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波亞琴柯碰到的一瞬間,許博文的意識中斷了。
在意識中斷前的一瞬,他仿佛感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無限地壓縮并伸長,但也僅此而已,他沒有進一步理解對方能力真實的余裕。
醒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關(guān)在一間漆黑的房間內(nèi),全身被鎖鏈綁在椅子上而動彈不得。身上的衣服僅剩下貼身的襯衫和秋褲。隨身攜帶的撲克牌,甚至眼鏡都被收走了。
“手上的……這是……”
是一副手銬,而且明顯是他給塔諾的那副假的異能屏蔽器。
“看樣子運氣還算不錯。”許博文松了口氣,“那些家伙既然沒發(fā)現(xiàn)手銬是假的,也就暫時不會懷疑塔諾的身份?!?p> 過了數(shù)分鐘后,門開了。
兩名持槍的護衛(wèi)走了進來,打開燈,然后立定站在門前,波亞琴柯從他們中間走過,靠在了門旁邊的墻上,用如同審視罪犯的眼神看向許博文的眼睛。
整個房間里除了綁著他的椅子,便再沒有第二件家具,明顯是特意設計成用來關(guān)押人質(zhì)的房間。
“我問一個問題。”波亞琴柯平淡地說道,“你是真的認為我會將人質(zhì)白白地換還給你們,還是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個騙局,但還是選擇了來到這里呢?”
許博文沉默著。
“我個人認為,答案是后者?!辈▉喦倏抡f道,“即便知道這是騙局,但因為這些人質(zhì)擁有巨大的價值,所以不得不冒著風險也要前來,我的猜測沒錯吧?”
“他們的命就是價值?!痹S博文說道。
波亞琴柯笑道:“僅僅為了人命嗎?還是說,他們身上有著很重要的,足以關(guān)系到我們之間勝負的情報呢?”
許博文沉默了。
“看樣子是默認了啊,許先生?!辈▉喦倏抡玖似饋?,“將他帶去拷問室?!?p> “是。”
兩名持槍護衛(wèi)立刻上前,準備將許博文連人帶椅子抬走。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這樣做之前——
“黑桃K,黑桃3,雙位瞬移?!?p> 許博文的身影已經(jīng)憑空消失了,那把椅子上只留下了束縛他的鎖鏈。
“怎么可能!”波亞琴柯心中一驚,“那家伙……沒錯,用的是那副撲克牌,但是牌已經(jīng)沒收了,我也確認過他身體的各個角落,絕對沒有可以藏牌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許博文的身體憑空出現(xiàn)在了一處像書房的地方,摔在了地上,一副撲克牌落在他的身上,灑落了他一身,其中有一張已經(jīng)自行燒掉了。
“呼……幸好為了以防萬一,提前將一張黑桃3吞進肚子里了?!痹S博文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胃有點難受,但再怎么說,他們檢查身體也不可能檢查吞下去的食物。這張牌的材質(zhì)是消化不了的,要是這次沒有用上,我可得難受很長一陣子啊?!?p> 他迅速地將牌收拾好撿起,然后抬頭掃視了一眼房間。
這就是一間普通的書房,書桌上放著一張相片,上面是波亞琴柯,他的妻子,以及一個小女孩,應該是他的家庭。
“也就是說,這里其實就是他的家?!痹S博文自言自語道,“看樣子,這家伙還在社會里擁有平凡的身份,明明連AACO的職員都沒有這種待遇。”
他將書房的門打開,往外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條走廊。由于事先不清楚這間樓房的構(gòu)造,在看見走廊的時候,許博文愣了一下。
“三樓是大廳,這里卻有像客房一樣的走廊……是經(jīng)過改造過的別墅嗎?不管怎么說,他應該已經(jīng)意識到我瞬移到書房了,必須趁這個時候離開!”
