,不會真指望著我們這些人可以掀翻妖谷吧?”
楚沒骨冷哼一聲,“管那些做什么,天機(jī)閣是為人族大義也好,別有私心也罷,既然將圣臺名額擺出來,那我楚沒骨自然是要插上一腳的?!?p> “也對,圣臺名額終是誘人,這一大半的人,怕是都為了它而來啊?!?p> “能活著回去的才有資格拿這名額?!?p> 楚沒骨語氣平淡,轉(zhuǎn)身向南邊的山林中疾馳而去,那人回頭望望,池哲已和幾位人族修士交起手來,他嘆息一聲,追著楚沒骨,消失在這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