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緋衣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之上,出現(xiàn)在了風(fēng)竺樓里。
他那抹寵溺的笑容還沒有消散,晃到了某36D的眼睛。
“嘖嘖嘖,你就非要出去皮這么一下?”
圣女一生都沒有走下過風(fēng)竺樓,自然不懂這種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
“畢竟也有好幾個月沒見了,有點想她。”
薛不驚摸了摸鼻子,無所謂地說道。
“這戀愛的酸臭味......”
圣女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沒有半分艷羨。
一種根本沒有感知過的情緒,當(dāng)然不值得她去嫉妒,如果非要說的話,她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為什么一個人能甘愿為另一個人做到這一步呢?
“雖然我不明白你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已經(jīng)成為了山川教的‘圣女’,在化神期的靈氣復(fù)蘇到來之前,你絕對不能再走出風(fēng)竺樓半步?!?p> 圣女的神色稍顯凝重。
薛不驚含笑點頭。
“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很遠。有‘梵’替我在外面陪著她,我也能安心很多。今天,只是單純地想她了?!?p> 少年的目光望向遠方,那里正是劍穹派的方向。
方解師伯,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啊。
薛不驚重生的這一世,是從山川教開始的。
圣女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沉寂了萬年的天命星終于蘇醒,于是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薛不驚,讓他成為了密羅國的王子——梵。
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薛不驚,包括隋、包括天命星、包括圣女......
之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圣女,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大概再有些時間,她就會消散在整個天地當(dāng)中。
因為天機。
她之前還好奇所有的圣女都去了哪里,直到她走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何況是窺探天機的圣女??v使她們有化神修為,也擋不住天機在漫長地歲月中將她們解體。
隋在風(fēng)竺樓留下的禁制,正是為了延緩這種解體。
這大概是圣女不愿意走出風(fēng)竺樓的理由,這是對“死亡”出于本能的敬畏。
薛不驚第一次見到圣女的時候就問:“你不后悔嗎?成為圣女,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風(fēng)竺樓,擁有化神修為卻要莫名其妙地消失在這天地中?”
圣女當(dāng)時歪著腦袋想了很久,然后非常隨意地答道:“不后悔?!?p> “如果不成為山川教圣女的話,我七歲那年就死了?!?p> 那年的紅色襖子下面,藏著一個瀕臨死亡的軀體。
所以,她一直對隋、對山川教、對前任圣女心懷感念。
不過她還是慶幸,她是名義上的山川教的最后一個圣女,因為天命星已經(jīng)蘇醒了。
擁有天命之姿的他們,只需要等待一個機遇,就可以成長到可以和天機對抗的高度。
這個機遇很快就要來了——化神期的靈氣復(fù)蘇。
一旦化神期的修士多了起來,山川教也就不再是那些人的眼中釘和肉中刺了。
一年多前,圣女和薛不驚制定好了計劃,由薛不驚去尋找風(fēng)桑晚,并且助她取得隋留下的機遇。
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薛不驚會激活圣女留給他的信物,讓她開空間門帶二人前往密羅國。
然而薛不驚出發(fā)沒有多久,圣女就卜算了一卦,發(fā)現(xiàn)事有變故,她便派烏達旦他們前往劍穹派的方向接應(yīng)薛不驚。
幾個月前,薛不驚和風(fēng)桑晚一同被俘虜,烏達旦等人陰差陽錯地救下了風(fēng)桑晚,薛不驚捏碎了圣女給他的信物,回到了山川教。
薛不驚再次見到圣女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想給她一個選擇。”
按照原本的計劃,成為圣女的應(yīng)該是風(fēng)桑晚,無論她愿不愿意。
那時候的薛不驚幾乎想都沒有想救同意了這個方案,沒有什么別的理由——為了飛升。風(fēng)桑晚是正命星,又是女子,理應(yīng)更加適合成為圣女的。
但是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之后,他根本不忍心將她不明不明地送進風(fēng)竺樓,也不忍心讓她為了山川教、為了密羅國、為了隋洲大陸拋棄掉自由。
他給她一個選擇,如果她不愿意,那就讓他來背負。
至于今天,在化神期靈氣沒有復(fù)蘇前走出風(fēng)竺樓,冒著被天機解體的危險去見一見她......
剛才已經(jīng)說了兩遍了啊,只是單純地有點想她了。
調(diào)戲一下什么,只是順便啊。
看著她一臉懵逼的樣子覺得可愛。
看著她被氣得跳腳的樣子也覺得可愛。
看著她笑得狡黠的時候還是覺得可愛。
還變成雙靈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風(fēng)桑晚,看來這仙你不修也得修啊!
山川教不算太大,他也給不了她太大的自由,不過,也總好過風(fēng)竺樓。
梵的身體是寄存了他一絲微弱神識的傀儡,梵沒有“薛不驚”的記憶,還有著和他大相徑庭的性格......
他相信,他的笨姑娘一定看不出來。
風(fēng)桑晚不知道風(fēng)竺樓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但是薛不驚也不知道,他的笨姑娘又失眠了。
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看著摩薩卡達的天空,在滿天繁星的照耀之下發(fā)呆。
“薛不驚,為什么不肯承認,‘梵’就是你呢?”
風(fēng)桑晚失神地喃呢道。
那個說話的語氣,除了同樣來自現(xiàn)代的薛不驚,她想不出還有別的人。
總不可能是江留絮吧?
她總覺得薛不驚有事瞞著她......
“嗚嗚嗚嗚嗚......”
薛不驚不會是在外面有狗了吧?
“嗚嗚嗚......”
薛......
“嗚嗚嗚......”
“我說外面那個!你煩不煩,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呢!你在我房間門口哭是怎么回事?”
風(fēng)桑晚正在想事情,門外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哭,她實在受不了了,就沖著外面大喊了一句。
那個哭泣的聲音被打斷了一下,但是片刻之后,她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嗚!我就要哭,你管得著嗎!反正我又沒在你房間里哭!”
說著,她特別理直氣壯地嚎了起來。
風(fēng)桑晚可能是被氣傻了,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想起來隔絕陣法這種事情,直接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