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沒有注意晚宴會場的角落里偶爾穿過的那些戴口罩的人。
在路西法病毒爆發(fā)之后,人們已經(jīng)對戴面具這件事情麻木了,就算是在這樣的高檔酒會上,看到這樣的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覺得驚奇。
他們是詹姆斯的十二門徒,或者是其中的一兩個吧……就算是詹姆斯本人在這里,他也未必能夠辨認(rèn)清楚。
震旦軍部的暗探用別在身上的針孔攝像頭監(jiān)視張偉彥。
而他們則用自己眼睛里、大腦里的植入式系統(tǒng)監(jiān)控著那些監(jiān)控者。
他們身上有種很奇異的氣質(zhì),讓人很容易忽視他們的存在,或者,漸漸遺忘自己曾經(jīng)接觸過他們的細(xì)節(jié)。他們就像是生活在這個世界里的幽靈。
韓瀟、張偉彥、服務(wù)生……這些人都和他們有過直接或間接的接觸,可是他們本人并不清楚自己在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意義有多大。
韓瀟認(rèn)為她只是給張偉彥遞了一杯含有可疑成分粉末的飲料。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偉彥的身上,以至于她很不可思議地把那個給她粉末的陌生人給忘了,她甚至沒有懷疑對方給的粉末會不會有毒。
張偉彥喝下了那杯飲料。
之后韓瀟就一直安靜地坐在張偉彥的身邊,等待他的吩咐。
半小時過去了……
張偉彥坐在那里不斷地打哈欠,他的狀態(tài)似乎非常不好。
鐘磊主持的那個會議里,許多專家都在盯著屏幕。時間已經(jīng)過了零點,也許打哈欠這件事本身有一定的傳染性,那些盯著屏幕的專家們竟然也跟著張偉彥一起打起哈欠來。
屏幕里,張偉彥的身體被很多人擋著,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的對話卻通過高清語音錄制了下來,并且實時傳輸給會議室的人。
會議室里,張偉彥和他朋友說的每一句話都通過話筒傳得清清楚楚。
“老張,你今天好像很累啊。”張偉彥的一個朋友問道。
“張偉彥”揉了揉眼睛說道:“這幾天忙里忙外的,太累了,我得先走一步,回去補個覺?!?p> “喲,老張,你這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現(xiàn)在說這話很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喲?!?p> “你們這幫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哈哈哈哈……”
“好了,我實在撐不住了,回去休息。有空再來聚聚吧?!?p> “哪兒能勞煩您呢!應(yīng)該咱們哥幾個一起去看您才是。要不咱今兒個先約個時間,哥幾個后天下午還在您家附近的老地方約您聊聊好吧?自從那事以后咱們都很久沒見面了?!?p> “行。小韓你記下來,到時候給我安排一下時間?!?p> “好……”韓瀟跟在張偉彥后頭謹(jǐn)慎地點頭說道。
張偉彥離開那堆人之后,立刻就有幾個人在后頭跟著。
有一個穿著服務(wù)生衣服的,耳朵戴著耳機(jī),推著車子,看似好像是個正經(jīng)的服務(wù)員。
“張總,周會長給您頂了總統(tǒng)套房,就在頂層?!表n瀟說道。
“不去了?;刈约杭?。你開車?!睆垈┱f。
看著張偉彥和韓瀟消失在門廊盡頭,那“服務(wù)生”十分懊惱,對著耳麥小聲說道:“報告,目標(biāo)離開大樓區(qū)域。”
“知道了?!辩娎谶@邊,一直負(fù)責(zé)盯緊屏幕的那些專人這樣回答。
張偉彥坐在車?yán)?,看了一眼身后的路面?p> “后視鏡里有兩輛車,一輛黑色奧迪,一輛大眾,在跟著我們?!睆垈┩蝗徽f。
“啊?”韓瀟一驚。
“手不要抖。前面路口左轉(zhuǎn)加速,我們抄近路?!?p> 韓瀟看了一眼導(dǎo)航,他們原本應(yīng)該走的方向是右邊,往左走都快要離開市區(qū)了,怎么可能是抄近路呢?
不過,她也就是這么想了想,沒有吱聲。
虧得在前幾任領(lǐng)導(dǎo)的教導(dǎo)下面,韓瀟的車技還不錯,跟著張偉彥的指揮,七拐八拐地穿過了一些小胡同之后,后視鏡里的兩輛車終于消失了。
“開得不錯啊?!睆垈┛洫劻艘痪洹?p> “謝謝張總……”
“你不問我去哪里?都這個點了,你應(yīng)該要下班了,卻陪我到這么一個鬼地方來,你也不問問?”
碼頭上面,發(fā)出了汽笛聲,四周圍海面黑乎乎的,和海浪聲一起,散發(fā)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更令人有壓迫感的,是坐在后座上的張偉彥。
張偉彥不發(fā)出任何指令,韓瀟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開往哪里,于是她漸漸降低速度,最后,把車子停到一邊,可是張偉彥仍舊沒有給出任何指示。
韓瀟心里很虛,因為,她給張偉彥的飲料里面加了那種粉末,如果那個蒙面人說的是真的,這應(yīng)該是一種極其烈性的chun藥。
然而,看著后視鏡里的張偉彥,他神色如常,一點也不像中了藥的樣子。
“那是警方的車,從我一進(jìn)會場他們就派人盯著,估計這會,他們正在我家附近或者公司附近設(shè)了埋伏?!?p> “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
張偉彥的背離開座位,湊近了前排的韓瀟,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為什么?”
“張總……”
“呵呵?!睆垈┬α艘宦?,又重新靠回椅背,“他們跟你一樣,都想從我這里得到東西?!?p> 韓瀟慌忙否認(rèn):“張總,我沒有……”
“沒有為什么給我下藥?”
韓瀟心都涼了,她不知道張偉彥是怎么知道的,她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墒撬髅骺吹綇垈┌涯秋嬃虾认氯チ?,他怎么會沒有反應(yīng)?難道那個黑衣人是張偉彥派來試探她的?
就在韓瀟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偉彥說道:“你自己惹的火,自己負(fù)責(zé)解決。這點東西難道還要我教你?”
韓瀟回頭看著張偉彥,試圖弄明白他的意思。
可就在她回頭的時候,卻好似看見了一個惡魔。那個“張偉彥”朝她笑著,一點也不像她今天在上直升飛機(jī)前看到的那個愛妻子的張偉彥。
他現(xiàn)在臉上的這種笑容,跟她所熟悉的那些男人一模一樣,純粹是一個深陷肉體欲望的偽君子。
不得不說,韓瀟這個時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
她把汽車打到了“隱蔽”模式,然后在張偉彥面前慢慢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而“張偉彥”則一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