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考

　　煙霞客棧中，陸山驅(qū)散柴辛等江湖客，就連那老刀頭也沒留下。

　　“掌柜的，給我這牛兒套個鼻環(huán)！”陸山甩出一枚碎銀道。

　　這水牛著實有些妖異之處，且與他分外親近，陸山也不介意多一個寵物。

　　陸山在無人處打開第二個折疊黃紙，紙張上只有簡短一行字。

　　【殺死桑仲！】

　　“桑仲是誰？”陸山將黃紙揉捏一團，心中暗道。

　　“算了，這任務(wù)先不急著完成。”

　　陸山打算先去看一看阿母，然后看看蓋云天能不能幫上忙。

　　“小道士，你的牛已上好環(huán)了?！笨蜅Ｐ《⌒囊硪淼恼f道。

　　陸山隨小二來到牛棚，水牛正在飲著水槽中的清水，其它牛都擠到一旁，一具被開腸破肚的牛尸正倒在角落里。

　　水牛搖了搖牛角，將角上一段牛腸甩下。

　　“這是它干的？”陸山問道。

　　小二撲通一聲跪下，求著陸山趕緊將這瘋牛牽走。

　　“這牛原本就這樣嗎？”陸山拉起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望著水牛，那眼神如同看一個妖魔鬼怪般，他哆哆嗦嗦的說著關(guān)于這牛的事情。

　　原來這水牛是從附近一古村寨中發(fā)現(xiàn)的，古村寨是指那些從古余國時就一直未有遷移的村莊。

　　這些村莊多數(shù)在深山老林中，與世俗隔絕，保有古老的文化習(xí)俗，以及一些不可思議之物。

　　這頭老水牛就是掌柜用一罐鹽換來的，剛買下的時候還能夠拉車耕田。

　　但時日越久，越發(fā)覺此牛靈性非凡，掌柜也將此牛當(dāng)作神物，平日小心飼養(yǎng)著。

　　前日里鬧了匪亂，掌柜一家外出避難，也就忘了此牛。

　　結(jié)果匪亂漸止，掌柜又回到客棧時，卻發(fā)現(xiàn)滿牛棚的尸體。

　　這些尸體堆疊在牛棚草甸子上，個個死狀慘不忍睹，而這水牛渾身毛發(fā)已血染通紅。

　　此后，這客棧掌柜廢了老大勁將水牛驅(qū)趕出浮云寨，對外宣稱此牛已發(fā)瘋病。

　　陸山上前撫摸水牛脊背，他眼神盯著藏在拐角處的客棧掌柜，“你覺這牛邪異，故而驅(qū)逐之，我卻認為它護持你家宅平安?！?p>　　陸山接下腰上黃皮葫蘆，倒出十枚黃芽丹粒，分成兩堆。

　　“這五粒黃芽丹算是購買此牛的銀錢，相必你的掌柜也會滿意?！?p>　　陸山將那五粒黃芽丹塞到店小二手中，店小二手一哆嗦，差點將這丹粒撒出去。

　　那拐角處的掌柜一下子沖了出來，將小二手中丹粒一把奪過。

　　“原來是妙丹道長的弟子，失敬失敬！”

　　陸山也不理會這掌柜，將一粒丹藥塞入水牛嘴中，而后一牽鼻環(huán)上繩子道：“跟我走吧！”

　　水牛咀嚼幾下，用腦袋蹭了蹭陸山的鶴氅，又哞哞的叫了兩聲。

　　“好貪心的牛兒！”

　　陸山又塞了一顆丹藥入牛嘴，這時水牛才動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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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云天落腳地在浮云寨西南角，一家銀川的紙坊內(nèi)。

　　紙坊小院，獨臂的蓋云天已經(jīng)換上嶄新的皂衣，腰間插有一把短刀。

　　他正和幾個新招募的臨時工，也就是俗稱的土兵在玩牌戲，看樣子玩得正入神。

　　“嘩啦啦！”

　　又有幾十枚銅錢劃到蓋云天面前，他今天的手氣異常好，準(zhǔn)備再殺幾副牌。

　　這牌桌上正打得火熱，周圍看客也圍了一圈，其中有一位面白無須的漢子。

　　這漢子身著云繡長衫，身材修長，立在那立自有一股威嚴氣度。

　　“蓋巡檢手氣不錯！”

　　這漢子在一旁時不時的夸上一句，聲音略顯尖利。

　　蓋云天又摸了一手好牌，正要出牌之際，一個土兵在他身旁耳語幾聲。

　　“諸位稍候，某家有貴客臨門?！?p>　　說罷將牌一推，在將銅錢分與眾手下，灑然離位。

　　那漢子望著蓋云天離去身影，發(fā)現(xiàn)紙坊外一頭奇特水牛橫臥在門階下。

　　蓋云天匆匆來到紙坊內(nèi)，見到那熟悉身影，不自覺收拾散亂皂衣。

　　“阿山，你可算是來了?！?p>　　陸山打量了蓋云天兩眼，見他氣色不錯便道：“阿母那里我已經(jīng)去看了，多虧你一番照料。”

　　“好說！好說！”

　　蓋云天有些拘謹，這份拘謹來源于陸山一言定他前途。

　　一個巡檢之職，在烏山一地也算有些權(quán)勢，竟被陸山幾天敲定。

　　基本上蓋云天前腳剛?cè)敫≡普竽_便有官吏上門招攬他為一地巡檢。

　　“如今你為水路巡檢，總管濡水河上的事務(wù)，日后要多多用心，莫要忘記我的囑咐?！标懮绞种篙p扣一旁桌面道。

　　“必不敢忘，那地犀幫已遣繡云堂主前來我門上做客?！?p>　　蓋云天微微弓著身子，語氣不自然的低了幾分。

　　“地犀幫分繡云堂和玉杵堂，繡衣堂負責(zé)幫中產(chǎn)業(yè)和經(jīng)營人脈關(guān)系，玉杵堂則負責(zé)對外武斗和收集藥材。

　　能夠出使繡云堂主親自前來，看來你的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重?！?p>　　蓋云天搖頭苦笑，“我倒不覺得他是為我而來，這幾日他時常來此，但從未和我說過一句，像是…”

　　“像是在等我！”

　　“不錯！”

　　“那就見見?！?p>　　陸山走進小院，這一群土兵還在吆五喝六的，唯有那白臉漢子靜立桌旁。

　　蓋云天將他手下一群土兵趕出院，留下空間給二人交流。

　　“陸山，妙丹道長新收弟子。”

　　這繡云堂主消息倒是靈通，看來此番確實是為陸山而來。

　　“不知閣下前來所謂何事？”

　　這繡云堂主笑道：“我這一次來是奉幫主之命，一為那蓋巡檢，二為你的大考之事?！?p>　　繡云堂主拱了拱手，“可否將那黃紙給我一看。”

　　陸山頓時明了，“你家?guī)椭髋c我那些師兄們有何關(guān)系?！?p>　　繡云堂主眼神一厲，道：“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你也無需再問。

　　你只要知道，這三大考你一定會順利完成?！?p>　　陸山退后幾步，紙坊外的水牛好似感受到陸山的殺意，走到陸山身邊，一對彎刀似的牛角對準(zhǔn)那繡云堂主。

　　“如果我說不需要呢？”

　　繡云堂主冷笑一聲，“你的身份我清楚，你的底牌我同樣清楚。

　　所以安靜的接受幫助，這樣你我皆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