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彌生來到了一個臺球室門前。
方彌生就是在這個地方和廖英奇第一次見面的,是二人孽緣的起點。
這里面是一個賊窟,這些人白天分布于桐城市的大小商場,醫(yī)院,地鐵,公交,到了晚上就在此地匯集。
不過自從上次廖英奇一個人單槍匹馬地闖入這個地方,并把這些人揍個半死后,他們似乎收殮了許多,方彌生已經有許久沒有看見他們了。
從良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方彌生猜想這些人可能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正想著,臺球廳的門打開了,一個黃頭發(fā)的青年正要出門,和方彌生打了個照面。
黃小軍看見方彌生后,眨了眨眼,臉色驟變,舌頭也打起了結:“你……你……你……怎么……你……”
方彌生笑了笑,走了進去。
黃小軍一步步地向后退,等到方彌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后,本來臺球室里嘈雜的響聲頓時消失,整個臺球室變得鴉雀無聲。
方彌生轉過頭看了下眾人,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臉孔,空氣中還是那股熟悉的香煙與汗液混雜的臭味。
方彌生轉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虎哥。
虎哥此時正叼著一支煙,嘴唇有些微微發(fā)抖。
自從虎哥上次險些被廖英奇一棒子打死,被方彌生救下僥幸撿回一命后,虎哥就知道,這兩人屬于同一類人。
虎哥從他們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些人年紀雖小,卻已經踏出了普通人的領域,不能以常理來進行判斷。
見方彌生看向虎哥,小弟們下意識地都和這位大哥保持了距離,虎哥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連忙陪著笑臉跑了過去,從口袋中掏出香煙,給方彌生敬煙道:
“哎呦,不知道什么風把您吹來了,看來又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您丟了啥,我們幫您找?!?p> 方彌生把香煙推開,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偷過一個私人診所?”
“診所?嘿嘿,這個我還沒聽說過……您別急,我給您問一問。”
方彌生這時掏出手機,把那三人的照片給他看,“他們是你的人嗎?”
虎哥認真仔細地看了看,笑道:“這真的不是,我的人全在這兒了,您看有誰和照片上的長得像,您直接帶走就完事兒了。對了,您那東西是啥時候丟的。”
“就今天?!狈綇浬馈?p> 虎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今天才丟了東西,就把照片都弄到手了,這偵查能力真是嚇死人,這幫人果然不好惹……
不過虎哥沒有說謊,他的確不認識照片上的人,就算認識,也未必愿意配合。
不過他忽然改變了主意,這些人明顯不簡單,為何不和他們搭上關系?
于是虎哥將手機接過,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但是印象中的確沒有這幾個人的臉孔,這時小弟們紛紛涌上,忽然有一人發(fā)出“咦”的聲音。
虎哥連忙回頭,問道:“誰認識?”
一個小平頭指著手機屏幕上的人說道:“我見過這小子?!?p> 方彌生連忙問道:“什么時候見的,在哪見的?!?p> “就前兩天兒,這仨窮鬼還租我家?guī)旆孔?,以前在臨豐混的時候打過交道,這仨人以前在臨豐也是坑蒙拐騙的……”
“就你家那庫房,地上都長蘑菇,還能租出去?”另一名小弟打趣道。
“滾蛋,又沒租你?!?p> 方彌生道:“你家的庫房在哪,帶我去。”
虎哥連忙道:“行,那阿彬你就和我們走一趟,把人抓了以后剛好房子還能空出來租給下一波人,房租你也收了,穩(wěn)賺不賠?!?p> 方彌生在得到具體位置時,第一時間通知了蘇烏和廖英奇,三人幾乎在不同地點,同時向那個庫房趕去。
虎哥殷勤地駕車載著方彌生來到了庫房周邊,剛好與廖英奇打個照面,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虎哥見到他,臉上的肌肉還是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廖英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兩分鐘后,蘇烏也趕到了。
幾人走到庫房大門前,小平頭敲了敲庫房門,然后把耳朵貼在門上,只聽到里面?zhèn)鱽砣寺暎骸罢l?。 ?p> “是我,小彬,大頭你在里頭不?”
“干啥,都睡下了。”
“我一朋友新開了一酒吧,有招待局,帶你蹭場子去不去?告訴你,酒吧附近一電子廠,妹子可多了?!?p> “……”
里面的人似乎短暫商議了一下,然后那個叫大頭的人說:“行,等著啊,我換身衣服?!?p> “成,你先開門,我進去撒個尿?!?p> “就他媽在外面撒不行?”大頭罵道,但還是走過來開門了,方彌生能聽見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
大頭把門打開一條縫,忽然見到門外的方彌生等人,瞬間就要把門關上。
方彌生及時用手抓住門邊,然后把門打開,一群人魚貫而入。
“操,你們干嘛的?”大頭罵道。
虎哥這時道:“小子,哥幾個丟了點東西,找你盤盤道?!?p> 大頭身后的兩個人站了起來,面色不善地看著眾人,各自抓緊一個啤酒瓶。
方彌生看著三個小賊道:“你們仨在今天凌晨偷了一個診所對吧?不為難你們,東西交出來,我們走?!?p> 大頭冷笑道:“少他媽嚇唬我,哥幾個在道上混,就沒……”
蘇烏懶得聽他廢話,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只聽得一聲脆響,大頭像芭蕾舞演員般在地上轉了兩圈后,倒地昏迷。
虎哥和小平頭看的不敢說話,他們算是看出來了,方彌生是三人當中的理智派,也是唯一對他們這些人抱有慈悲之心的人,如果把另外兩個惹火了,分分鐘弄死你。
方彌生和廖英奇跨過大頭,朝另外兩人走去。
虎哥和小平頭在后面看的有些興奮,他們知道那兩個毛賊不可能是這兩位爺爺的對手,無論什么人,只要被打的不是自己,都會崇敬高手;只要和自己沒有利益關系,也都會站正義這一邊。
那兩名毛賊也發(fā)覺了來人不好對付,于是對視一眼,然后同時將手中的啤酒瓶朝著方彌生他們朋了過去。
只見眼前白芒一閃,那兩個啤酒瓶頓時在半空中炸裂。
廖英奇朝方彌生看去,只見他的右手大拇指下正壓著一枚玻璃球,而就在剛剛,他通過瞬間彈射玻璃球的方式擊碎了半空中的啤酒瓶。
這小子什么時候學會這招的。
廖英奇在心里叨咕了一下,也來不及多想,因為那兩名毛賊正企圖翻窗逃走。
廖英奇小腿肌肉瞬間繃緊,飛奔了過去,幾乎是眨眼間就跑了過去,然后一個飛踢把其中一名小賊踹了下來。
另一個人打算翻越旁側的窗戶,然而手剛一觸摸到窗沿,就慘叫一聲摔落下來,一枚玻璃球在地上緩緩滾動。
把玻璃球扣在雙掌之間,用擠壓力將它彈射出去,方彌生管這種方法叫做“槍膛式”,這一招的優(yōu)點是射程遠,威力強且精準,但也有一個嚴重不足,那就是發(fā)招速度太慢了。
掏出玻璃球,把它們扣在掌心中,用雙手按壓住,調動秘能,瞄準敵人再發(fā)射,整套流程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方彌生又發(fā)明了新的招式:彈指式。
將秘能匯集在指尖一點對玻璃球進行彈射,這一招的力量和射程都完全不能與“槍膛式”相比,但是發(fā)動速度卻快得多。
玻璃球打斷了其中一名小賊的手指,他捂著右手躺在地上哀嚎,虎哥和小平頭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他們能確定的是,這幾個主子不是凡人,這條大腿,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