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觀大門緊閉,道觀前幾天石階上不再有道童灑掃,顯得異常冷清。
陸山內(nèi)勁一提,縱身躍上一米多高的矮墻,腳尖在墻上青瓦上輕點,整個人縱身躍出一丈遠(yuǎn)。
“來者止步!”
觀中有道士高聲喝道。
陸山連忙停下,一個箭步落到觀中院內(nèi),四五個道士將陸山圍了起來。
“陸山!”
有道士喊出陸山的名字,眾道士這才收起各自的武器。
陸山單手掐訣,持于胸前道:“烏山赤義兵亂,小子恐雙親有失,故而在山下避難?!?p> “原來如此,既然歸來門中,便速速去往坊內(nèi),切莫讓妙丹道長擔(dān)心?!?p> 一位鶴發(fā)雞皮的老道士越眾而出,語氣溫和的說道。
“是,觀主!”
陸山趕緊躬身,隨即趕往觀中的青玉坊。
眾道士目送陸山離去,臉上具是帶著莫名的神色。
幾步踏過坊前彎曲長石階,望著那半敞開的坊門,陸山壓著心中隱隱的懼意。
“李容師兄!”
剛推開坊門,迎面便看到李容師兄的身影。
“小師弟,你可算回來了?!?p> 李容冷漠的面容竟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容絕對不懷好意。
陸山又將之前的說辭重復(fù)一遍,李容卻不在意道:“既然是為了父母兄弟,那私自離開道觀也情有可原,師傅那邊我會替你解釋?!?p> “多謝二師兄!”
“先不提這些,你三師兄、四師姐、五師兄可都回坊中,隨后一同拜會他們?!?p> 李榮熱情的拉著陸山的小臂,一副不容抗拒的模樣。
坊中內(nèi),戊土院中。
陸山被李容不容分說的拉扯到此處,院中只有一人,這人坐于井口處,正張口對井內(nèi)吸氣。
李容沒有打擾這人,而是拉著陸山立在一邊。
這人一身書生打扮,容貌白俊,帶著一股朗清之氣。
“呼!”
這人不斷對著井口吸氣,臉色一會兒通紅,一邊又變得青紫,好像中毒一般。
漸漸井口有水汽升騰上來,將那白俊書生面部籠罩住。
白俊書生長吸一口,將水汽盡數(shù)吸入口中,而后吐出一口淡綠色的水汽。
吐出這一口水汽,白俊書生如同耗盡全身氣力,身子顫抖的倒向一旁。
“恭喜師弟祛除水毒!”李榮這時開口道。
那白俊書生扶著藤椅站了起來,搖頭道:“師傅道行高深,這水毒法不愧為二十四中水法之一。
一旦中招,便如跗骨之蛆,也只能慢慢拔除?!?p> “這位是?”
白俊書生這才注意到李榮身旁的孩子。
“哦!”李榮一拍腦袋道:“忘了介紹,這就是陸山,師傅新收的小師弟?!?p> “四師兄!”
陸山知道這戊土院中必然是師傅的第四個弟子,便打個稽首道。
這白俊書生打量了陸山兩眼,就像打量一個物件似的。
“不錯,師傅可傳下法箓?”這白俊書生問道。
“原定是等三年考察期滿后,正式收錄門下,接著考察戒律合格之后,再傳下法箓?!崩钊莸?。
“太慢了!”書生不悅的搖頭。
“如果我們師兄弟聯(lián)名保舉,或許師傅會網(wǎng)開一面。”
白俊書生搖頭道:“這事還得大師兄首肯,這樣才萬無一失?!?p> 陸山感覺有些不對,他仿佛一件貨物一般被人安排。
“兩位師兄,不知這法箓為何物?”
白俊書生從藤椅上拿起一把鐵質(zhì)折扇,扇面一開,頓時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箓本是秘密傳授的文契,乃古老煉氣之法演化而來。
箓中有仙童玉女,將軍吏兵等眾,皆可供法師驅(qū)使。
箓中有符圖,可使人去偽存真,以達(dá)舉霞飛升之境地。
所謂未受箓時,無所呼召,受箓之后,動靜呼神。
你所需要的一切,箓都能授予你?!?p> 陸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這不正是他孜孜以求的東西。
“敢問如何才能受得法箓?”陸山躬身問道。
李容出聲道:“凡為道民,便受護(hù)身符及三戒,進(jìn)受五戒、八戒,然后受箓。”
陸山心知道家的戒律極多,且條條嚴(yán)苛異常,動不動便是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斷惡根。
“請二位師兄教我!”陸山抱拳懇求道。
“哈哈!”
白俊書生大笑兩聲,“當(dāng)年我初聞此秘聞,也是這般作態(tài)?!?p> 說著白俊書生作苦惱狀,忽然一拍折扇道:“也罷,便當(dāng)全我?guī)熜值艿那檎x,你且附耳過來?!?p> “多謝師兄大恩!”
陸山卻是被這法箓的消息所迷,一時間失了理智,急忙附耳過去。
“這法箓一事還得應(yīng)在你大師兄身上,你且去求他一二,他若不應(yīng),我們這些師兄再去說項?!?p> 陸山急忙答應(yīng),問清楚大師兄所在地,便立即動身前往。
待陸山離開戊土院內(nèi),李容才冷笑一聲,“如此上師的名額中便有了一個?!?p> 白俊書生搖頭,“還有三年便是這上師召集‘仙童仙女’之期,這一次卻等不到將這陸山送入名錄中?!?p> “也是!”李容眉頭緊鎖,“陸山就算授得法箓,也需經(jīng)過三重大考,這卻是一大難題。”
“不過現(xiàn)在倒是有一對現(xiàn)成的,只不過需要李師兄相助一二?!?p> 白俊書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如果阮師弟是說明月,那便是要與我作對了!”
書生失笑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明月不行,可還有青松在。”
“青松?”李容疑惑道。
這時一位嬌俏女子入得院內(nèi),開口道:“不錯,正是青松?!?p> “可那青松還是道童,他怎么可能成為‘仙童’?”
“呵呵!”
女子捂嘴顫笑著,給人以波濤洶涌的感覺。
她柔聲道:“明月不也是坊中道童,不也在修習(xí)小云雨決?!?p> “你是說有人將法箓中的觀想符圖傳授與青松,如此才另辟蹊徑,讓青松修習(xí)小云雨決。”
白俊書生砸吧著嘴道:“可惜青松沒有明月的好運道,他修習(xí)法訣時可沒有師兄這般有情人護(hù)法降魔。
可憐他修習(xí)的那點小云雨氣,還要被四師姐索取?!?p> 這女子又笑了起來,笑容如同一張面具掛在她臉上,“不如讓我調(diào)教這陸小子一番,保證他俯首帖耳?!?p>