他走出書房,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左……還是右……”許博文思索道,“不對,最佳的選擇是進入一間房屋。如果他說的沒錯,這里應該是關(guān)押人質(zhì)的地方?!?p> 就在這時,兩側(cè)都有腳步聲傳了出來。
眼見時間緊迫,許博文當機立斷地抽出一張牌,往離書房最近的一扇門的下方縫中扔去,讓牌從縫口滑入了房間。
“黑桃5,瞬移?!?p> 隨后,他瞬移到了牌所在的位置。
屋內(nèi)一片黑暗,但能看見有一個人影被綁在椅子上。許博文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聲問道:“能說話嗎?”
沒有回應,連嘴被堵住的嗚咽聲都沒有,看樣子應該是昏過去了。
外面?zhèn)鞒隽擞腥苏勗挼穆曇?,走廊上滿是急促的腳步聲。
“他們下一步就是搜查房間,這樣的話我還是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痹S博文心想道,“關(guān)鍵是波亞琴柯的能力,既強大又未知,目前只知道和他觸碰就會失去意識,但即便這一點,就不好對付啊?!?p>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出了一個虛洞。許博文躲藏在靠著門的墻后面,緊張地屏住呼吸。
只見塔諾將頭伸了進來,張望了一下內(nèi)部,并和許博文對視了一眼,然后便離開了。
“琴柯,他不在這個房間。話說,里面關(guān)的真是個大美女??!”
“大美女?她不就是押著你來的那個人嗎?”門外傳來了波亞琴柯的聲音,“你這么快就忘了?”
“哎呀,我的記性向來就不太好?!?p> 許博文心中一動:“原來如此,房間里關(guān)的是維尼西亞。”
等外面的腳步聲遠去之后,許博文立刻趕到了維尼西亞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纏滿的鎖鏈,以及戴著的異能屏蔽器都被切斷了。這是塔諾在剛剛探頭進來的一瞬間做到的。
“我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痹S博文抽出了一張牌,“紅桃5,治愈。”
只見牌化作了無數(shù)的紅色粉末,鉆入了維尼西亞的身體,幾秒種后,她便開始輕微地咳嗽起來。
“感覺怎么樣?”許博文輕聲問道。
“唔……該死……等等,是許博文嗎?”
“是我?!痹S博文說道,“現(xiàn)在情況很不妙,我們必須迅速地離開這里?!?p> 維尼西亞嘆了口氣:“之前是我太莽撞了,對不起?!?p> “沒事,你說的并沒有錯,我們雙方從一開始,就是抱著徹底消滅對方的目的行動的?!痹S博文說道,“戰(zhàn)斗從我們下飛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p> “不過啊,情況確實非常不妙啊,這間屋子是沒有窗戶的,想要離開只能通過大門?!本S尼西亞說道,“而他們遲早會再來這里一次,究竟該怎么辦?”
“怎么辦嗎?”許博文推了推眼鏡,“那就只能硬干了吧!”
然后他一把拉過了維尼西亞的左手,抽出一張撲克牌,精準地用牌的邊緣劃開了她的腕部動脈。
“呃啊啊??!痛死了??!”
然而雖然動脈被劃開了,維尼西亞卻一點血都沒有出。
“怎么樣,現(xiàn)在感到很憤怒了吧?”
“你這家伙!平??瓷先ネξ撵o、正常的,動起手來卻毫無人性??!痛死了……”維尼西亞抓著手倒吸了一口氣,“不過啊,確實如你所說,我現(xiàn)在憤怒地不行,力量上漲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別忘了這個?!?p> 許博文將一個看上去有些奇特的手鐲遞給了她,這是他剛剛從書房里拿的。
維尼西亞將手鐲戴在了傷口所在的左手手腕上,然后握緊拳,那個手鐲便立刻附著了上去,緊緊地貼著皮膚。
“【血磁】(Blood Magnetic)!”
手鐲上有著數(shù)個圓洞形的孔,以及連接著孔的數(shù)條透明的線。那些線立刻被紅色的血液填滿,然后從圓洞中噴射而出。
但噴射出的血液卻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像失去重力一般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了圓球狀。
維尼西亞的異能力,【血磁】(Blood Magnetic),能夠通過一種近似于磁力的力量操控血液或成分類似的液體。這種力量會隨著使用者的憤怒程度而增長,如果沒有憤怒,力量將變得十分微弱。
“我們走吧?!?p> 維尼西亞一腳將門鎖踢壞,然后將整扇門直接踹飛,隨后若無其事地來到了走廊上。
只見十多名護衛(wèi)正站在走廊上,發(fā)現(xiàn)他們之后,立刻舉起了槍。
許博文和維尼西亞背靠著背站立著。
“喂,久違地比一下吧,擊倒對面的人數(shù)?!本S尼西亞說道,“上學的時候還經(jīng)常這么干的吧?結(jié)果工作之后,熱情就完全消退了啊。”
“面對一群沒能力的家伙,虧你還能熱血沸騰呢。”許博文推了推眼鏡。
下一瞬間。
槍聲響起,但許博文早已用更快的速度甩出了一張方塊3,形成屏障,擋住了射來的子彈,于此同時又甩出兩張牌。
“黑桃7,瞬移?!?p> 他精準地瞬移到離自己最近的一位槍手的后背處,一拳將其打倒,然后俯下身閃過另一發(fā)子彈,同時拔出了對方身上的自動手槍。
“梅花2,復制黑桃7,瞬移?!?p> 與此同時,他之前甩出的另一張牌,已經(jīng)飛到了離他最遠那位槍手所在的位置。
許博文瞬移到那名槍手的身旁,粗暴地扭過對方的頭,緊盯著對方的眼睛。
“【搖籃曲】(Lullaby)?!?p> 沒過兩秒鐘,那名槍手便像中了催眠術(shù)一般暈倒在地。許博文舉起手槍,迅速地對準尚且一臉懵、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槍手連開了兩槍,將其擊倒。
另外兩名槍手立刻回過頭準備射擊,卻發(fā)現(xiàn)又有一張牌飛了過來,并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個彈匣,精準地砸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
“梅花3,復制彈匣?!?p> 另一人急忙射擊,但許博文早已搶先一步開了槍,命中了他的肩部。
這一系列操作均發(fā)生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nèi)。
而另一方面。
槍響的一瞬間,維尼西亞手鐲旁懸浮的血球便射出了無數(shù)短箭一樣的血滴,射中并粘在了兩名槍手的身上,下一瞬間,他們只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血像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吸引住了一般,大量地涌向沾滿血的位置,然后沖出了皮膚。
“呃?。 ?p> 但是從他們身體內(nèi)爆出來的血非但沒有濺在地上,反而在這種力量的操縱下,形成了更多的血球。
“發(fā)生了什么?!”
眼見此景,其他槍手紛紛驚恐地一邊后退,一邊往維尼西亞的方向開槍。
然而維尼西亞早已通過操縱一名倒下的槍手體內(nèi)的血液,將他的身體連帶著拽起,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子彈全數(shù)射在了這名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槍手身上。
“把我惹毛的下場就是這樣,我可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
維尼西亞撿起了一把自動步槍,舉在身前,并讓一顆血球擋在了槍口前方。
槍聲響起,子彈傾瀉而出,并一個接著一個穿破血球,表面上沾滿了血。槍手們紛紛閃躲,然而子彈就像能跟蹤他們的位置一般發(fā)生偏轉(zhuǎn),準確地命中了他們的身體。
除了維尼西亞之外的全部槍手,都人事不知地倒在了地上。維尼西亞將自己的血收回了手鐲中,其他人的血球則因為力量消失摔落在地,形成了大片的血潭。一時間,整片走廊都被強烈的血腥味籠罩著。
“你的手法還是一如既往地殘暴啊?!痹S博文走了過來。
“要你管。”維尼西亞說道,“切,發(fā)泄了這一通,身體太累,根本都沒勁對你發(fā)火了?!?p> “我干掉了五個,三個暈倒,兩個中彈,應該都沒有生命危險。”許博文說道,“你這……干掉了九個,而且每個看上去都半死不活……”
“這回很明顯是我贏了啊,博文?!本S尼西亞說道,“好了,接下來就該檢查房間了吧。”
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
“看來還沒到這么干的時候,又有人過來了?!痹S博文抽出了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